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蘇櫻正在軟榻上小憩,春蘭急匆匆進來稟報:“大小姐,二小姐在前廳暈過去了。”


    蘇櫻從小榻上起身,淨了把臉,問道:“好好的怎麽暈了?”


    春蘭嘴角抽了抽道:“這天氣炎熱,沒有小姐的吩咐,也沒人往前廳送冰,許是熱的。”


    蘇櫻扶額,她確實忘了這事,以蘇蓮的性子吃了閉門羹肯定會走的,她沒想到蘇蓮為了學習醫術竟然如此執著:“去通知下師傅,讓師傅去一趟前廳。”


    蘇櫻趕到前廳的時候,蘇蓮正靠在丁香的身上,臉色蒼白,看上去確實像是中暑了,蘇櫻不敢再她麵前泄露自己會醫術的事情,隻是命人端來冰塊,將房間裏的溫度降低了些。


    滄瀾趕到的時候給蘇蓮把了把脈,臉色有些凝重,他取出銀針,紮了幾針後,蘇蓮便悠悠醒來,但精神看著並不是太好。


    蘇蓮見到滄瀾,聲音虛弱地說道:“多謝神醫相救!”


    滄瀾擺了擺手,沒有說話,蘇蓮知道這是她接觸滄瀾的唯一機會,她強撐著病體說道:“早就聽聞神醫大名,蘇蓮仰慕已久,不知神醫可否收小女子為徒?”


    滄瀾皺了皺眉道:“我向來逍遙慣了,不收弟子。”


    蘇蓮還想說什麽,滄瀾起身將藥方交給丁香道:“你家小姐身子虛弱,想來是近日來吃了不少寒涼之物,又貪涼,體內濕氣較重,日後還是少吃些寒涼之物。”


    蘇櫻知道蘇蓮不會就此罷休,便吩咐下人道:“二小姐病了,這別院沒有藥材,你們幾個將這些冰塊送上馬車,二小姐得盡快迴京城。”


    丁香出言道:“大小姐,我家小姐這剛剛還暈倒了,這天氣這麽炎熱,可否讓小姐在這別院休息一晚。”


    蘇櫻笑道:“二妹妹病了得趕緊吃藥,別院沒有藥材,這一來一迴耗費時間太長,還是直接迴京城在相府好好休養吧。”


    蘇櫻說著朝著門口幾個婆子使了眼色,那些婆子進來攙著蘇蓮便往門口走去。


    蘇蓮此刻身體虛弱,中午又隻吃了一個饅頭,一碗粥。哪裏來的力氣反抗。


    丁香倒是想反抗,被人捂著嘴扔到了馬車上。


    蘇櫻問滄瀾:“蘇蓮的身子到底怎麽了?”


    滄瀾湊近蘇櫻說道:“避子藥喝多了,身子太虧,再這麽喝下去,怕是日後孩子都生不了。”


    蘇櫻聞言大驚,難道蘇蓮已經失身於太子,隻是為何太子要給她喝避子藥?


    莫非因為自己屢次壞了蘇蓮的好事,太子已經不信任她了?


    蘇櫻追問道:“以師傅的經驗,她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滄瀾捋了捋胡子道:“最少一年了,徒兒,你這個妹妹心思不純,她怕是不會這麽容易放棄學醫這事,如今曜兒身子已經恢複,你的醫術基礎已經學完了,剩下的還要靠你自己鑽研,師傅留下幾本醫書給你,我也該離開了。”


    蘇櫻點了點頭:“今日怕是太子讓她來的,躲得了今日,躲不了來日,師傅還是迴普濟寺後山嗎?”


    滄瀾說道:“暫時先去那裏,你若有事,可來尋我。”


    蘇曜得知滄瀾要離開,滿是不舍:“師傅一定要走嗎?我過些日子要去青山寺,還想著這些日子多陪陪您呢?”


    滄瀾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好好鍛煉身體,日後還能再見的。”


    蘇蓮並沒有聽蘇櫻的話乖乖迴府,她將馬車停在了路口處。


    過了一個時辰,一輛馬車從別院正門駛出,丁香趕忙將簾子放下,說道:“小姐,有一輛馬車從別院出來了,我們要跟上去嗎?”


    蘇蓮剛才還假寐的雙眼驀地睜開來,淡淡迴了一句:“跟上去。”


    蘇櫻掀開車簾的一角,嘴角微勾說道:“果然沒走!還真是塊狗皮膏藥。”


    司徒晉在前麵駕車,聽到她的話,將腦袋伸進來問道:“不如我快馬加鞭將她甩了?”


    蘇櫻往前坐了坐說道:“不用,一會有她好受的。”


    蘇櫻離開一刻鍾的功夫,另外一輛馬車從相反的方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別院。


    馬車行駛在山道上,道路並不平整,今日是七夕,燈會晚上才開始,這會時間尚早,司徒晉悠閑地趕著馬車,他戴上了人皮麵具,現在的他隻是蘇櫻的車夫。


    山道上沒什麽人,蘇蓮的馬車不遠不近地跟著,整個山道除了馬車行駛的聲音便是蟬鳴聲。


    前方的道路並不平整,許是前些日子下了雨,多了幾個坑,顛得蘇櫻渾身骨頭疼,她索性鑽出馬車與司徒晉一起坐在馬車外麵。


    司徒晉一手趕著馬車,另一隻手牽著蘇櫻,蘇櫻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一會過了這個路段,咱們便加速,我請你看好戲。”


    司徒晉見她一臉做壞事的神情,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都聽阿櫻的!”


    蘇蓮一直觀察著前麵馬車的動靜,車夫不緊不慢地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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