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在菊花與竹生姐妹等人匯合,並在對方的幫助下找到了合適的房子,還順利開啟菌子養殖大業後,夏娃終於被允許迴到了了身邊。


    她是那種不請自來,還會不告而別的性格,所以當竹生忙了一天,發現平時總是喜歡冷嘲熱諷的夏娃居然不在,還吃驚了一下下。


    因為隻有她跟菊花看得見聽得見,所以她也隻告訴了菊花。


    菊花說:“沒什麽奇怪的,那個怪家夥,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不打招唿可太正常了。


    竹生唿了一口氣,任誰一天十二個時辰被人盯著感覺都不會太好,夏娃絕對不是個好人,她們之間也算不上是朋友,但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夏娃召喚出了狼群,這幾年做生意並非一帆風順,她們姐妹幾人沒見過什麽世麵,遇到事情常常不知如何應對,也都是夏娃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指點。


    甚至於鋪子裏的好多糕點方子都來自對方。


    所以除了如釋重負外,竹生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菊花心道,那家夥還是別再迴來的好,動不動便唆使人做壞事,完全沒想過她們是血肉之軀,還需要在這個世界生活,真按照怪物說的做了,以後就隻能日日逃亡,別說房子田地,連睡個安穩覺都是幻想。


    她們這樣的普通人,隻要能平平安安,不用為一日三餐發愁,就已經很好了。


    “二姐。”


    柏生興衝衝從外麵掀開簾子進來:“有件事我想跟你還有大姐說一聲!”


    竹生:“什麽事?”


    “府衙招人了!女子也能報名,我想去,你看可以嗎?”


    柏生滿是期待地看著姐姐。


    她跟大姐二姐不一樣,她會蒸饅頭包包子,但水平相當一般,自家吃沒什麽,拿出去絕對不夠格。她也不像三姐腦子那麽靈活,不管鋪子裏準備了多少東西,三姐都能想辦法賣出去。她們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離不開大姐二姐的手藝跟三姐的主意。


    隻有她。


    手藝她不行,招唿客人嘴不夠甜,更別提是去各大酒樓商行推銷自家糕點,也就是給姐姐們打打下手這樣子,可看著姐姐們都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柏生不由得懷疑起自己,難道這輩子,自己就一直一直留在並不擅長的鋪子裏打下手嗎?


    她並不是瞧不起這個活,而是她對賣糕點做生意實在沒興趣,好不容易脫離了悲劇的過去,她不希望這一生就此得過且過。


    換句話說,柏生已經不再隻追求衣食住行上的滿足了,她不會再餓肚子,於是匱乏的精神世界便開始張牙舞爪,像一塊幹癟的海綿,做夢都想變得更加飽滿。


    竹生皺眉問道:“府衙招女人?具體是做什麽的?”


    柏生搖頭:“說是各個衙門都缺人,二姐你就放心吧,三姐不是說,她去府衙問鋪子時,府衙裏有很多女人嗎?她們行,我當然也行的,我兩歲就能劈柴了!”


    竹生白她一眼,心說兩歲能劈柴那算你的本事麽?分明是於老混不做人,你不劈柴,他就劈你了。


    但在鄄州府待了這麽久,官府的變化,不用妹妹說竹生也有所察覺。最直觀的一點就是,街上負責巡邏的衙役中從來不缺女子痕跡,府衙裏還有身著青甲的衛隊,雖她們總是蒙麵且行蹤神秘,但夏娃卻很肯定地說那都是女人。


    就在前天,離她們家僅兩條巷子的一個窮酸秀才還被當眾砍了腦袋,原因是此人為考鄉試而手頭拮據,竟將妻子典給富人做妾借腹生子,妻子不堪受辱,一狀告到府衙,那秀才被革了功名不說,連命都丟了。


    那位買妾的富人也沒討著好,家產盡數充公不說,家裏的一十六房小妾,全都被燒了身契重得自由。


    還有早已被查封的青樓及賭場。剛搬到鄄州府時,竹生常看見有小孩被家中長輩插了草標送到西市,那裏是牲畜買賣之地,人牙子也在那兒做生意。到了夜晚,鄄州府西街更是燈火通明直到天亮,無數人在此散盡家財尋歡作樂,伎子們麵上含笑百媚千嬌,卻無人在意她們白天的眼淚。


    竹生恨那種醃臢之地,一想到小妹被賣掉後很可能淪落至此,她便有種想抄起菜刀把所有人都砍了的衝動。


    如今青樓賭場被關閉,竹生願意相信身在府衙的那位大人,是真心在意百姓的——對方將女人同樣視為子民,否則不會如此仁慈。


    “先錄了再說吧。”竹生瞥一眼滿麵忐忑的妹妹,“說的好像你去報名,人家就要你似的。”


    柏生心口被姐姐的毒舌刺中一箭,壯誌一起,摩拳擦掌:“瞧好了吧二姐,我肯定能被錄用!”


