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傅澤楷”這個名字,薑楠初並不陌生。


    那時,油氣開采局要參加龍海集團公司“十佳文明單位”的評選,所以龍海集團公司的老總齊國華親自下來做檢查評估,全局上下完全處於緊張狀態,局長馬洪山更是圍著齊總前轉後轉,寸步不離,生怕哪兒出現問題,不能及時上前處理掉。


    後來,齊總要求見一見傅澤楷,因為當年傅澤楷負責的幾口全國重點超深探井都提前完成了任務,在全國業內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這次龍海集團公司下來評估“十佳文明單位”自然是要見一見這位有勇、有謀、又有魄力的黃金單身男士——傅澤楷。


    於是,齊總接下來到油氣開采局下屬的四十五個二級單位參觀時,就由馬局長和傅澤楷兩人作陪。


    當參觀完二級單位鑽采七公司,安排晚飯的時候,鑽采七公司的經理更是謹謹慎慎,太上皇、皇上和他們兩人麵前的大紅人——傅大人都來了,能不緊張嘛。於是,決定帶著財務科能說會道、能言善辯、久經沙場的張福才科長共赴晚宴。張福才大手一揮,薑楠初不幸命中,以秘書身份一同出席。


    事後,張福才帶著一幅邀功討賞的表情對薑楠初說,“我和你媽是多年的老同學了,這難得有這麽一次見見世麵的好機會,我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必然首當其選。”


    飯桌上,齊總對於傅澤楷的過人膽識欽佩不已、賞識有佳,傅澤楷倒是一派謙虛,“都是馬局長帶領有方,能為龍海集團公司和齊總您效力乃是我的榮幸。”


    隻憑這短短的一句話,就已不難看出,他能有如此成就,除了本身的非凡能力之外,高深的交際手腕和到家的馬屁功夫也同樣功不可沒。


    但對於這個城府頗深、百聞不如一見傅澤楷,薑楠初卻不是第一次見到。隻是真正知道了他的名字,對號入座,卻是在這樣一個人人都帶著麵具互相客套的尷尬場合。


    在一幹人等的談笑風生中,薑楠初的思緒便輕輕地飄迴到了前幾天與傅澤楷的見麵。


    那一天,她記得非常的清楚。


    看到這樣的一個場麵,和一屋子亂七八糟的人,她沒有猶豫,轉身就往外走。


    一個律師模樣的人攔住了她,用著專業的口吻對她說,“薑小姐,對於令尊的過世,我覺得很遺憾,但是有關遺囑方麵……”


    “我不想聽。”薑楠初硬生生地打斷了律師的話,越過他,快步出去。


    剛出了門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她,她無奈的深吸口氣,停下腳步,轉身一看,竟是趙雅亮在叫她。


    走到薑楠初的麵前,趙雅亮平靜的望著她,但眼神裏似乎又蘊藏著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的苦澀與為難。


    這雖不是她們第一次見麵,但卻是薑楠初第一次被一個情婦用這樣的眼神望著,一個搶走了她的父親,搶走了她母親的男人的女人,憑什麽可以這樣坦蕩蕩地望著她!


    薑楠初隻覺得她的胃裏在不停的翻湧著,就好像有團火在燒一樣。


    “他說過,他不喜歡女兒……”趙雅亮終於開口。


    “啪”一聲,薑楠初揮起手將趙雅亮的臉打偏,她眼底的風暴瞬間爆發,“這一巴掌是替我媽還給你的,你不配叫他!他既然不喜歡我,就不應該生下我!”


    就在那一刹那,薑楠初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母親一臉錯愕的望著她,此時此刻,她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不想說,她轉身就走,卻又聽見身後傳來趙雅亮略帶暗啞,但卻清晰可辨的聲音,“他臨死的時候是叫著你的名字的,他說,他這一生,都虧欠你。”


    薑楠初沒有迴頭,沒有停留,她的腳步更快了,她隻想快一點離開這個令她透不過氣來的地方。


    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已漸漸少去,霓虹燈閃爍著嘲笑每一個虛偽而畸形的遊蕩靈魂。


    路過ktv的門口,不用仔細就可以聽得到裏麵傳來走調的《衝動的懲罰》,在這淒淨的空氣裏傳來的,卻是這樣寂寞的歌。


    就算在這一刻知道了父親的心中所想,又能如何?


