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晚,六點半。


    “那麽,看上去大家的用餐過程十分愉快啊~”文一凡笑著拍了拍手,坐在了長桌的主位上,“那麽不知道,各小組是否已經做好了,參加癡狂遊戲第一迴合的準備了呢?”


    長桌上僅剩的七人沉默著,方才的晚餐並不像是文一凡所說的那樣,事實上有件事情他們不得不承認,屋主的手藝很好,完全不輸於某些大飯店的主廚,這一點從三餐的味道以及營養搭配,還有精美度,都十分地講究。


    可惜,經過第一天夜晚外加這一天的整個一上午,所有人都已經真切地感受到了,有某種厚重的隔閡早已逐漸形成,他們開始變得不敢與其它小組的成員交流,變得開始下意識地想要跟自己小組的三人一直站在一起才感覺到安心,這一點除了在極少數的人或者本來就認識的人之外,全部都得到了體現。


    原本應該齊心協力的被綁架者,在槍械的巨大壓力和遊戲本身所帶來的,有著極大壓迫感的博弈思想之下,很快就被拆分成了無數個小團體,而這正是文一凡想要看到的。


    小團體的建立,是大團體分崩離析的第一個表現。


    “那麽現在,我宣布,”文一凡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第一個癡狂夜——現在開始!”


    七人同時深吸一口氣,雙手卻全部放在桌子底下,警惕地看著對方。


    “在遊戲開始之前,可否允許我對大家講一些話呢?”張宇突然之間站了起來,“‘隻需要遵守製定的規則’,我想你並沒有說過,遊戲過程中不能相互展示牌組和和交談吧!”


    “請便,張警官,”文一凡笑了笑,“你們可以幹一切想幹的事情,我會記住所有人的出牌順序,畢竟嘛,癡狂夜並沒有結束時間,大家可以隨意討論。”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張宇整了整衣領,“首先,對於我所觀察到的,這一天大家的各自表現,我想請問大家一個問題:我們是不是被綁架至此的?”


    “張警官啊,現在開始說這個,你就不怕屋主,一槍把你斃了?”這是“五號屋”派出的代表——孫立文。


    “我想屋主並沒有定下這一類限製對話內容的規則,換句話說,現在即便我們討論怎麽把屋主先生殺了,可能都不會有問題,不是嗎?屋主先生?”張宇轉過頭看向文一凡,後者隻是點了點頭,撓有興趣地看著他,“既然大家都承認,我們都是被綁架至此的受害者,那麽為什麽從今天早晨開始,本來應該團結一心的大家,突然之間就變得互相猜忌了起來呢?”


    “你想說什麽?”賈成仁問道。


    “是這樣的,我希望大家能夠看清現實,而不是受他人的幹擾,使得原本應該團結一致尋找逃生出路的我們,變得像現在一樣相互猜忌。”張宇頓了頓,調整了一下氣場接著說道:“如果大家都能夠認同我所說的這些話,那麽,或許我就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同意。”莫昇第一個舉起手來,“張警官,我是一名法官,和您一樣都是法律的維護者,因此我不認為屋主先生的行為與合法有著半點幹係,在與犯罪分子搏鬥的時候,受害者是最應該團結一致的。”


    “我也同意。”孫立文馬上說道,“團結才能夠勝利。”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一聲聲的應答聲中,張宇隻是緩緩地轉過頭去,看向坐在主位的文一凡,此刻的文一凡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右手指輕敲桌麵,臉上似笑非笑,看不出一絲情緒。似乎注意到了張宇的目光,文一凡先是一愣,轉而歪了歪頭,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張警官做的很不錯啊。”


    “隻是一個警察該做的,”張宇迴答道,隨後他的目光掃視著眾人,說道:“好的,既然你們選擇了相信我,相信彼此。那麽我們離勝利又近了一步,聽好了……”


    “我已掌握了這個遊戲的必勝法則。”


    張宇笑著看向驚訝的眾人,繼續說道:“不用驚訝,就是必勝的法則,即為不需要死一個人的必為平局的法則!”


    “我想屋主先生,應該不會阻止我說出來吧!”張宇看向文一凡,“又或者說,屋主先生,想要臨時更改規則呢?”


    “放心說便是,一切作弊的行為我都是無法容忍的,包括我自己。”文一凡笑著迴答道。


    “那麽很好,首先我想讓各位思考一下,如何能夠另所有人的分數,都能夠在最終的分數判定中保持持平呢?”張宇問道,見沒有人迴答,他才繼續說下去,“其實答案就藏在我們每個人的手中,即為——每個人最終的分數都等於(15+1)x15/2=120分,這便是最終平局的保證。”


    “那麽該怎麽保證呢?,一個人打出一張牌,所有人都放棄嗎?”這是秦秀芳的聲音,她是“二號屋”其中的一員,“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恐怕不過多久,我們就會因為放棄次數太多被殺了吧!”


