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山清水秀的,隻不過咱們忙於趕路,並沒有心情去欣賞他們。又連續走了差不多兩天時間,前麵又出現了一個村莊。這兩天時間裏咱們經過了好幾個城市,都比較大,因為城市的交通便利,所以走過來自然就要快些了。而現在不同,現在咱們又到了山林間,上坡下坎的,速度自然沒有先前快速了。


    話說咱們見到了一個村莊,於是就興衝衝地朝著那兒一陣飛跑。現在驕陽似火,熱得厲害。來的時候咱們信心滿懷,但走到村莊裏之後才發現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家家戶戶都是冷鍋冷灶的,先前俺還指望在這兒弄點兒吃的呢,現在看來全泡湯了。雖然沒找到吃的,但沙師弟還是在一間屋子裏找到了一些差不多已經發黴的餅幹。俺說老豬不吃那些,吃了怕拉肚子。沙師弟說:二師兄你仔細看看,發黴那隻不過是表麵現象,其實裏麵好好的,跟新鮮的一樣,外麵的那些黴隻不過是沾上去的罷了。真的?俺又重新燃燒起了一股希望。那還有假,不信你嚐嚐,保證跟新鮮的一個樣。


    於是俺就從沙師弟手上接過來了一袋,抽出一片嚐了嚐,果真,還很香甜的呢。俺說猴哥你要不要來點兒?猴哥說好吧,說完就打算從俺手上接過去吃了。俺說猴哥你搞錯了,老豬這裏隻夠一個人的量,你還是到沙師弟那邊去分一點兒吧。猴哥愣愣地看了俺一眼,說道:不是你叫俺過來吃的麽?俺說是啊,不過俺隻是叫你過來嚐嚐,並沒有說要在俺這裏搭夥啊!之後俺就顯得理直氣壯地繼續吃手上的餅幹了。猴哥說:真拿你沒辦法!之後就跑到沙師弟那邊吃了。沙師弟嗬嗬一笑,說道:大師兄你就別生氣,二師兄的腸胃大,你就讓他一個人吃好了。猴哥說:俺跟他生氣?老孫才沒那麽傻呢!說實話,平時俺是不大喜歡吃餅幹的,但現在迫於形勢不得不吃啊。


    雖然吃了一大袋,但好像壓根兒就沒吃過東西似地,隻是覺得肚子裏多了點兒東西,僅此而已。餅幹一共有兩袋,俺一個人一袋,沙師弟跟猴哥一袋,但俺比他們兩個都要先吃完,吃完之後就摸摸嘴巴,然後在院子裏溜達開了,希望能再找到點兒吃的。


    走著走著,前麵就出現了一大塊石頭,上麵存積著許多非常清澈的水;這塊大石頭就仿佛一口大鐵鍋一樣,呈凹形,下麵被空心著,被一些小點兒的石頭支撐著。一見到水俺同樣感到興奮了,因為剛才咱們來時的一路上都比較少見水流,再加上天氣炎熱,所以汗流浹背的,感覺很不舒服;如今見到這麽一個絕佳的洗澡的地方,老豬怎麽能不興奮呢?所以,俺當即決定下去洗澡了。


    於是俺迴過頭去對猴哥和沙師弟打招唿:猴哥沙師弟,你們慢慢吃,老豬先在這兒洗個澡!聽俺這麽一說猴哥和沙師弟也都過來了,都朝池塘裏麵看。俺尋思他們也一定想洗澡,於是就忙不迭地對他們說:哎,不要急,一個一個地來;是老豬先發現的,由老豬先來!接著俺的開始脫衣服了。二師兄不好吧,看樣子這是人家的水缸呢!沙師弟顯得比較擔心地說。水缸?人都沒了還要水缸幹嘛?沒準兒啊這個村莊在幾百年前都已經沒有人煙了,還要水缸!之後俺就穿著褲子囫圇地下去了。