    他已經死了,虧欠她又能怎樣?他彌補不了。


    她能來到這個世上,看到這一世的繁華喧囂,她已感激,也從未計較。


    彌補?不要也罷。


    隻是可憐了母親,她一生以夫為天,以女為地,終於有一天,母親頭頂的那片天離她越來越遠,飄到了另一個女人的頭頂,為人擋風遮雨。


    而現在,這片天塌了,黯然神傷的,又何止趙雅亮一人?


    薑楠初就這樣漫步在燈紅酒綠的街頭,直到有雨點飄打在她的身上才反應過來,下雨了。


    瞧,十一月的天氣還下雨,對於這個北方的城市來講,可真的是一件少有的事。


    薑楠初沒有像電視劇裏的女主角一樣,站在雨中嚎啕大哭,甚至在得知父親死去的消息到現在,她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不知為什麽,她的心裏很難受,但卻哭不出來。


    她趕緊躲到了路邊的居民樓裏,避一避雨,她拍拍風衣上和頭發上的雨水,向街上望去,她不停地向著一輛輛飛駛而過的出租車擺手,但是,卻沒有一輸停下來。


    本以為,一年之中的春運、長假、旅遊季節才是交通業的旺季,現在看來,這些假期都遠不及雨天時的出租車業來得壯觀,隻可惜此時的薑楠初無暇理會這些,她隻想快點攔到出租車,迴家安慰母親,不過也許此刻,母親需要的,並不是安慰。


    正當她為攔不到出租車而一籌莫展時,她的身後卻響起了一際悅耳的男聲,“小姐,麻煩你讓讓可以嗎?”


    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樣貌頗為英俊的陌生男子的麵孔,他身穿一件敞懷黑色a


    ma


    i中長款立領風衣,裏麵是一件暗灰襯衫,下身一條a


    ma


    i黑色正統西褲,腳下一雙黑色皮鞋更是引人注目,他身上淡淡的gi男士香水更是將這個男人的優雅、尊貴展現得淋漓盡致,在這樣的夜晚,他身上散發的光芒如星般明亮耀眼。


    看得出,他不是剛剛下樓,而是站在她身後有一會了,因為他臉上的無奈的笑容在告訴她,“我無意打擾你,但是這麽久你都攔不到車,我沒辦法。”


    薑楠初勉強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往外站了一站,讓他出去。


    很明顯,他不知道外麵在下雨,當他看到外麵的情況時,表情微微一愣。


    望著他的側麵,薑楠初在心裏想著,這樣一身貴氣的男人。這幢樓所屬天麗小區,處於這個城市的繁華黃金地段且臨街,也算得上是上等樓盤,但是跟他的一身行頭多少還是有點不符。


    不過,不知道是她的點子背,還是這個男人的點子正,他一伸手,便攔到了一輛出租車,他快步跑向出租車。


    看著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出租車,而她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這輛出租車即將從她的眼前消失,而之前壓抑在心裏的難受,全都一股腦兒的湧上來,化成淚水,如天空的大雨一樣,傾瀉而下。


    男人都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光有外表沒有內涵的草包!


    當她衝動想要替母親出氣而找到了那個情婦時,她竟意外地愣住了,那是年輕時的母親啊。


    父親的情婦居然與母親年輕時的長相頗為相似!


    這是在證明什麽?他的長情?他的念舊?


    不是,全都不是!


