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雖然已退燒,卻每日昏昏沉沉,在夢魘和現實中來迴折騰,人也消瘦了一圈。


    “小姐今日看著氣色很不錯,大夫說小姐的病已經好了,隻有心裏還有些鬱結,大夫說了心病還得靠小姐自己,奴婢聽說普濟寺的櫻花開得可美了,小姐最喜歡櫻花了,不如今日我們去普濟寺賞花吧?”春蘭見蘇櫻整日纏綿病榻,心中很是焦急,今日終於看到蘇櫻氣色大好,也沒忘了大夫交待的多出去走走,能消散心中鬱結。


    蘇櫻坐在妝鏡前,恍惚了好一陣,輕輕開口道:“那便聽你的,去看櫻花。”


    “小姐同意啦,奴婢這就去讓管家準備馬車,一會用完早膳我們便出發。”春蘭喜笑顏開,歡喜著出了房門。


    “這丫頭性子一向跳脫,小姐也不說說她,任由著她這般沒有規矩地胡鬧。”夏雨端著銅盆從門外進來,嗔怪道。


    蘇櫻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夏雨,又想起前世夏雨在自己出嫁前為了救自己被山匪劫走,失了清白,找到的時候隻剩下一具衣不蔽體的屍體,心裏一陣抽痛,眼前一陣模糊起來。


    “小姐這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哭了?”夏雨連忙放下銅盆,走過來安慰她。


    “沒什麽,隻是病了太久了,有些傷懷罷了。”蘇櫻用帕子拭了眼角的淚水,輕聲說道。


    “小姐這病剛好,多想些開心的事。”夏雨拿著沾了水的帕子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幹,出言鼓勵她。


    蘇櫻梳洗完正在用早膳便見春蘭嘟囔著嘴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了,不是去讓管家安排馬車嗎,怎麽哭喪著臉?”夏雨揶揄道。


    “今日府裏的馬車不夠用,管家說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他們都要去普濟寺賞櫻花,但是府裏隻有兩輛馬車,看來小姐又得和二小姐擠一輛馬車了。”春蘭氣鼓鼓地將事情說了出來。


    “不過是坐一輛馬車,也值得你這麽生氣。”夏雨笑道。


    “小姐生病都是因為二小姐,這次又要和小姐坐一輛馬車,誰知道她心裏有沒有憋著其他壞招來對付小姐,咱家小姐心善,我這不是怕小姐吃虧嗎?”春蘭一向心直口快,嗓門又大,若不是夏雨攔著,她定能嚷得整個府中之人都能聽到。


    “春蘭,我知道你心疼我,不過你不用擔心,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已經看清了人心,日後我再也不會任人欺淩了。”蘇櫻聲音清冷地說道。


    春蘭和夏雨對視了一眼,第一次聽到自家小姐說出這話,以往春蘭這麽說,少不了被蘇櫻一頓責罵,說什麽她和蘇蓮是姐妹,她要事事關照著妹妹之類的話。


    前院,二小姐蘇蓮早早等在馬車旁,她穿著一套白色的襦裙,裙擺處繡著朵朵櫻花,遠遠瞧去似出塵的仙子,一頭青絲披在雙肩,略顯柔美,許是病後剛愈,為了遮掩病態,臉上塗了厚厚的粉底和胭脂,唇上也塗了殷紅的口脂,讓這份美感隻可遠觀不可細看。


    “大姐姐!”見蘇櫻過來,蘇蓮遠遠迎上來打招唿。


    蘇櫻隻是微微點頭,並未說話,眸色清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看向三小姐蘇桃,和四小姐蘇蘭。


    “大姐姐!”兩人見蘇櫻看向自己,連忙行禮。


    上了馬車,蘇蓮見蘇櫻閉目假寐,沒有往日和自己的親昵勁,又想起娘親跟自己說的蘇櫻自從病了一場醒來就變了許多。


    蘇蓮抿了抿唇,開口道:“大姐姐莫不是還在怪那日遊湖落水之事,那日並非蓮兒故意的,蓮兒是起身的時候沒站穩不小心撞到了大姐姐,當時蓮兒心裏害怕極了,父親問起時,又怕被父親責罵,才說是姐姐自己掉下去的,父親一向疼愛姐姐,蓮兒想著父親定然不會責怪姐姐的,所以.....”


    “我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但是姐姐向來不是個愛撒謊的人,既然父親問起,姐姐便說了實話,我當時確實感覺到有人推了我一把,所以才實話說了,想來妹妹定也不會怪姐姐在父親麵前說了實話吧?”蘇櫻緩緩睜開眼,眼眸含笑,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蘇蓮被蘇櫻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訕訕說了一句:“都是妹妹的錯,自然是不怪姐姐的,希望姐姐也不要生妹妹的氣。”


    “我們是姐妹,我怎會生氣呢,妹妹多心了。”蘇櫻看著眼前這朵白蓮花,心中恨意彌漫,麵上卻沒有顯露半分。


    普濟寺建在普濟山的半山腰,寺內種滿櫻花,到了櫻花開放的季節,整個寺內人聲鼎沸,香火旺盛,吸引了京城中貴女貴公子們前來欣賞,來的人多了便成了相親聖地,男女若是互相看中,可讓家裏人上門提親,因此普濟寺又被人稱為姻緣寺。


    馬車停在山下,蘇櫻看著麵前的大雄寶殿,思緒萬千,前世她所有的劫難和因果都從這寺廟開始,遠山青翠,有渾厚的鍾聲傳來,蘇櫻的思緒慢慢迴籠,心底慢慢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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