    沙師弟又在看猴哥了,估計是想讓他幫忙勸勸。不過猴哥並沒有說話,猴哥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很小心地說:看樣子這裏確實已經好久都沒住人了。俺說對吧,還是猴哥的眼光準。沙師弟說:既然這樣那不如咱們一塊兒洗吧;一個一個地好麻煩的,耽誤時間。猴哥想了一下,又點點頭說:嗯,ok.。俺本來是想反對的,但沙師弟說一個一個地洗耽誤時間那倒是事實,於是也就隻好往邊兒上挪了挪,給他們騰出了一點兒空間。這樣一來就顯得比較擠了,三個大男人擠在一塊兒洗澡,完全可以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場景。俺抱怨說有點兒擠,猴哥說這都怪你。俺說咋個又怪俺老豬了?猴哥說:你要是不長那麽胖那咱們現在不就很舒服了?俺無言以對。俺有點兒擔心地說:咱們三個人一塊兒洗那最後咱們不就都又把身上弄髒了麽?猴哥說你怕啥?就當做了耍子了一迴不就行了?俺想想也覺得對,於是也就釋然了。


    正當咱們洗得歡暢淋漓的時候,天色突然一下就黑了,伸手不見五指。沙師弟驚慌失措地說:咦?這是怎麽搞的呢?俺說是啊是啊,怎麽會突然天黑了呢?剛才明明還陽光明媚的嘛!但猴哥沒跟著咱們叫起來。過了一會兒猴哥說:你們搞錯了,不是天黑了,而是有東西把咱們蓋住了。


    啊?俺和沙師弟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猴哥說你們摸摸上麵就知道了,硬邦邦的。俺身手一摸,果然摸到了頂,看來真的如猴哥所說,咱們現在已經被什麽東西蓋住了。莫非是有人專門設下的陷阱?俺有些擔心了,因為先前在看到這個石頭鍋第一眼的時候俺就覺得非常奇怪,如今上麵又掉下來了個蓋子,所以俺就更覺得事情不像咱們想象的那般簡單了。猴哥說:咱們先不要說別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上麵的蓋子弄開,不然時間長了就會被悶死的。俺想象了一下覺得被悶死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於是俺就跟著猴哥他們一塊兒用裏向上掀頭頂的蓋子了。但可惜無濟於事,無論咱們怎麽用力上麵的蓋子都仍然紋絲不動,仿佛與這下麵的石頭根本就是一個整體似地。猴哥說:先歇會兒。


    聯想起頭兩天咱們在森林裏遇到的那件事,俺立馬反應過來覺得咱們真是上當了。於是俺就跟猴哥他們說:猴哥啊,咱們一定是上當了。猴哥說:此話怎講?俺說難道你忘了先前咱們在森林裏遇見雞腿的那次了?老豬吃了它不就上當了麽?說不定啊這迴跟上次一次,同樣是有人在整蠱咱們,說不定又是想吃咱們的肉呢!沙師弟顯得很驚愕地說:哎呀,要真是那樣就不好了,現在咱們三個都在裏麵,那指望誰來救咱們呢?猴哥說誰都甭指望,還是自救吧。


    話正說間,外麵突然響起了說話的聲音,接著就是幾聲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猴哥機靈地問:外麵是什麽人?可否幫忙放咱們出去?猴哥的話剛說完,外麵就有人接嘴了:放你們出來?真是癡心妄想,老身好不容易才把你們抓到,怎麽能輕易地放你們出來呢?完了,看來外麵的人跟咱們不是一夥兒的。


    不過猴哥並不死心,繼續問道:咱們素不相識,你又不知道咱們是什麽人,為何要抓咱們?俺也急忙幫襯著說道:是啊是啊,沒準兒你是抓錯人了呢!趕緊放咱們出去吧,見麵了不就什麽都明白了?