    這隻是一個男人在為他情感上出軌而找的一個自以為可以讓全世界都信服的理由罷了。


    而母親她信了,在她見過父親的情婦後,她的選擇是退讓。


    薑楠初閉上了眼睛,這個肮髒的世界,她不想去看,任由淚水從她精巧的臉龐悄然滑落。


    哭了一會,她覺得好多了,心底裏的那股難受勁似乎不那麽強烈了,原來,不論是愛情還是親情,在心底裏壓抑久了,是要釋放出來的。


    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緩緩地睜開眼,卻看見剛剛那個男人正對著她展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他遞過紙巾,輕聲開口,“我幫你叫了出租車,卻見你在這流眼淚,想必是有了傷心的事,不忍心打擾,就在這等了。”


    眨著朦朧淚眼,薑楠初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他的笑容像冬天陽光一般溫暖了她。


    “上車吧,一個女孩子這麽晚了還不迴家,很不安全的。”他讓開身,幫她打開了身後出租車的車門,“我給了他一百元錢,讓他等到現在,如果你再不上車,估計我要再掏一百了。”他又笑了,還是用種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好看極了。


    女人發泄情緒是不能用時間來計算的,他給了司機一百元,估計這個司機是虧了。


    薑楠初剛坐上了車,他就關上了車門,隔著車窗對她揮了揮手。


    “你為什麽不上車?”薑楠初連忙搖下車窗大聲問道。


    他微微彎下身子,對坐在車裏的薑楠初說,“我還有事。”


    “你有事也好,迴家也罷,現在下著雨,難道你真的要棄車徒步?”薑楠初一語道破。


    打開車門,他坐了進來,笑笑問道,“要去哪?”


    薑楠初自報家門。


    司機重新啟動車子,冒雨向前駛去……


    張福才的一際輕咳,打斷了薑楠初的迴憶,偷偷瞄了一眼,見大家聊的起勁並無異常,暗鬆口氣,隻是張福才拚命地跟她使眼色,示意她給老總倒酒。


    平時這種交際應酬的場合她不都參加的,所以夾菜倒酒這種場麵活,她做起來完全沒有工作上的得心應手,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做不來也得做。


    這頓飯吃下來用了四個多小時,薑楠初不停地給齊總倒酒,像個外星人一樣,聽著他們從生產說到經營,從經營說到管理,從管理說到決策,傅澤楷的言論不多,但僅僅的幾句也聽得出他的大氣和遠見,反倒是馬局長,給人一種紙上談兵的感覺。


    飯後,馬局長殷勤地說還有安排,估計是去ktv,然後再去洗桑拿吧,薑楠初覺得場合不太適合她,就推脫著,說太晚了要迴去了,免的家人擔心。


    “我送薑小姐迴去吧,已經很晚了薑小姐一個人也不**全。”傅澤楷起身站了出來。


    對於傅澤楷的主動要求送,薑楠初不是很意外,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推脫,傅澤楷便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不容拒絕的堅定眼神,然後拿起外套,對齊總和馬局長他們說,“你們玩好,我和薑小姐就先告辭了。”


    薑楠初看到傅澤楷這個架勢,隻好作罷,揚起微笑跟其他人告辭,希望她臉上的笑容不會太僵硬,不會讓大家覺得她是被挾持的,與他同去並非她本意。


    兩人一同離去後,傅澤楷就沒再和她說一句話,一路上的氣氛中有著說不出的尷尬。


    隻是他身上的淡淡味道,溫柔地將薑楠初環繞,卻也深深地震撼了她,懾去她早已迷亂的魂魄,算是讓她暫時忘記了此刻車裏詭異的尷尬。


    她偷偷地打量著他,那是張性格陽剛的側臉,挺鼻薄唇,狂狷濃眉,氣宇軒昂,看得出他的意氣風發,此時深邃的眼眸正專注的開車,直到刹車聲響起,熟悉的小區大門進入視力範圍,薑楠初才急忙收迴視線,飛紅了臉,強做鎮定地說,“謝謝,麻煩你特意送我迴來。”


    “不用這麽客氣。”傅澤楷唇角上揚,眼裏蕩漾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好像輕鬆了下來,剛剛那股懾人的霸氣已不複存在。


    車子長揚而去,薑楠初望著車子離去的方向亂了心神,顯貴俊郎的麵孔配合著噴灑在他身上淡雅的香水煥發出一種不可抗拒的蠱惑。


    剛剛那不經意間的一瞥,她便望進了他那如傅井般深邃顛迷的眼眸,隻因這一眼銷魂,注定了她一生的沉淪。


    再見傅澤楷是開完工資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


    吃完中午飯薑楠初就獨自一人出門,前幾天是她的生日,由於工作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所以沒來得及給自己買禮物,好在雨過天晴,繁忙已過,她自然不能放過這難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閑,逛街購物,她勢在必行。


