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們又見麵了,應該說是,我單方麵的見過你。”向海笙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你好,蔣紅英小姐,我叫向海笙,請多多指教。”


    “你好。”蔣紅英的迴答很簡短,很明顯,這幾天的不斷的問話早已消磨掉了她的所有耐心,“該問的你都已經問了,現在還想要知道什麽?”


    “放鬆點,蔣紅英小姐,您就當這次是朋友間的對話就夠了,”向海笙笑了笑,“而且,我保證,在這一次對話後,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了。”


    “那就好。”蔣紅英點了點頭,翹起二郎腿,“你想知道什麽?”


    “在開始問題之前,我想先幫助您了解一下情況,”向海笙笑著擺了擺手,“總不能夠讓您一直迴答我們問題,而我們則什麽都不告訴你吧!”


    “嗯,最讓我生氣的也是在這裏,你們根本就不信任我,”蔣紅英越說越氣,“說吧,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那個你們說的勞什子真兇抓到了嗎?”


    “的確已經有些頭緒了,不過還是請您先聽我整理一下現在的情況。”向海笙微笑著放下手中的資料,“您的父親,蔣文兵,在10月6號中午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出事了。”


    屋內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住了,原先蔣紅英那略微有些不耐煩的表情消失了,她呆愣愣地王望著眼前的男子,許久後仿佛才反應過來,情緒突然變得極度激動。


    “你什麽意思?!”蔣紅英一下子站了起來,眼中摻雜著憤怒和震驚,“把話說清楚!”


    “當真是好演技啊!蔣紅英小姐。”向海笙輕笑一聲,氣勢絲毫不輸眼前的女子,他站了起來,接著說道:“這個消息,你在前天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你放屁!要是俺早就知道,又怎麽會一直這麽冷靜!”蔣紅英勃然大怒,下一秒卻又癱坐在地上號啕大哭:“都是你們害死的他!你們分明說要保護好他的!”


    “我隻是說出事了,我告訴你他死了嗎?”向海笙冷冷地打斷了趴在地上哭天搶地,卻見不到一滴淚水的蔣紅英,“收起你的偽裝吧,警方已經知道所有事情了。”


    “十月五日,你在聽聞自己的弟弟——蔣青出事之後,就急急忙忙地趕到了這裏——表麵上的確是這個樣子的,可是……”向海笙冷哼一聲,“你在這之前,為什麽要去沂川呢?”


    一腳踹開她抓著自己褲腳的手,向海笙自顧自地說著:“在發現了你這個行程後,我們一方麵決定暫時不通知你,以免打草驚蛇,另一方麵決定按照這個方向開始調查,果然,我們查出了我們想要的東西。”


    從資料袋中拿出一張照片,向海笙微笑著說道:“蔣小雨,女,今年二十四歲,未婚,於沂川市第一試驗中學擔任語文教師一職,於2007年晉升為教導主任,今日以‘家庭事故’為由請了一個月的事假,而更巧的是——她是你的妹妹,蔣文兵的二女兒,不是嗎?”


    “就在十月四日,你得知家裏出了這麽大一個事情,於是馬上聯係了蔣小雨,並且先跟她碰麵商量,隨後蔣小雨請假,你則先她一步來到了這裏看望自己的父母,而蔣小雨則於10月5日晚上來到了這裏,不是嗎?”


    “隨後,你因為一直在醫院照顧母親,所以並沒有接收到外界的消息,可蔣小雨不一樣,我們在調查到了那個在菜市場保護蔣文兵的屠夫的通話記錄時,發現了蔣小雨與他的通話記錄。”


    將所有資料全部放入文件夾之中,向海笙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於是這一切都能夠連接起來了,蔣小雨剛剛下火車,便收到了自己這一切的噩耗,認為真兇另有其人的她便迅速策劃了第一起案件,使得那個鬧事的頭目被汽車撞死在了警局門口,雖然暫時不知道原理,但是我認為一切就是這樣的。”


    “還沒等她來到醫院看望母親,便馬上從那個屠夫那裏收到了父親的死訊接二連三的打擊一個接著一個地襲來,導致她的憤怒再也無法壓抑,於是很快,我們便發現了第二起案件——山地女屍案。”


    “他們該死!”蔣紅英見此,也不再隱瞞,索性一跺腳站了起來,怒視著眼前的男人,“明明什麽都不了解,明明什麽都不懂!就來對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指手畫腳!就是這群人,把我們一家都害慘了!”


    “還有那些誇大事實的記者,他們也該死!他們明明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消息,甚至不知道小青的病情,就擅自揣測小青的內心,把他汙蔑成一個心理變態,甚至更過分的是,他們還把我們一家,都稱之為“精神病”,這又讓我該怎麽辦!”


    蔣紅英用顫抖的手指著向海笙,嘴裏不斷地咒罵著,而向海笙看到這些,隻是緩緩地摘下眼睛,從口袋中取出眼鏡布,將上麵的髒汙擦去。


    待到蔣紅英的罵聲逐漸消失,他才重新戴上眼鏡,微笑著說道:“那麽請問,蔣紅英小姐,您的這個妹妹,現在又在哪裏呢?”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蔣紅英怒極反笑,“嗬嗬,你放心吧!我這個妹妹,打小就聰明的很,長大了更是村裏唯一的大學生!我告訴你,你們找不到她——我不會告訴你們她會在哪,因為她幹的漂亮!”