    聽說話的口氣外麵的是個老頭兒,聲音很滄桑的樣子。老頭兒說:不認識?誰說不認識?我問你們,你們前兩天的時候有沒有在森林裏遇見一個老頭兒,帶著一幫半大小子的?果真跟上一次的事故有關。猴哥以老以實地迴答說:有,那又怎樣?你是怎麽知道的?老頭兒哈哈一笑,說:你們還記得他就好,你們可知他是誰?他是我師弟;既然你們欺負了他,那我這個當大哥的也就義不容辭地要替他好好修理修理你們了;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嘛,這個很簡單,打電話不就行了?沙師弟說對啊大師兄,咱們竟然忘記他們還有電話了。猴哥說:看來事情不妙,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不知老頭兒是聽見了猴哥的嘀咕聲呢還是在自顧自地說,老頭兒說:你們就別想出來了,你們是出不來的;實話告訴你們吧,天底下能從裏麵順順利利出來的寥寥可數。俺說老頭兒你別自大,咱們就是那寥寥可數的幾個人。


    老頭兒沒理會俺的說辭,因為他接著就在下命令了:把邊上的那些幹柴全都抱過來,放到底下去,生火煮熟了他們,大家一塊兒打牙祭!是!邊上有人答應了。


    聽聲音,好像外麵還有不少人。俺說猴哥現在麻煩了,人家現在就要燒火燉咱們了。猴哥說你怕啥?不正嫌身上髒麽?正好洗個熱水澡。俺說猴哥你就別開玩笑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俺把手伸到最底下去探試了一下,果真下麵已經變得溫溫熱熱起來,並且耳邊還是時不時地傳來了劈劈啪啪柴禾爆裂的聲音。沙師弟仿佛比俺還著急,在那兒一個勁兒地說: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被沙師弟吵得煩了,俺不禁嚷嚷起來:沙師弟你不要說那些話好不好,老豬都快煩死了!過了一會兒沙師弟才說:就算我不說出來那我在心裏還不是一樣要說?


    看來下麵的火勢很大,因為沒過多久咱們周圍的水就都變得熱乎起來,感覺還真像在洗熱水澡。不過很快俺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咱們不及時出去的話,恐怕在煮熟之前早就被蒸氣給熏死了。猴哥說這倒是真的,所以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了。


    底下的水越來越燙了,這時俺突然想到了那隻被燙死的青蛙,它跟咱們一樣,同樣是在冷水的時候下到鍋裏去的,但後來就逐漸地被煮熟了。不知咱們的命運會不會比它要好一點。


    俗話說急中生智,看來是不假的,因為俺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主意,於是就跟猴哥他們說了。俺的主意是這樣的:讓猴哥變成一隻河蚌,然後俺和沙師弟都鑽到裏麵去,然後猴哥再合上蚌殼,那樣一來咱們不就能免災了麽?沙師弟聽說後高興得直拍巴掌,說二師兄你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好主意。


    不過猴哥還是有顧慮,猴哥說那樣一來俺老孫不就遭殃了麽?最底下,應該是最先死翹翹的。俺說那怕什麽,你外麵不還有一層蚌殼嗎?沙師弟說是啊大師兄,估計也不能怎麽地。猴哥又想了一下,估計是平衡了一下利益關係,最後猴哥說道:那好吧,既然你們兩個都說這是一個好辦法,那老孫就隻好遵命了。


    於是猴哥就變成了一隻河蚌,不過不是猴哥本身變成的,而是猴哥身上的汗毛。沙師弟說:嗯,這樣好,大家都能保平安。果然,鑽進去之後就好多了,先前滾燙的感覺也已經離咱們遠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俺感覺很長時間了,俺就覺得自己在搖搖晃晃了。


    剛開始俺還以為是在裏麵待的時間太長、導致頭暈的緣故,後來才知道原來並不是那麽迴事,因為猴哥和沙師弟同樣覺得搖搖晃晃的。沙師弟反應過來了,說:大師兄二師兄,我知道是為什麽了。為啥?一定是咱們被抬起來了。俺再仔細地感覺了一下,覺得沙師弟的說法還是蠻有道理的。猴哥說:嗯,好像是那麽迴事兒,既然咱們已經被他們抬起來了,那咱們現在就不要說話,免得被他們發現咱們還沒死翹翹,那就更慘了。


    悶在裏麵時間太長,俺都差點要吐出來了。猴哥說你一定要忍住啊,不然有你好看。正當咱們在竊竊私語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了說話聲:咦?怎麽裏麵多了隻這麽大的河蚌?另一個也說:是啊,先前蓋蓋子的時候好像都還沒有呢,從哪兒冒出來的呢?之後外麵就安靜下來了,不知下一刻將要發生什麽。