    現已是深秋季節,早晚雖有點冷風颼颼,但中午晴朗的天空,格外的蔚藍,萬裏無雲,驕陽如盛夏般炙熱似火,稍有的微風,卻讓人感覺很涼爽舒服。


    街上的行人更是匆匆忙忙地穿梭不停,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更盛春暖花開,這本就是個爭分奪秒的城市,如此景象,原就平常。


    薑楠初身穿一件鄂爾多斯黑色薄型的簡約雙排扣風衣款外套,一件巴寶利黑色格裙,下麵一雙百麗黑色緊腿鏤空長靴,戴了一條紅色圍巾,讓她骨子裏的那股高傲氣質,優雅與矜貴彰顯無疑,隨著人流進了商場。


    商場裏更是熱鬧,來購物的人絡繹不絕,深秋,並沒有讓人們減少對購物的熱情,而在這個城市,有錢的人也總是多的。


    薑楠初試了一件巴寶利黑色及膝單排扣新款大衣,在鏡子前左照右照,前看後看,鏡中那個明眸善睞,朱唇皓齒,冰肌玉膚,滑膩似酥,修長窈窕的她,讓服務員小姐羨慕不已,“小姐,這件大衣是我們家冬季的新款主打,它立領設計顯得您脖子纖細而修長,而且它下擺不大,偏筒型的設計再加上中間這條腰帶使您穿上後看起來更加的簡約大方,現在很少遇到像您長得這麽漂亮、膚色又這麽白析的小姐了,黑色更顯得您性感與自信,如果您穿著這款大衣走在街上您一定是最搶眼的。”


    這小服務員的嘴真是甜,說的薑楠初的心蠢蠢欲動,不過就是貴了點,恐怕她兩個月的工資也不夠。


    “今天是我們家駐店六周年紀念日,所以全場新款上市打八折。”服務員拿出一張八折優惠券遞給了薑楠初。


    打八折?聽起來倒是挺誘惑的,薑楠初有點猶豫了。


    “我覺得這件衣服不錯,你試試看。”


    這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她迴頭一看,是傅澤楷!


    旁邊還有一位身材嬌小的女人。


    此時的傅澤楷正指著衣架上眼花繚亂的衣服中的某一件,一臉溫柔地詢問著身旁的卿卿佳人,但他眼裏卻沒有一絲的柔情,有的,隻是不屑隱藏的冰冷寡情。


    薑楠初迅速的把頭轉向服務員,“幫我包起來。”她燦爛地微笑著,沒有半點猶豫。


    “好的,小姐。”服務員也迴以甜甜一笑,手上迅速的把衣服包了起來,“打完八折是六千九百元。”動作之快,難以想象,這年頭兒,錢不好掙。


    刷過卡後,服務員把包好的衣服遞給了薑楠初,臉上的笑容也更甜了,“謝謝小姐,歡迎您下次光臨。”


    薑楠初也笑著點了點頭,“好。”


    感覺到身後一道灼熱的目光正在燃燒著她,深唿吸,再一次深唿吸,保持鎮定,然後,她一個優美的轉身,看到傅澤楷正在她身後不遠處對著她微笑。


    “傅澤楷,這麽巧!”薑楠初故作驚訝,在他的麵前,她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完美。


    傅澤楷公式化的笑問,“我看這背影很像你,怎麽一個人出來逛街?”


