景辭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搖了搖頭,道:「那是少主才能參加的比試,我又不是少主,你怎麽讓我去?」


    溫故端起酒杯,在杯子上輕輕摩挲了一下:「我來解決,不勞你操心。」


    「行啊,」景辭笑了笑,「如果這件事你辦成了,那我就勉為其難跟你合作。」


    「好。」溫故放下酒杯,站起身,「合作愉快。」


    不遠處的哄鬧聲吵成一團,像是要打起來,溫故掃了一眼,看到被砍得破破爛爛的那處帳篷,忽然知道景辭為什麽不出頭了。


    陸家幹了他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意識到這點,溫故頓了頓,道:「景辭,這是你此生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可就真的沒有了。」


    這似乎是種規勸,又似乎是種提醒,景辭不解地看著溫故走遠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人群裏,再也看不到蹤跡,才緩慢地收迴目光。


    溫故竟然說,要幫他得到少主之位,而條件,居然隻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小事。


    景辭端起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小口。景容那個人,既要又要,最會裝模做樣,要從他手中把少主之位奪過來,怕不是溫故想像中那樣容易吧?


    * * *


    在趙家搭營的那塊地上,一高一矮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前者捂住耳朵在前頭悠悠走著,後者則是一直在說話,剛開始隻能看到她的嘴巴一直在動,後來這兩人走過來了些,看到站在不遠處發愣的溫故,趙無期緊皺的眉頭這才鬆了鬆,走上前去:「溫公子,看完熱鬧了?」


    溫故將視線從泛著寒氣的冰湖中收迴來,點了下頭,正要說話,隻聽少女道:「我都整整三天沒給他傳信了,你說他該嚐到失去的苦了吧?」


    趙無期又將耳朵捂了起來,猛地點了好幾下頭,道:「那必然。他肯定傷心死了,傷心得跑去花樓找姑娘消解心中煩悶。」


    「啊啊啊!」少女叫了起來:「趙無期!我殺了你!」


    少女喊打喊罵,趙無期一看不妙趕緊躲閃,邊躲邊道:「我趙家的女子各個清醒聰慧,沒一個被情愛所累的,怎麽就你一個人不開智?」


    後來趙無期被追得沒法,一個側身躲進帳篷,拿擋簾擋著,將少女攔在外頭,焦頭爛額地道:「你要真要他嚐到失去的苦,三天哪夠?最好永遠都不出現在他麵前。」


    這話很明顯是又在揶揄她,但她一反常態地安靜下來,覺得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竟開始思索起來,還問道:「隻有失去我,他才會意識到我有多重要嗎?」


    趙無期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眨了下眼就有了新的說辭,硬是道:「有些人的感情是有滯後性的,他們就是得等到徹底失去對方了,或者是對方死了,才會開始鈍痛。知道什麽是鈍痛嗎?晚啦!來不及啦!」


    然後一本正經道:「你要讓他鈍痛,所以,你就不能再去見他。」


    認識短短兩日,溫故已經聽趙無期用不下百種說法來矇騙少女了,他開始覺得趙無期這個哥哥當得是真不錯。明明都快煩死了,但還是會忍下來,用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迴應這些幼稚的問題。


    兄妹之間,其實少有像趙無期和他妹妹這樣的,妹妹什麽心事都肯跟哥哥說,可見在妹妹心中,哥哥的分量一定很大。


    溫故不光這樣想,還隨口這樣感概了一句,一時間,趙無期和他妹妹都轉頭看向溫故,看得溫故有點莫名,直到趙無期笑道:「趙家隻有我一個男子,她也隻能問我啊。」


    溫故:「……」


    景容喝了藥,覺多,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吵醒了,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抬起手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趙家兄妹鬧了好一陣,一直都不見消停,外麵風大了些,他們就進到了帳篷裏麵,溫故也隨之跟了進來,一進來,就對上了景容的視線。


    「不對吧,」少女被趙無期的思路帶歪了,不知怎的又突然反應了過來:「我徹底消失在他麵前,不就遂了他的意嗎?趙無期,你又糊弄我!」


    趙無期哈哈笑道:「哎呀,你這個腦子,怎麽還時好時壞的。」


    他們這話題,溫故一次都沒參與過,他沒有哄小孩的經驗,更多的,是他總覺得這話題很幼稚。景容寥寥聽了幾句,卻好像很感興趣,不光聽了進去,還突然道:「不就是想得到喜愛之人嗎,我有個辦法。」


    他伸手對少女勾了勾手指,少女湊過來,他就挑起一道眉梢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話。少女一聽,眼睛頓時瞪大了:「真的可以嗎?」


    景容的臉上還有絲倦怠,表情卻相當自信:「你試試就知道了。」


    少女連連點頭:「我迴去就試試!」


    看到這一幕,趙無期起了疑慮,不覺問道:「什麽法子啊?」


    少女沒有迴答,而是轉頭看向景容,像徵求同意一樣,問道:「可以說嗎,景容哥哥?」


    景容不動聲色看了眼從進來後就沉默著的,倚在角落,低頭握著水杯,隻能看到個冷清側臉的溫故,揚起嘴角,輕聲道:「說都不敢說,你還敢做嗎?」


    然後他看到溫故的手指一緊,將水杯握得緊了些。


    少女像是受到了鼓舞,眼中熠熠生輝,一鼓作氣道:「把他囚禁起來!」


    「……」


    現場肉眼可見地安靜了,安靜到如果掉下一根針也能聽見的程度。饒是對各種說辭信手拈來的趙無期,高速運轉的大腦也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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