    過了一會兒,終於聽見老頭兒的聲音了:先不要管,先抬進去,沒準兒他們幾個就在裏麵呢。俺尋思不愧是老人家,果然見多識廣。果然,咱們又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了,不多會兒又聽見了哐當一聲響,接著就感覺平靜下來了。沙師弟說:看來咱們是落地了。猴哥噓了一聲,示意咱們不要出聲,接著就很小心翼翼地聽外麵的動靜了。


    因為從蚌殼開合出能夠見著一點兒亮光,所以現在咱們能夠看清楚彼此的嘴臉了。沙師弟說:哎呀二師兄,你臉上好像摸了血似地,紅紅的。俺順便看了沙師弟一眼,說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嘛,估計大家夥兒的情況都差不多。


    正說的時候猴哥又在厲聲訓斥了:叫你們不要說話不要說話,你們就是不聽,開玩笑是吧!於是俺和沙師弟又隻好閉嘴了。老頭兒的聲音又傳來了:來人啊!打開看看他們有沒有在裏麵!是!立馬就有人應承道。俺顯得比較擔心地說:猴哥啊,你看咱們要不要主動出去呢?估計他們外麵也沒多少人,出去之後可能還對付得了。猴哥說你傻啊,前幾天那老頭兒的功力你又不是沒見過,既然這還是他師兄,俺功力指定在他之上,咱們先躲一躲,先看看情況再說。


    接著,果真就聽到上麵在乒乒乓乓地響了,好像是在用什麽東西敲打一樣。沙師弟又擔心起來了:猴哥啊,你這蚌殼結實不結實啊,他們能不能打穿?猴哥從蚌殼開合處的縫隙往外瞧了瞧,然後說道:真是小瞧俺老孫了,老孫的本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俺說猴哥啊,你的本事咱們是知道,但這蚌殼的本事咱們卻不知道啊!猴哥說:切!既然這蚌殼是俺老孫折騰出來的,你還擔心它的質量問題?俺想了想說:那倒是。猴哥說:好了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讓俺安安靜靜地看一會兒,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上麵乒乒乓乓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俺甚至能感覺到仿佛整個人都要被拋起來一般。沙師弟驚慌失措地看著上麵,好像有點兒擔心。俺說你擔心也沒用,出了事找猴哥就行了。別說,猴哥製造的東西還真是經得住考驗,因為無論上麵乒乒乓乓得多厲害,咱們仍然安安全全地躲在裏麵,屁事兒沒有。俺豎起大拇指對猴哥說:猴哥你真了不起。猴哥重重地噓了一聲,然後說道:小聲點兒,你們沒聽見外麵沒動靜了麽?俺和沙師弟認認真真地聽了聽,外麵確實安靜得挺厲害,用小學生的話來說就是連一顆繡花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莫非他們在醞釀什麽陰謀?蚌殼縫隙裏的光線越來越暗了,仔細看原來是有人擋在了那裏,估計他們也發現了這個秘密,正打算從那裏朝裏麵張望。不過根據俺老豬的經驗,他們是看不見什麽的。


    過了一會兒,光線又明亮了起來,聽見有人說:師父,這裏麵黑不隆冬的,啥也看不見。過了一會兒,縫隙那兒的光線又變得微弱了,估計是老頭兒在親自查看,又過了一會兒光線又才恢複明亮。接著老頭兒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既然不知道他們在裏麵是生是死,那就把他們囫圇地抬進去,直接用火燒,燒熟了吃照樣。俺尋思這老頭兒當真花樣多多,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喂!裏麵有沒有人啊?聽見的就迴答一聲,不然要把你們弄去當燒烤了。外麵有人在說話了。俺正準備答話,卻被猴哥製止住了。猴哥說你不要命啦,你這一說話那他們就知道咱們沒事啦,那不就玩完了麽?要是咱們不說話跟他們耗著,沒準兒他們還會打開來看看,那時候咱們不就有機會逃出去了?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一個計謀,如果咱們答應了,肯定死翹翹。沙師弟說也對二師兄,咱們就看他們到底怎麽個搞法,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嘛。於是俺又隻好閉口不言了。


