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看在眼裏,心中更篤定幾分。


    容因向程白微道過謝,命碧綃好生送人離開。


    眼見程白微離開,李炳眼珠一轉,竟也跟著開口道:「夫人,是小人無能。今後也沒臉再給府上看診,便就此告辭了。」


    說罷,不等容因應聲,他轉身便走。


    誰知剛走到院子裏,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含著怒意的嬌喝:「來人,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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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第27章


    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按著跪倒在階下後, 李炳還在嘴硬:「夫人這是何意?我來府上替貴府老太太看診,雖說醫術有虧,未能看出老太太的症候, 但也不能被如此相待吧?這便是貴府的待客之道?」


    頓了頓, 他一臉不服氣地小聲嘟囔:「當真是喪盡天良的活閻王。早知如此, 這祁府我便不該來。」


    他自以為小聲,容因卻聽得分明。


    她攥了攥拳, 強忍著怒意——


    還是忍不住。


    容因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麵前,不等他麵露驚恐, 便對著他當胸一腳, 將他踹了個人仰馬翻。


    「妄議朝廷命官, 仔細你的舌頭!」


    她雖總是忍不住對祁晝明心生畏懼,還背地裏罵他煞神,但腦子卻並不糊塗。


    這些時日過去, 她一早便想明白過來——


    哪有像他那樣, 嚇了她一場, 到頭來又心生愧疚的煞神。


    況且即便祁晝明算不得什麽正兒八經的好人, 也不該由著不知內情的人隨意攀誣。


    再者說,她記得書中曾提及, 祁晝明此人雖心狠手辣, 造了不少殺孽,但卻並非什麽奸邪狂悖之人。


    她想, 這樣的描述大約是在說, 他也是身在其位, 身不由己罷了。


    這一腳, 容因使出了吃奶的勁。


    見李炳被婆子拎起來重新跪好後, 還一直手捂心口, 哀哀叫痛。


    容因冷笑:「怎麽,李郎中覺得自己冤枉?那你可要我念一念,上月你給我祖母開的那份治咳疾的方子裏,都用了些什麽藥?」


    李炳一僵,本已到了唇邊的痛唿又逸散開來。


    嘴卻還硬得很:「夫人這話是何意?小的不知。」


    「不知?」容因眼中像淬了冰,「我看過你給祖母寫的方子,裏頭分明有一份苦杏仁。此物有毒,府中從不許出現,若不是你的方子出了問題,毒從何來?說,究竟為何下毒,受何人指使?」


    「若不說,我便帶你去見官。」


    李炳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卻仍是閉口不言。


    「不必見官。夫人忘了,這鄴都城裏最令人生畏的官就在咱們家呢,又何必捨近求遠?」一人含笑不緊不慢地從北麵牆根下踱過來。


    容因抬起頭,祁晝明一身玄裳,其上用金絲勾勒出的蟠螭紋曲折縈紆,肅穆又森嚴。


    他唇角微勾,明明是笑著的,可那雙黑眸裏卻是一望無際的冰冷與肅殺。


    不知他在那裏站了多久。


    但想必是聽見了她指控李炳下毒的那番話。


    容因猶豫片刻,走上前去,在祁晝明身邊站定。


    她想著,若是他又和上次一般,突然發瘋,想殺人,那她多少也該攔一攔。


    至少不能髒了祖母的院子。


    餘光瞥見身邊忽然多出一個怯生生的小腦袋,祁晝明周身寒意斂去幾分。


    他走上前,一把捏住李炳的下巴,稍一用力,骨頭斷裂的脆響從他手中傳來。


    李炳驚叫一聲,像脫水瀕死的魚,奮力掙紮起來。


    祁晝明卻仍未鬆手,他擒著李炳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裏潛藏著酷烈的殺意。


    薄唇上下輕碰,他語氣淡漠地吐出一個字:「說。」


    架著李炳的兩個婆子明顯感覺到,方才還一直死鴨子嘴硬的李炳,整個人劇烈的戰慄起來,像遭遇了什麽洪水猛獸。


    「我,我說」,說出口的第一句話總歸是艱難的,但之後便容易得多了。


    這兩個字一出口,李炳大著舌頭忙不迭聲地喊道:「大人饒命,我說,我說!」


    祁晝明轉眸,與容因對視一眼。


    這一眼,容因竟隱隱品出了一點孩子似的炫耀。


    十分像是小奶糰子在先生課上得了讚賞時,轉頭看向她的眼神。


    定是她昨夜沒睡好,眼花看錯了。


    *


    「我……小人實在是冤枉,這是一場誤會啊」,李炳忍著下頜處傳來的斷裂一般的疼痛,委屈道,「苦杏仁入藥,一貫有之,隻要處理得當,於身體是無害的。那方子上的苦杏仁,劑量也並無問題。」


    聽他如此辯白,容因慢慢踱過來,冷聲道:「若真如你所言,祖母又為何會中毒?」


    「前些日子,我日日忙得腳不沾地,苦杏仁入藥前需下鍋炒香,熟透,才能確保無毒。可我當時實在忙不過來,便、便讓犬子代勞一二。」


    李炳膽怯地偷偷抬眸覷了祁晝明一眼。


    祁晝明臉上並無明顯的喜怒,可容因卻勃然色變,強忍著滿腔怒火問:「他今年多大年紀?」


    「九、九歲。」


    容因深吸一口氣,斥道:「九歲?這麽要緊的事,你交給一個九歲的稚子?!你還有沒有半點作為醫者的操守?你行醫用藥,但凡出一點差錯,都是可能害人性命的大事,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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