    菊花聽得微微蹙眉:“二堂姐,真的要讓四堂姐去嗎?萬一很危險呢?而且根本不知道府衙裏什麽情況,我覺得還是小心為上。”


    這種有風險且未知的事,菊花是肯定不會做的,無論發生什麽,她都會以保全自己為第一要務。


    柏生捏著拳頭:“我不怕!要是總是考慮這些可能發生的危險,那我還活不活啦?人就算好端端的無病無痛,也可能吃飯被噎死喝水被嗆死,甚至在路上走著都會被砸到腦袋。反正情況再壞,還能壞過我爺活著的時候嗎?”


    ……這倒也是。


    柏生姐妹幾個跟菊花還是不同的,她們曾經一無所有,因此敢去破釜沉舟,尤其是經曆過在胡家村走投無路後,她們真的什麽都不怕。


    菊花有點觸動,迴去的路上,她也想了很多。


    她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包括生養她的娘,還有一起長大的姐妹。所以理所當然的,她也不信任官府的人,一個貪官死了,就代表殺了他的人是好官?這種想法也太天真了。


    隻有錢才是最不會背叛自己的,菊花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繼續養菌子,別的事情……也許有朝一日她還會邁出那一步,就像她在三姐荷花失蹤後,花了好久才下定離家的決心。


    從山坡長豬草那裏意外發現的稻田,的確是少見的可以作為母本的良種,但繁育過程卻極其艱辛,迄今為止都沒有成功過。


    良種需要不停繁育,這一批種子好,不意味著下一茬還能接著用,鄄州府關於良種的繁育屢次失敗,羅老師是知道的。因為她們這些負責在鄄州府各處開設學堂的老師,同樣也負責著所在區域的觀察任務。


    “老師,你在犯愁嗎?”


    趴在桌上畫畫的小魚好奇地問。


    羅老師歎息:“是啊,那片稻田已經被移走,可都這麽久了,還是沒有消息。”


    小魚隨口道:“那就讓寶兒去看看。”


    羅老師:“……寶兒?”


    “對呀。”小魚理所當然的點頭,“老師應該知道的吧,那塊稻田是寶兒發現的,當天她們還抓了一頭大野豬呢!”


    可惜那時她沒跟著去,隻有雙胞胎姐姐看見了,事後大魚吹得天花亂墜,把小魚羨慕的要命。


    她也想打大野豬!


    羅老師不解:“那這跟讓寶兒去看看有什麽關係?難道寶兒去了,就能成功了?”


    小魚一本正經道:“我覺得能。”


    羅老師搖搖頭,不打算陪小鬼頭繼續胡說八道,小魚卻認真地對她說:“老師,你不覺得寶兒的運氣很好嗎?”


    羅老師:“有嗎?”


    “當然。”小魚用力點頭,並舉例說明,“那塊稻田擺在那這麽久,附近村裏的人天天打豬草,怎麽偏偏隻有寶兒發現了?還有大野豬,大魚說野豬都不搭理她,直奔寶兒去的,然後就在樹上撞暈了!”


    羅老師:“這隻是巧合吧。”


    “可是我們一起玩捉迷藏,不管我怎麽藏,寶兒都能找到我。”說著說著小魚還來氣了,要是寶兒憑借過人的觀察力及眼力找到她也就罷了,結果對方完全是憑運氣誤打誤撞!“每次大家一起闖禍,隻有寶兒陰差陽錯每次都不挨罵,就連捉錦鯉,我們要撈要炸要釣,寶兒站在池子邊,最大最肥的那條就往她懷裏跳!”


    諸如此類的例子,小魚還有一大堆,比如她們在街上閑逛,隨便花一文錢在小攤子上買的小玩意兒,寶兒的絕對物超所值是個寶貝,同一個人賣的糖葫蘆,大家的都發酸,但寶兒那根絕對甜……什麽出門撿錢袋,摔倒發現金子,就連大魚丟了不知多久的玩具,寶兒隨手一指,便能在那個方向找到!


    羅老師還是頭一迴聽,有些將信將疑:“真這麽厲害?”


    小魚:“嗯嗯。”


    為了說服老師,她補充說明道:“難道不是嗎?寶兒出生在小山村,整個村子的人都重男輕女,惟獨她家沒有,家裏送她念書,夫子不肯收,她家裏人還跟夫子吵架呢!”


    羅老師卻覺得這並不算運氣好,像她,出生於書香世家,生來便榮耀加身,許多人都羨慕她會投胎,然而她實際上過得如何呢?當她的存在與家族名譽產生矛盾,便被毫不猶豫的舍棄了。


    投胎到小山村的寶兒怎麽能算運氣好?