    老頭兒果然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因為咱們又被抬起來了。猴哥說不好,看來老孫得先出去了。啊?猴哥啊,你要先出去啊。俺顯得不樂意起來,畢竟有猴哥在咱們身邊,就算是遇到了什麽麻煩老豬也還有個盼頭,但如果猴哥一出去,那咱們就真的是束手無策了。所以當猴哥說他要出去的時候,俺就不樂意了。猴哥說:老孫出去隻不過是權宜之計,你以為老孫要逃走啊?俺要出去看看他們到底使的什麽招數,到時候也好救你們啊,不然咱們三個都在這裏等死啊?沙師弟說:對啊二師兄,讓大師兄先出去,咱們裏應外合那樣的勝算會更大些。俺說好吧,既然你們都說好那老豬也隻能說好了。


    猴哥臨走前吩咐咱們說:你們在這裏麵不許說話,老孫在外麵自有分寸。俺說猴哥你千萬不要給咱們收屍啊。猴哥說瞧你說的,仿佛俺老孫是吃幹飯似地。猴哥又叮囑了兩句之後就一溜煙地出去了,隻剩下驚慌未定的俺和沙師弟。


    猴哥才沒出去多久,咱們又開始搖搖晃晃起來。沙師弟說看來猴哥說的一點兒沒錯,看來他們又想出了別的法子了。外麵有人說話了:把蒸籠的蓋子打開!接著就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了。接著又聽到了老頭兒的聲音:把河蚌放進去!接著俺就感覺又在搖搖晃晃了,接著就噗通一聲,看來是放地上了——不對,應該是放蒸籠裏了。


    老頭兒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把蒸籠的蓋子蓋上,點火!俺不禁埋怨起猴哥來,說他不肯跟咱們同甘共苦,現在好了,他一個人跑了,隻留下咱們兩個被別人當饃饃蒸了。沙師弟說大師兄不會是那種人的,咱們相處這麽久了難道還不知道他的個性?俺說那可不一定,俗話說大難臨頭各自飛,說不定猴哥就會做那種人。俺尋思這蒸籠並不是特別的厚,雖然咱們在裏麵完全看不見外麵的情形,但仍然能聽見外麵的說話聲。


    隻聽見老頭兒的聲音說道:你們在這兒好生看著,一旦裏麵有動靜的話就告訴我。是!有人幹脆地迴答道。過了一會兒俺問沙師弟:你有沒有感覺到突然變得熱了起來?沙師弟說沒有啊,哪裏有變熱?沙師弟說:二師兄你一定很緊張吧?俺說可不是,都快要被別人吃掉了能不緊張麽?你不緊張?俺反問沙師弟。不緊張才怪。沙師弟說。這不就得了,大家一比一扯平了,出去後誰也別提誰的光榮曆史。沙師弟哈哈一笑,說二師兄你真多慮,咱們這麽好的關係怎麽可能把這麽大的秘密說給別人聽呢?俺說那就好,不然老豬到時候跟你翻臉。沙師弟再次哈哈一笑,接著沙師弟說:二師兄,別說啊,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兒熱了。俺說不是感覺,而是真的變熱了,下麵在燒火啊!沙師弟說那也不一定,人在緊張的時候就會冒汗,就會有熱的感覺。俺說你愛咋說就咋說,老豬要節省精力了。