    “是嗎?”向海笙笑了笑,“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個人也是認為,自己比警察更加聰明嗎?”


    “數不勝數!”不等蔣紅英迴答,向海笙便自問自答道:“我曾經在哈佛留學的時候,參閱過無數案件的資料,其中的罪犯在殺人後,或多或少都會產生‘隻要我掩蓋的好,警察就不會抓到我’的僥幸心理,但是最終,他們都落網了。”


    “所以,永遠不要感覺自己比警察聰明,因為我們就是幹這個的,”向海笙冷笑一聲,“所以,不管是蔣小雨,又或者是‘雲鄉殺人魔’和他的模仿犯,都別想逃脫我的眼睛,而你,也一樣。”


    緩緩地收起資料,不再理會蔣紅英,向海笙大步向著屋外走去。


    ………………


    案板上,打磨到極其鋒銳的菜刀緩緩地下降,落在那被切的四四方方的五花肉上,就好像從未受到過任何阻力一般,便隨著使用者微微用力的右手將那塊正方體的五花肉切開了薄薄的一片。


    最終,刀刃停留在了將這薄片即將切斷的三毫米處。


    這塊五花肉足足五層分層,經過冷凍之後更是呈現出了絕對正方的形狀,外表看去就顯得極其美味。


    將手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混合了冰塊的冰水之中,文一凡靜靜地看著水中的雙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待到三分鍾後,水中的雙手稍稍有點發麻,他這才將手從中拿出,重新開始切起了五花肉。


    這道菜由於某種原因,切五花肉時必須保證其一直處於冷凍狀態,而雙手的溫度可能會加速融化的過程,因此他選擇通過降低雙手的溫度來減慢融化的速度。


    刀刃再一次緩緩地落下,又是一片薄薄的肉片,他的左手將正方形的五花肉旋轉九十度,再一次順著那三毫米的鏈接處又一次切下。


    如此往複,在經過了無數次的切片、旋轉、冰手後,終於,一塊正方體的五花肉變成了一整條連接在一起的薄肉片。


    滿意地看著自己眼前的作品,文一凡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金字塔形狀的模具,將那切割好的肉片貼合在模具上麵,整整好好將其填滿。


    看著“金字塔”中心的空缺處,文一凡緩緩地將放在一旁的梅幹菜拿起——這些早在且肉之前就用生抽和糖炒過了,如今便是需要用到它們來填滿“金字塔”中央的空缺。


    最終,填的滿滿當當的“金字塔”被他放入鍋中,隨後將其調成中火,放入蒸鍋中,開始計時一個小時。


    “老師的刀工還是那麽變態啊,果然還是天賦最重要~”文清羽看著開始工作的蒸鍋,不由得感慨到。


    “咦?你平常在家,都叫文醫生‘老師’嗎?”徐雯欣見此,好奇地問道。


    “畢竟是托付我來看管的孩子,所以肯定也是由我來教課了。”文一凡微笑著解釋道,“一個小時之後就好,不若來嚐嚐我的手藝吧。”


    “好啊好啊!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徐雯欣眼中閃過幾顆小星星,不由得略微有些期待。


    這一幕無疑令文清羽感到一絲不爽,——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來的,你個什麽都不懂的小警察快放過我的小可愛!


    似乎察覺到了文清羽的異樣,文一凡輕輕地使了個眼色,隨後微笑著說道:“哪有什麽天賦,若是你也願意在某個事情上花費一萬個小時的時間,你便能夠成為專家,說起來,也不過隻是‘唯手熟爾’罷了。”


    “哈哈,文老師說起話來給人的感覺很奇異呢!明明這麽年輕,說的話卻好像是飽經風霜的老人呢!”徐雯欣笑著擺了擺手,吐槽到。


    “老頭嗎?”文一凡隻是淺淺一笑,並未做太多迴答。


    打開手機,隨便操作一番,他嚐試在那上麵打入了“別墅殺人案”的關鍵,按下了“搜索”鍵。


    頓時,無數非公安機關的人無法差找到的信息隨之出現——那是位於京城的公安大學的網站。看著那上麵的種種言論,他不禁捂嘴輕笑。


    這起案件無疑在那裏也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許多還未出師的大學生也分別發表自己的看法——隻不過很幼稚罷了……


    突然間,他的目光被一條幾乎無人瀏覽的帖子死死地抓住,即便是冷靜如他,此刻的瞳孔也在一瞬之間迅速變小。


    某種寒意,遍布了他的全身,那是要害被冰冷的獵槍瞄準時的不寒而栗。


    下一秒,他的神態馬上恢複了正常,在確認到徐雯欣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後,他再一次打開了那條信息:


    “我認為,“10.7別墅殺人案”可以跟‘雲鄉殺人魔’案並案!”


    緩緩地記住了發帖人的姓名,他不動聲色地刪除了一切瀏覽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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