    可小魚說得也有幾分道理,羅老師想,自己這可真是病急亂投醫,淨心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嘲笑她,那家夥自被解救後始終不肯蓄發,頂著個光溜溜的腦袋招搖過市不說,還屢屢出口輕視神佛,這種“這孩子運氣好有她在說不定能行”的玄學,淨心絕對不會信。


    但試試也不會掉塊肉,寶兒這孩子身上有種很奇特的魅力,靠近她的人會忍不住想要圍繞在她身邊,她就像是太陽一樣,吸引著月亮星辰。


    就算小魚不說這些,羅老師也打算在新一期報告上表明於寶珍的特殊,希望大人那邊能看重並培養這個孩子——她很不一般。


    羅老師教學生,跟這個時代的其它夫子截然不同,哪怕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她也很尊重對方,甚至會根據學生的資質為其量身製定一份教育方案,拋開這些不說,她的脾氣也很好,尤其是被老童生教過的於寶珍,光是教學方式,羅老師在她心中的地位,這麽地說吧,老童生連羅老師的腳後跟死皮都不如。


    因此當羅老師詢問她是否願意去鄄州府走一趟,看看她當時發現的那塊稻田時,於寶珍二話不說便同意了。


    羅老師:“你不用問一問家裏人嗎?”


    於寶珍叉腰:“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


    她還沒有去過省城呢!


    但她畢竟是個孩子,出於禮貌,在於老摳來接孫女放學時,羅老師還是跟他說了一聲。


    這麽多年下來,於老摳已經習慣了於寶珍自己做決定,見於寶珍想去,他自然不會阻攔,就是有點不放心,但羅老師再三保證,他對羅老師的信任還是有的。


    於寶珍又問能不能把其餘四個小夥伴都帶上,這對羅老師而言並不難,而且讓孩子們多長長見識不是壞事。


    她學識出眾,來曆非凡,無論旺旺還是青寧,家中都很願意她們跟羅老師走近,所以羅老師並未遇到阻礙,順利將五隻小熊帶去了鄄州府。


    途中她憂心自己一個人控製不住這五個熊孩子,還特意修書一封,讓淨心安排兩個人來接,否則她真怕半路上幾個孩子異想天開偷偷開溜!


    “怎麽是你?”


    看見來人後,羅老師瞪了瞪眼睛,“我是讓你安排兩個人接一下,沒讓你親自來。”


    淨心伸手一摸鋥光瓦亮的腦袋,得意道:“嘻嘻,怎麽說咱倆都在一張床上睡過,你要來府城,我怎能不親自來接?”


    兩人被困尼姑庵時曾做過一段時間室友,羅老師不說十分了解淨心,至少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她盯著淨心看了會兒,冷不丁問道:“又偷懶?”


    淨心被問得一激靈:“怎麽會?你怎麽憑空汙人清白?”


    羅老師:“嗬。”


    還真叫羅老師猜對了,淨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一次癲,主要是由繁重的工作任務與過度匱乏的休息時間導致的間歇性擺爛,雖然俸祿很高,可每天都要看著大人那張沒有表情的冰塊臉,說俏皮話開玩笑時對方也完全不會迴應,這種日子過得真的相當無趣啊!


    所以她的目光落在了馬車裏的五隻小熊身上,遂高高舉手:“有沒有人想跟我共乘一騎?我的馬跑得很快喲!”


    “我我我!”


    “我!”


    大魚跟於寶珍異口同聲,兩個好朋友瞬間反目成仇,最終決意以猜拳方式決定誰去騎馬誰留在馬車裏。


    小魚掀了掀眼皮子,沒吭聲。


    大魚真是個笨蛋,哪次猜拳贏過寶兒了?這不上趕著輸嗎?


    結果不出所料,大魚輸了一把後耍賴要三局兩勝,於寶珍慷慨應允,然後三局三勝瀟灑向淨心伸出雙手,被抱到了馬上。


    她們學馬術時騎的都是矮腳小馬,哪有高頭大馬威風?


    於寶珍仰起小腦袋,盯著淨心的光頭目不轉睛:“我可以摸一摸你的頭嗎?”


    淨心從善如流低頭,於寶珍摸了摸,咯咯笑:“有點紮。”


    淨心惆悵地伸手自摸:“沒辦法,太旺盛了,總是往上冒,隔兩天就得剃一迴。”


    小胖孩兒不解地問:“你是出家人嗎?”


    淨心:“我不是,我最討厭的就是出家人了。”


    於寶珍:“那為什麽不把頭發留起來?”