    估計是沙師弟覺得俺說道有道理,於是也跟俺一起閉口不言了。呆子!沙師弟!正當俺們悶悶不樂的時候猴哥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了。猴哥?你在哪兒?俺欣喜地問道。沙師弟說:二師兄你看吧,我就說大師兄會迴來救咱們的嘛!猴哥你在哪兒?俺又問了一遍。猴哥說話了:你別管俺在哪兒,老孫現在進來了;老孫是要進來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的。壞消息?什麽壞消息?俺和沙師弟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猴哥說:其實也沒什麽,隻不過是現在外麵他們人多勢眾,老孫一個人恐怕對付不了。你都還沒動手怎麽知道對付不了?老豬看你是想推卸責任吧;你走算了,老豬就煮熟了讓他們吃,有什麽大不了的!俺顯得大義凜然地說。猴哥沒接俺的話茬,而是接著說:現在外麵有人正在燒火,火勢很大,估計要不了多久蒸氣就會彌漫到這蚌殼裏麵來的;老孫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讓他們主動放你們出去。什麽辦法?聽說猴哥有辦法俺立即又興奮起來了。猴哥說:待會兒等俺老孫出去之後你們要在這裏麵大喊大叫,就裝作是很難受的樣子……為啥要那樣做?沒等猴哥說完俺就問道。說你是呆子呢,那樣他們才會覺得他們的計謀成功了,讓他們放鬆警惕、咱們好執行下一步計劃嘛。哦!原來這樣;那後麵又怎麽辦呢?俺繼續問道。猴哥說:你們叫喊一陣子之後就又要靜悄悄地了……為啥?沒等猴哥說完俺又問了。猴哥說呆子你能不能讓俺把整句話說完啊。俺說好吧。猴哥說:因為先前你們在大叫,證明你們還活著,但很痛苦,一旦你們停止叫喊,他們就會以為你們死翹翹了,那樣他們就會把你們搬出蒸籠,到時候老孫再出手把你們放出來,可就大功告成了。


    沙師弟聽了猴哥的陳述之後顯得很高興,說那好,咱們就依照猴哥的方法去做。俺說好啥?老豬還有擔心的事情呢!擔心啥?猴哥問。俺說:猴哥啊,你在外麵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那萬一要是這蒸氣上來得特別快,等不及咱們把整個計劃全盤實施開來,那咱們不就玩完了?猴哥說:呆子你想的這個問題非常有道理,不過老孫剛才在外麵看過了,估算了一下依照他們現在的火勢正好實施完咱們的計劃;並且你們現在在蒸籠的最上麵,上麵的東西都是最後才熟的,你們大可以放心,保證不會有事。沙師弟說既然這樣那大師兄你還是到外麵去盯著好了,咱們依照計劃行事。


    猴哥不再理會俺的牛脾氣了,因為他很快就不見了——聲音不見了。沙師弟說:二師兄,咱們開喊吧!俺說喊就喊,誰怕誰啊?猴哥盡出些餿主意給咱們,指不定待會兒他就在外麵偷偷地笑呢!雖然嘴巴上這麽說,但俺還是跟著沙師弟一起喊了起來:啊!好熱啊!啊!熱死啦!……就這樣一遍一遍地喊。


    果然,外麵就有動靜了,估計是那些燒火的。你聽,他們在裏麵叫呢!快些,咱們多添些柴火,好讓他們熟快點兒,那樣我們就能早點兒迴家睡覺了。俺尋思壞了,這不是弄巧成拙嗎?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就甭管什麽弄巧不弄巧了,現在的關鍵是咱們必須得按照計劃行事。叫喊了一會兒之後咱們就停下來默不作聲了。


    能感覺到外麵的確是越來越熱,因為蚌殼上有縫隙,所以還是有少量的煙氣彌散進來,濕漉漉的,感覺很不舒服。又過了好大一陣,就在咱們快要憋不住的時候外麵又響起了說話的聲音:咦,你聽,裏麵好像沒聲音了呢!另一個說:是啊,你快去報告師傅,就說他們已經被蒸熟了;我在這兒守著。好的!先前說話的那個迴答。接著俺就聽到踢踏踢踏的聲音,很明顯是有人跑開了。


    過了一會兒老頭兒的聲音響起來了:他們有多久沒說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了!俺聽見一個人說。俺尋思這家夥真會誇大其實,咱們沒說話隻不過才短短的幾十分鍾嘛他竟然說差不多已經倆小時了!不過這並不關俺的事,俺要聽聽他們接下來說些什麽。老頭兒說:真有那麽久?差不多了。有人迴答說。那就把蚌殼抬起來看看,看蚌殼張開了沒。是!有人迴答道。接著,俺就感覺到有人將咱們抬起來了,接著又放了下來。還沒開呢!老頭兒說。不可能啊,都已經這麽長時間沒說話了!有人顯得很肯定地說。