    “當然不是這樣,”張宇聞言笑了笑,“放棄四次,便會殺掉一人,這個規則的另一種說法就是不想死人的話,每一組最多放棄三次,但是我的方法甚至不需要用到這三次放棄。”


    “我將之稱為,‘平行補全法’,”張宇環視四周,繼續解釋道,“請大家想象一下,如若每一輪,我們都能夠通過配合來保證至少一個人獲得七張牌所對應的分數,那麽是不是到了最終,所有人的分數都一樣了?”


    “因此這個必勝法的條件在於,我們先於第一天晚上的時候,按照小組標示數字的順序坐好,然後從胡先生——也就是‘一號屋’的位置開始出牌,而規則如下:”張宇緩緩地說道:“第一,一號屋首先打出點數最低但分數最高的‘15’號手牌,隨後坐在二號位的‘二號屋’代表再打出一張‘14’,‘三號屋’緊接著打出一張‘13’,以此類推。”


    “由於我們隻有七個人,因此當我們打完一輪後,位於‘七號屋’的賈成仁先生在這一輪的遊戲中會獲得(15+14+13+12+11+10+9)這麽多分數,我們可以暫時不急著將它算出來,接著看第二天晚上……”


    “第二天晚上,我需要‘二號屋’的代表坐在出牌的第一位,由二號屋的代表率先打出一張‘15’,隨後三號屋跟進‘14’,四號屋跟進‘13’,以此類推,那麽最終獲得這一輪(15+14+13+12+11+10+9)分數的小組將會是位於出牌順序最後位置的一號屋。”張宇解釋道,“照這樣下去,我們在七天後,便可以使得所有參與這場遊戲的小組都獲得(15+14+13+12+11+10+9)分,實現分數平等。”


    “緊接著,我們跳過‘8’這一張牌,依舊是一號屋先出一張‘7’,二號屋跟進‘6’……以此類推,最終,位於最後一位的七號屋,將會獲得(7+6+5+4+3+2+1)分數,此刻與那些前七天獲得的分數相結合,就可以得出七號屋的總分是120—8=112分,而在七天後,重複使用著同一手段的我們就可以完成將除了‘8’以外的一切手牌平均化作每一個人的分數,而最後,每個人手中會僅剩下一張‘8’,‘手上沒有更大的手牌因此不算作過牌行為’,這一條規則,大家應該沒有忘記吧!”


    嘴角勾起一點微笑,張宇攤開雙手問道:“好了,現在有沒有人,還有著什麽疑問呢?”


    “辦法是好辦法,可是這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疏漏,你發現了沒有?”賈成仁問道,“你該如何解決,超過四天以後,“每天最低分會被清除一人”這一條規則?要知道,四天過去我們隻有四個小組會是一樣的分數,還有三個小組是零分,難不成還要死三個人?”


    “這一點問得好,或許我們就應該去問問某個隱藏在我們之中的‘雙麵人’了!”張宇笑了笑,解釋道:“大家都還記得當初在填寫姓名時,有一個人填寫了兩張姓名卡嗎?”


    “我們都知道,原本我們是二十一個人,被槍殺一人後,將會有一組隻剩下兩人,那麽……”張宇舉起一根手指,“配合‘分數前五的小組選擇一人進行處決’這一條規則,這個問題也就遊刃而解了。”


    “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那位被槍殺的青年的姓名,不過記不記得也無所謂了,因為我還記得,”張宇笑了笑,神情充滿了自信,“他的名字叫李成東,是二號屋代表秦秀芳的組員張子傑的好友,而上麵所述的規則隻是說了可以選出‘自己組員’,而並沒有說是活人還是死人,那麽……”


    “稍微變化一下小組之間的出牌規律,讓每一次最後拿到分數的都是那個被人頂替身份的李成東所在的小組,這樣,不就可以一直處決已死之人了嗎?”張宇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向不遠處正在思考的文一凡,“那麽現在,就是在本輪遊戲結束後,告知所有人這個必勝法則,讓‘雙麵人’自己站出來並公布原先的李成東是被選入了哪個房間,然後再調整一下出牌順序,這個遊戲也就不攻自破了。”


    “怎麽樣?屋主先生,您是否打算作弊呢?”


    聽到這句話後,文一凡緩緩地抬起頭,表情十分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他看著意氣風發的張宇,忍俊不禁。


    “當真是天真啊,如此簡陋的方法和明顯的破綻,就敢說是必勝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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