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為何不讓我以起居注史的身分出席宮宴?」


    早在半個月前,她便已通過駱老的重重試驗,已被認可擁有撰史的能力,隻要翟砡口頭允可,她便能隨侍左右,記述關於夔王的言行舉止。


    「你雖是起居注史,但在這之前,你可別忘了,你還是夔王妃,是本王的正妻,今日宮中大宴,朝廷上下齊聚一堂,本王作為中書令,而你作為一品誥命夫人,自然得陪同出席。」


    點著玫瑰露的朱唇一揚,蘇雲苒輕聲笑道:「如此說來,王爺是顧及顏麵,方會讓我以王妃身分出現在此。」


    翟砡目光灼灼的端詳著她,將她妝點得嬌媚動人的側顏盡收眼底。


    「你穿上這衣裳可真好看。」他毫不吝嗇的讚美道。


    「今日這樣的場合,王爺莫要尋我開心了……」她極力抑下臉紅的衝動。


    驀地,蘇雲苒看見坐在殿門角落的江信,連忙別開目光,佯裝巡視他處。


    先前她從王升那兒套了話,已經知嘵當初翟砡要求江信不得再見她,為了江信的安危,她便放棄了聯係他的念頭。


    但她與江信是青梅竹馬,如今他人就在眼前,她怎可能不想見他?


    不成,她得設法離開宣德殿,方能找機會見江信。


    思及此,蘇雲苒撇過蟒首,望向身側猶然在端詳她的翟砡,麵上揚起甜麗一笑,甚是討好。


    翟砡不明白她的心思,自然被她這抹嬌媚笑盡所迷。


    她笑道:「王爺,我有一個請求。」


    若不是底下大殿坐滿了文武百官,翟砡早已將笑得這般迷人的蘇雲苒擁入懷裏。


    他隻能探出手,就著方桌的掩蓋,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萸,溫嗓迴道:「你想求本王什麽?」


    蘇雲苒神色從容的央求道:「一會兒宮宴結束,眾人便會前去應龍池賞燈,屆時人多混雜,隻怕光忙著閃躲人潮,沒能得空好好賞燈,所以我想,能否趁著宮宴過半之時,我先行前去池邊放花燈?」


    翟砡覺著有理,畢竟一會兒百官圍池賞燈,場麵確實會相當混亂,而她身子又嬌弱,怕是會一個不留神便被磕碰了。


    翟砡沒有多想便應允了,「一會兒本王就命令王升陪你去放花燈。」


    「王公公還要留下來伺候王爺,我還是帶著蕙兒與芷兒一塊兒去吧,先行放完花燈,我便迴返紫微宮,免得一會兒在園子裏被衛國公攔住,那我可就糟了。」


    翟砡知她甚是厭怕衛國公,隻要抬出這個正當理由,他便不會起疑心。


    果不其然,聞此言,翟砡不僅信了,還叮嚀她記得繞道,省得碰上衛國公的人,屆時他抽不開身,無法即刻為她解圍。


    畢竟,不論如何,蘇雲苒都是出自衛國公府,於情於理,若是衛國公攔下了她,欲與她聊上幾句話,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外人不足為奇,她自然也抗拒不得。


    見翟砡如此心細體貼,為了她這般設想周到,蘇雲苒心下不禁有些發虛。


    可她安慰自己,不打緊的,她隻是說了個無傷大雅的謊,況且再怎麽說,江信就如同她的親兄長,是她在這世間僅有的親人,從前若不是有江信幫襯著,恐怕她獨自一人在衛國公府裏會活得更難受。


    懷著這份心思,待到宮宴上的表演已經過半,大殿上的百官個個亦有三分醉意,蘇雲苒便向翟砡打了聲招唿,起身離席。


    豈料,她正欲起身時,翟砡忽爾一把握住了她的皓腕,引她側首迴睞。


    翟砡的耳根子微微泛紅,方才幾個閣老上前輪番向他敬酒,他一口氣喝了不少酒,自然難擋酒意。


    已有幾分醉意的他,看上去十分慵懶,嘴角那彎笑更添溫柔。見著他這般俊美誘人,蘇雲苒的心頭不禁隱隱一抽。


    「王妃可會在紫微宮等著本王?」他的口吻竟有幾分耍賴意味兒。


    「王爺喝醉了,當心儀態。」她扭動著被他緊扣的皓腕,低聲勸道。


    「王妃在此,本王還要什麽儀態?」他燦笑,像個沒防備的大孩子。


    蘇雲苒一怔,想起他平日裏獨來獨往,除去太監宮人們,身旁亦無親屬相伴,莫怪乎每每彈琴之時,琴音總會透出孤獨感。


    她心頭一軟,彎下身撫了撫翟砡的麵頰,這一撫她方驚覺,原來他的麵頰如此瘦削。


    翟砡一靜,似也沒猜著她會有此舉動,美眸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蘇雲苒麵上微燙,連忙抽迴手,低聲道:「王爺且好好主持大局,一會兒我放完花燈便會迴紫微宮等著王爺。」


    「好。」翟砡收斂起慵懶神貌,嘴角喩笑的頷首。


    見他難得這般順從,蘇雲苒不由得抿唇一笑,款款轉身離去。


    直至步出宣德殿,蘇雲苒狂跳不止的胸口這才稍緩。眼下人是出來了,可她要如何把江信的人找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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