    正當咱們打算如何脫身的時候,蚌殼突然一下就張開了,把咱們都嚇了一跳。看到咱們還活著,老頭兒也很吃驚,愣愣地站在那裏說不出話來。喂!老頭兒!你這招不靈了!猴哥的聲音響了起來。俺環顧了一下,才在老頭兒的後麵找到了他。俺和沙師弟急忙從蚌殼裏出來了,然後跑到了猴哥跟前。猴哥說:呆子,你看看吧,老孫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嗎,對吧?沙師弟問:猴哥啊,咱們現在該怎麽辦?猴哥說先別急,咱們再看看這老頭兒都會些什麽,老孫倒是要見識見識。俺尋思就算是不想見識那也是不可能輕而易舉逃脫的,周圍可是圍著好幾十上百個人啊。老頭兒見咱們都看著他,估計也猜到了幾分,所以他就對著咱們蹲起馬步來了。


    猴哥啊,你看他的姿勢怎麽跟前幾天咱們遇見的那個老頭兒一樣呢?沙師弟說對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猴哥說你們小心點兒,看來這老頭兒也不是盞省油的燈。話正說間,隻見老頭兒的手掌上出現了一團金光來。


    一看那到金光俺立馬想起了錢幾天那個老頭兒的金光,那可是把咱們困在裏麵了大半夜的,如今他也竟然使出了這招,他們又是師兄弟,看來威力更勝一籌。猴哥也看出來了,因為他在喊:喂!咱們快跑啊!俺說幹啥啊?猴哥說你不跑難道站在這裏等他們抓啊。俺尋思也對,既然猴哥都害怕的,那俺老豬就沒有不害怕的道理了,於是俺也跟在猴哥他們後麵快速地跑了起來。隻不過才跑出沒多遠,咱們地下的土地就仿佛轉盤一樣突然轉動了一下,然後咱們就又站到了老頭兒的跟前。猴哥很奇怪,接著又快速地跑了一陣,但同樣是還沒跑出多遠就又迴到咱們身邊——老頭兒的麵前了。


    老頭兒哈哈一笑,說道:你們落到了我雙金居士的手裏還想跑,真是笑話。猴哥也停了下來,在看了腳下的土地好大半天後猴哥才說:看來他在這下麵施了法術。老頭兒說:你很有眼光,看來也不是等閑之輩,那咱們今天就比試比試,看咱們到底誰更厲害。說完老頭兒就第一時間裏衝了上來。


    俺和沙師弟立馬閃懂啊一邊兒去了,跟周圍圍觀的那些人一起為中間打鬥的他們呐喊助威。很顯然,一個居士在咱們猴哥麵前根本算不是什麽,所以雙金居士很快就敗下陣來,被猴哥雙手反剪著捉拿住了。俺尋思雙金居士是他跟他師弟兩個人共用的稱號,要不然為什麽要個雙字呢?見猴哥勝利了,俺和沙師弟立馬跑前去歡欣鼓舞。俺說:猴哥啊,幹脆把他幹掉算了,免得今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沙師弟沒說話,但猴哥說話了,猴哥想了一下說:那樣不太好,估計這老頭兒跟先前的那個老頭兒一樣,隻不過是想吃咱們的肉補充元氣罷了。那怎麽辦?俺問。猴哥說你看俺老孫的就好了。


    接著猴哥就轉過身去問老頭兒:你到底吃了多少人?老頭兒顯得很委屈的說:冤枉啊,老身隻不過是見你們身上有些仙氣,所以就決定抓住你們蒸肉吃,我敢保證你們是第一個。真的?猴哥再一次加重語氣問。真的!老頭兒顯得非常肯定地迴答。沙師弟說:大師兄,既然他也是第一次,那咱們不如放掉他吧。俺說:猴哥啊,你千萬別信他的鬼話,看看他們的手腳就知道是慣犯啦;還用講什麽情麵,幹脆把他哢嚓掉算了。


    猴哥聽了沒說話,隻是猶豫了一會兒才說:老孫這次就饒了你,要是再有下一次,保證要你狗命!老頭兒連連道謝,說以後再也不找咱們麻煩了。猴哥把他向前推攘了一把,老頭兒就骨碌一聲滾過去了。