    薑楠初正想著怎麽迴話比較妥當,一個嬌滴滴的唿喚打斷了她,“澤楷……”


    剛剛在他身邊的女子從另一個試衣間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有著江南風情的嬌小女人,同樣白析的皮膚嵌著的是一雙媚眼單鳳,櫻桃紅唇欲言又止,身上的淡粉色過膝大衣,使她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嫵媚又多情,此時她的手自然的環上了一身藏藍色條紋西裝的傅澤楷,提醒著薑楠初,他們關係密切。


    薑楠初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嘴上仍不忘客套,“傅太太,這件衣服非常適合您。”管她是不是傅太太,先叫了再說,就算不是,聽到別人如此稱唿,怕是也在心裏樂開了花。


    隻是她的心裏,卻有一種苦澀的滋味,一點一點的漫延開來,她的內心遠不及她的表麵來得鎮定。


    但不論是與否,這樣的女人都配不上傅澤楷,故意在她麵前顯出他們的關係,這無疑是她對他們關係不肯定的一種心虛的表現,這細微的動作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她薑楠初,她可是在大學裏自修了四年心理學,這看似不經意,卻又十分刻意的動作,她又怎麽會輕易放過。


    “謝謝。”禾如月隻是衝薑楠初笑了一下,便把頭轉向傅澤楷,眼睛裏的疑問一閃而過。


    “這是薑楠初,這是我女朋友禾如月。”傅澤楷笑著互相介紹了一下兩個人。


    禾如月帶著一個很牽強的笑容客套著,“薑小姐,一個人在逛街?”


    隻是女朋友?原來他還沒有結婚,薑楠初的心情不似之前那般黯淡,漸漸的明亮了起來,不過,這兩個人說話的語氣可真是像呢。


    她感覺到禾如月的某根神經,因傅澤楷的介紹而放鬆了下來,但那股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的防備敵意並沒有因此減退。


    “朋友在飯店等我呢,我這就過去,您二位慢慢逛。”薑楠初美眸一轉,笑笑迴答。


    此地不易久留!薑楠初衝著他們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身後卻傳來禾如月小聲的詢問,“你怎麽會認識這麽一個。。。。。。人呢?”


    隻因為她的年輕貌美,就一定要被人猜疑、妒恨?並用身份的懸殊來打擊她的自尊?一個女人失去了愛情和愛人,這是很悲哀的一件事,但如果因為這樣便自欺欺人的活在自己幻想的假象裏,並對所有接觸過的漂亮女人產生攻擊心理,那才是最悲哀的。


    的確,像傅澤楷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翩翩男子,作為他太太也好,女朋友也罷,一定是有著比一般女人更大的壓力。


    而眼前這對情人,早已經貌合神離,還要假裝濃情蜜意,騙得過世人又如何?到頭來,夜深人靜、卸下偽裝時,傷心寂寞的還是她自己。


    薑楠初望著成雙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悲涼,女人不該活得如此卑微,乞求來的愛情,又怎會長久?


    甩了甩頭,薑楠初大步流星的向著下一個商場進軍,就不相信這麽有緣分,還能再碰到他。


    望著薑楠初離去的方向,傅澤楷陷入了那屬於他自己的沉思。


    一位年輕的女子擋在那,攔出租車。


    越過她才明白,原來下雨了。


    他當然不能坐視不理,所以,他幫她攔了一出租車,轉身叫她上車,卻見她在雨中肆無忌憚的哭泣,那一瞬間,他有種想擁她入懷的衝動。


    是什麽樣的事情讓她如此悲傷?是什麽樣的事情讓她在這無情的雨夜釋放著這樣強烈的情感?


    他越來越發覺,有一種衝動促使著他一探究竟。


    再次望向屋裏,看到一臉憂傷的她身邊站著一位五十左右的女人,那一定是薑楠初的媽媽。


    也許男人真的是禁不住誘惑,此時此刻,他的眼光就被這個薑楠初深深的吸引著,舍不得離開。


    直到電話響起,他才抬步準備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她正好望向他這邊,那隔著擠在她麵前的親朋而遠遠的投給他的眼神是一種求救。


    那眉間的淡淡苦澀和哀愁,像是由心底的最深處慢慢滋生一般。


    那有漸如死灰般的眸子在他轉身的一刹那,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頭。


    她一臉的黯傷,他真的不能否認,更不能假裝看不到,但是在這一時刻,他不能帶她走。


    她的父親剛剛過世,她的母親需要她的支持和陪伴。


    她,一定要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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