    淨心:“這樣方便,涼快,雖然隔幾天剃一次很煩,但我留光頭最主要的原因是,每次看到有人驚訝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就覺得很爽。”


    反正她又不需要去跟人虛以委蛇,她隻負責管賬,光頭怎麽了,就算她明兒留一陰陽頭,也沒人敢說她什麽。


    誰讓她現在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說白了,淨心就是被激出了逆反心理。她本來對有頭發沒頭發感覺不大,但架不住很多人看見她寸草不生的腦袋後會勸她留頭發,尤其是那些男人——馬知州的心腹是被除掉了,可鄄州府治下全是男官,他們每每到府城拜見大人,見到淨心,哪怕嘴上不說,也會流露出那種卿本佳人奈何光頭的眼神。


    淨心還就要光頭!


    有同伴意識到光頭的妙處後想跟風,但光頭女人的形象太過顯眼,需要做很多事的青衣衛並不適合。淨心手下那批同伴就無所謂了,早晚有一天,光頭會占領世界!


    於寶珍來來迴迴摸自己的圓腦袋,麵露憧憬,光頭好酷,她也想剃個光頭試試看!


    等到了鄄州府,淨心就差跟於寶珍結拜為異母異父的親姐妹,她跳下馬後,直接把於寶珍扛在肩頭,要知道於寶珍是個小胖孩,她親爹平時背她一會兒都滿頭大汗,淨心卻不僅能扛,還能她高高拋起來再接住。


    馬車在府衙停下,小熊們陸續下車,見於寶珍如此待遇,紛紛衝上來,除卻稍微矜持些的官家千金青寧外,餘下三人都死死抱住淨心的大腿:“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羅老師接收到學生們的目光後,差點兒沒奪門而出,她可沒這麽大力氣,別看她!


    淨心雙拳難敵六手,幸好有述職結束的青衣衛路過,順勢便一人舉起一個小孩兒,一時間整個府衙都蕩漾著孩子們嘎嘎樂的笑聲,屋頂都要被掀翻了!


    書房裏的了了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所以說她不喜歡人類幼崽,笑聲太尖銳,吵得人耳朵疼。


    已經迴歸的夏娃正躺在一旁的軟墊子上,見此情景一骨碌爬起來:“我去吃了她們!”


    接觸到了了的目光後,又悻悻然躺下:“哼,開玩笑的。”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們的笑聲漸漸停止,淨心率先敲開書房的門,嘿嘿一樂:“大人,我迴來了。”


    她跑的時候連個口信都沒留,希望不會被罰。


    了了頭都沒抬,指了指旁邊的書桌,那是淨心專屬的工作崗位,她天天待在這算賬,算得頭暈眼花惡心想吐,真不知道大人是怎麽坐得住的。


    於寶珍則好奇地看著不遠處的了了,她連連眨了好幾下眼睛,感覺像在哪裏見過,但又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


    然後她就看見了躺著的夏娃,因為夏娃的外表看起來比自己還小,於寶珍很有姐姐範兒的朝她揮了揮手。


    夏娃:?


    隨即她抱著小熊飄了起來,慢慢飄到於寶珍跟前,想當初竹生跟菊花看見這樣的她,哪個不是嚇得麵容失色,於寶珍竟然一點不怕,還熱情道:“你好,我叫於寶珍。”


    隨著於寶珍這個笑,夏娃猛然尖叫一聲,火速後退,直退到了了身後,半天才敢悄悄露出上半張臉,警惕地打量著門口的於寶珍。


    了了也被夏娃這聲尖叫吵到,她放下手中朱筆,抬眼看去。


    而淨心則很茫然,小胖孩這是在跟誰打招唿?大人?可眼神方向不對啊,這房間裏不是隻有她們三個嗎?


    了了見過於寶珍,當時夏娃還想著蠱惑菊花去忌妒和陷害對方,數年不見,這孩子的外表並沒有多大變化,但夏娃怎麽怕成這樣?


    夏娃還藏在了了身後,半晌,像是意識到自己不用如此害怕一樣,她抱著小熊,一步一試探,謹慎再謹慎地邁出步伐,偷看於寶珍一眼,又嗖的竄迴來。


    於寶珍也好奇地看著夏娃,從小到大,她還沒遇到過這麽怕自己的人呢!


    她這麽善良可愛,怎麽會有人害怕她呢?


    夏娃本來想說點什麽,但考慮到於寶珍很有可能聽得見,就壓低聲音對了了說:“你先讓她們出去,我慢慢跟你說。”


    了了:“出去。”


    淨心:?


    淨心:“不要啊大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沒想過要瀆職,隻是二十四天沒休沐快累死了所以想出去跑一圈!我保證接下來再怎麽加班都絕對不偷懶!”


    了了又重複了一遍:“出去。”


    這次淨心二話不說拎著於寶珍便走人,同事這樣久,她還是知道大人的,肯重複下兩次命令就說明自己還有救!一個月俸祿那麽多呢,她可舍不得不幹。


    淨心帶著於寶珍一走,夏娃火速跳到了了書桌上,指著門的方向:“那小孩身上,有母神係統的能量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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