    之後猴哥就招唿咱們繼續前進。但遺憾的是,咱們中了老頭兒的奸計。就在咱們朝前走還沒兩步的時候,腳下的土地突然之間就坍塌下去了,自然,咱們也跟著掉下去了,接著就聽見轟隆一聲響,上麵就暗無天日了,伸手不見五指。待到塵埃落定之後,咱們在黑暗之中連滾帶爬的,好不容易才在亂七八糟的土堆裏站起身來。俺對猴哥埋怨說:猴哥你看吧,都怪你慈悲心腸,當初要是直接幹掉他那咱們現在不就什麽事都沒了?猴哥也正在氣頭上,說:你以為老孫願意啊,誰料到他會來這招呢?氣衝衝的樣子。眼看一場大辯論就要爆發了,沙師弟急忙打圓場說:大師兄二師兄你們都少說兩句,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出去,不然待會兒老頭兒下來咱們就比較不好對付了。


    這樣,猴哥才逐漸安靜了下來。找了半天咱們都沒能找到一個出口,猴哥不覺得著急起來。


    突然,沙師弟說: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摸摸看這下麵是什麽?俺蹲下去一摸,好像有很多棍子。沙師弟說:二師兄你錯了,這不是棍子,這是人的骨頭,不信你拿到鼻子下麵聞一聞就知道了。猴哥說:哎呀,還真是的,奶奶的,看來這老頭兒以前也吃過人肉呢。俺說可不咋的,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是一個老手了嘛。


    這裏的骨頭好像很多,反正不管摸到哪兒哪兒都是的。隻是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怎麽才能上到外麵去呢?突然沙師弟又喊叫了起來: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摸摸看這周圍都是泥土呢!那又怎樣?猴哥沒好氣地說。沙師弟說:那樣的話大師兄你不就可以變成一隻蚯蚓出去了麽?猴哥說:對啊,老孫倒把這個方法給忘記了。聽說是變成蚯蚓後可以出去,俺立馬也讚成起來。俺說:變成蚯蚓老豬也會,那咱們就都變出去得了。沙師弟說我還不行呢。俺說沙師弟你先留在這裏,等俺和猴哥把那個老頭兒降服了之後再愛救你,估計隻有老頭兒才知道打開上麵蓋子的方法。沙師弟說那好吧,你們先上去,自己注意點兒安全。


    之後俺跟猴哥就變成了蚯蚓往上麵鑽了,雖然俺緊咬牙關,但仍然時不時地有泥土鑽進俺的嘴巴。終於看見陽光了,終於看到老頭兒那雙金居士他們那一幫人了,他們還在那裏站著討論什麽,他們站的位置正好是在向前、、先前咱們掉下去的那個位置上。估計老頭兒連做夢都沒有想到咱們會從他們後麵上來而且還是一個突然襲擊,所以俺跟猴哥很快就把老頭兒又抓住了。當然,他的那些徒弟一個個也並不是傻子,看見他們的師父被抓了還是有不少上來幫忙的,但可惜他們道行遠遠沒有俺老豬的高遠,所以很快就敗下陣來了。


    俺最後這樣警告他們:你們再敢上來信不信老豬吹一口氣吹到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這一句話果然有效,因為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圍上來了。猴哥逼迫著老頭兒把先前咱們掉下去那裏的蓋子打開了,然後沙師弟就爬上來了。


    沙師弟問:猴哥,咱們怎麽處置他?猴哥想了想,但沒說出個方法。俺說:既然他吃了那麽多人,那咱們把他放蒸籠裏蒸熟也不為過,就當做是給那些人報仇。老頭兒見事跡已敗露,也不再說什麽了。最後,猴哥還是按照了俺說的方法做了:把老頭兒放蒸籠裏蒸熟了。


    當然,並不是咱們親自動的手,而是咱們在一邊兒監督者老頭兒的徒弟們把他蒸熟的。沙師弟說咱們這樣做好像有點兒過了。俺說過啥?老頭兒在吃那些人的時候咋就沒想到過呢?於是沙師弟也不說話了。


    當天晚上咱們並沒有在老頭兒他們那裏住宿,估計猴哥是怕遭到他徒弟們的打擊報複。


    於是咱們就在山林裏住宿了一晚,然後第二天又才繼續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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