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山聽完明佳和他講的事情經過,猛然站起來就要往外走。明佳見狀心裏大喊一聲:壞了!


    明佳一個飛撲,直接從小榻上起飛一把抱住了爹爹的大腿:“爹,你幹啥去啊?”


    “我找石縣尉去啊!這事還得是通過石縣尉才能解決。”肖青山耐心和小女兒解釋這事的根本在於石縣尉。


    明佳一聽爹爹竟然立刻明白這件事的核心問題,那就好辦了。明佳趕緊站起來:“爹爹,女兒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爹爹要不要配合一下?”


    肖青山看著女兒甜甜地對著他笑,不知道為啥肖青山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肖青山抱起女兒放迴小榻上,自己也坐在一旁,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正月十八,肖縣令做東包下整個酒樓,宴請縣衙所有人和在元宵燈會裏表現良好的商家和各家族家主。


    渠縣唯一的酒樓,二樓的幾個包間都打通了。隻保留兩個包間,其中一個包間是董氏帶領著所有官眷和各家主母坐著。


    明佳跟在董氏身邊看著一桌子的女人,要麽在相互吹捧要麽在陰陽怪氣的嘲諷,好不熱鬧!


    隔壁就是肖青山他們的包間,兩個包間隻用可以活動的木製隔斷間隔開。那真是除了不能直接看到,一點不影響相互聊天。


    肖青山雖然不喝酒,但他一直拿著茶杯四處走動敬酒。主打一個熱情好客,不陪伴。


    終於酒過三巡,肖青山見氣氛已經很活躍了。帶著程四迴到了官員做的包間,看著石縣尉和幾個家族家主熱聊,差不多要稱兄道弟了。


    肖青山坐迴主座,拿著茶杯輕輕敲著桌麵。等酒桌上的人都安靜下來,看向他才停手。董氏這邊發現包間一點不隔音之後,就一直很安靜。


    肖青山見都在看他,趕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指著剛才和石縣尉熱聊的幾位家主說道:“幾位家主,別光嘴上和石縣尉親近,也得拿出點誠意來!”


    石縣尉和幾個被點名的家主都有些麵麵相覷,肖大人也沒喝酒啊!早就開始胡說了呢!這是在明著要賄賂嗎?


    見大家都不懂的樣子,肖青山繼續說道:“前些日子,石大人的娘子還去我後院關心我家孩子太少,勸我娘子給我納幾房妾室。”


    說完,肖青山掃了一眼酒桌上眾人的臉色接著說:“我肖家有祖訓年過40無子方可納妾。但是我很感謝石縣尉對我的關心。”


    說著還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感動的模樣。“我就想著關心關心我的下屬,我一看石大人加最小的孩子都9歲了。石大人家中許久沒進新人了!”


    肖青山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指著那幾個家主:“你們都是渠縣的人,你們都熟。趕緊給是石大人介紹兩個好生養的。”


    然後轉頭一臉你不用客氣的表情看著石大人:“石大人家中已有一房妾室,想必家中沒有不可納妾的祖訓。”最後還拍了拍石縣尉的肩膀。


    一時間酒樓都安靜了下來,實在是肖青山剛才拍桌子的聲音太響了,坐在一樓喝酒的衙役們都聽到了。


    董氏原本還很疑惑,縣衙要辦元宵燈會的慶功宴為何要把女眷也都叫著。此刻董氏低頭數著自己碗裏的丸子,嗯!數了幾遍都是2個丸子,還挺圓。


    隔壁桌沈縣丞端著酒杯擋著臉,他就說這個什麽慶功宴很奇怪。原來在這等著呢,這段時間和石縣尉一起辦公,他是很欣賞石縣尉的能力的。


    剛才見石縣尉的反應,可不像完全不知情的樣子。沈縣丞猜測這是石太太動了心思和石縣尉商量過,不看石縣尉應該是沒同意,或者覺得還不是時候。


    估計是石太太偷偷去找肖太太說的,沒想到,石大人的娘子卻是個拖後腿的。才來幾天,什麽都沒摸清楚呢,就敢去挑釁肖大人的娘子。


    沈縣丞偷偷觀察著桌上的人,忽然和謝博淵的眼神撞上了。隻見謝博淵也端著小巧的酒杯,和他對視之後,還忽然微微揚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沈縣丞一愣,也輕揚起自己手裏的酒杯。二人隔空碰了一杯酒,然後二人還都喝了下去。放下酒杯之後的沈縣丞都有些懵。


    滿屋子的安靜,肖青山也不尷尬。說完自己想說的,就重新坐下,拿起了筷子吃菜。還不忘招唿謝博淵趕緊吃菜:“原師爺,吃點菜再喝酒不傷胃。”


    黃家主和趙家主對視一眼,他倆剛才可都坐在座位上一點沒動。昨天各家的書吏迴家,隻說了一句今日酒桌上都不要隨意攀交情。


    原本兩位家主還以為是肖大人和沈縣丞因為政務工作有矛盾,沒想到是因為後院的問題。還是和石縣尉,這就很有意思。


    正常來說,縣令是文官,縣尉屬於偏武官一類。不存在競爭和頂替的關係,一般不會有啥矛盾的。


    黃家主和李家主可不信肖大人是為了肖太太出頭,估計問題出在要抬進門的妾室上,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後院有其他同僚送的女人。


    董氏這邊聽隔壁慢慢恢複了談話聊天的聲音,此刻也停止了數丸子。


    端起茶杯柔聲說:“我身子骨不好,最近還在喝藥。就以茶代酒敬諸位了,今後有什麽聚會或是有趣的事,別忘了也給我張帖子,讓我沾沾喜氣。”


    黃家主母和趙家主母包括周家主母都趕緊端起酒杯,笑稱以後會多叨擾肖太太的。一時間女眷這桌也都恢複了熱絡,至於石太太的臉色就沒人理會了。


    最後,除了石縣尉夫妻倆外都賓主盡歡地散了場,一時間酒樓門前好幾輛馬車,有些擁擠。肖家的馬車在最後,一時半晌過不來。


    想到酒樓距離縣衙並不遠,董氏今日開心竟然吃了不少。提議不然不等馬車了,一家四口慢慢走迴去。


    明峻和明佳也同意一起走迴去,於是肖青山一手牽著明峻一手牽著董氏,明佳牽著娘親另外一隻手,一家四口就這樣一起散步迴縣衙。


    所有乘坐馬車離開都會路過肖家四人,不知道多少人坐在馬車裏偷偷掀開車窗簾子偷看。


    謝博淵帶著老路遠遠地跟著,他看著肖家的背影竟然很羨慕肖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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