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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而來的清脆聲響吸引了廳內眾人的注意力,紛紛側目看向了子鑒,還有從他拳縫中散落到圓桌上的瓷杯粉末。他陰霾著一張臉,深邃的眼眸像是覆了一層薄冰,充斥著讓人膽寒的冷意。


    他冷冷地掃過廖氏母女三人,目光又迴到了輕攏著眉頭,罕見的一言不發將心中的悲傷和憤怒全部藏了起來的語芯,眼底的冷芒更盛。


    “姨母,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子鑒抬眸看向了他因為顧念母親收留的姨母,語氣冰涼。


    “殿下…..”子鑒眸中的冷意和狠勁嚇得廖氏渾身汗毛倒豎,他的反應真的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今晚,我想你們所有人搞清楚一件事。我的妹妹,她姓祁,是隴城和暗王府的主人。隻要不違背帝國法例,她愛做什麽便什麽。沒做好又如何?闖下禍又如何?她闖下的禍事自有本王扛,與世俗何幹,又與姨母你何幹?”


    子鑒強勢霸道的話音讓始終靜默的語芯有了些許反應。


    她揚睫望向哥哥,安靜的凝視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還有他那比她還纖長濃密的長睫,一直被她牢牢的壓在心底難以名狀的情愫又一次泛濫成災。


    她有點想哭,卻又不願在外人麵前示弱,隻能費力的抵抗著隨時會滾出眼眶的淚水。


    感受到了語芯的視線,子鑒也偏頭望向了她。


    看著她明豔的大眼裏覆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子鑒不自覺的擰起眉,心中對廖氏母女更加嫌惡。


    他當著眾人抬起手,寵溺的揉了揉她柔軟的發絲,眸底漾起了語芯無比熟悉的溫暖星火。


    “語芯不怕,有哥哥在。”


    沒有過多的安撫,也沒有許下承諾,


    隻是揉了揉她的頭,沉聲告訴她“語芯別怕,有哥哥在。”


    卻神跡般的驅散了她內心無處安放的悲傷和不安。


    “念及母親,本王讓姨母同兩位表妹住在王府,這已是本王最後的仁善了。勸姨母緊守本分,安心的在王府住下,切莫因一時貪念毀了所有。不要再奢望更多,即使本王有,也不會再給予更多。”子鑒筆直的盯著廖氏,聲音低沉悅耳,卻狠勁十足。


    任何意圖將語芯從他身邊帶走或是傷害她的行為,他都會千百倍的打迴去,不會留絲毫的情麵。


    任何人都一樣。


    從他六歲撿到還是嬰兒的她開始,她就是他孤寂冰冷的世界裏唯一的光亮了。


    聰慧,乖巧,懂事,溫軟,不問緣由的跟著他,信賴他,陪伴他。


    在那段失去所有親人,厭恨這世界這帝國的歲月裏,這些所謂的親人都在哪裏?陪在他身邊的隻有語芯,和她精致絕倫的小臉上始終不曾消退的笑。


    她的存在讓他開始眷念這世界,開始學會守護,也開始學會微笑和幸福。


    時間一年一年過,那個小小的嬰孩漸漸長大,也悄悄的占據了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成為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存在。


    她哭,他會難受。


    她笑,他會開心。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的心緒已不再由他,而是被她拿捏在手心,喜怒哀樂全在她一念之間。


    所以,為了她,也為了他自己,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哪怕隻是言語上的。


    “表哥,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母親說話?”子鑒直白的狠話讓廖氏臉色發白,也引發了廖子淇不滿的抗議。“為了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孤女,你竟然這樣對你的親姨母。”


    廖子淇沒腦子的咆哮讓站在子鑒身後的辜善狠狠的抽了口氣。


    這廖家二小姐是出生的時候就沒腦子,還是今晚出門沒帶腦子。當眾杠上殿下,她莫不是想尋死吧?


    辜善心裏想著,還不忘瞥了眼他看著長大的小殿下。他的神色看起來淺淡又冷漠,可唇角卻溢出了詭異又殘忍的笑意。


    “鐵策。”


    “屬下在。”


    “拉出去仗責二十大板,然後趕出王府。”他的說話聲剛落,兩個暗衛就出現在廖子淇身邊將她拉起。


    嚇得她麵色慘白的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讓愛女心切的廖氏連忙起身跪倒,卑微的匍匐在地。方才那趾高氣昂,興師問罪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


    “殿下,是姨母教導無方。請您念在血脈親人的份上饒她這一迴。姨母迴去一定嚴加管教,再不會衝撞語芯小姐了。”


    廖子晴見母親跪在地上求人,心裏對語芯的恨意更深。


    但今日形勢比人強,她必須低頭。等未來某日,她成了這暗王府的女主人,再來討要這些債。


    所以即便是氣得咬牙切齒,清麗的臉龐上也分毫未顯。


    “請表哥原諒妹妹這一次。”廖子晴也跟著母親跪在了圓桌旁,柔媚的眼眸裏盈著楚楚可憐的水光。


    而緩過神來的廖子淇也撲通一聲跪在了語芯的身旁,激動的拉扯著她的衣袖,眼眶裏還盈著淚。


    “語芯小姐,方才是我的不對。我自己掌嘴,掌嘴,你原諒我,原諒我。你求求表哥不要趕我出王府。”廖子淇這次是真的怕了。被趕出暗王府的她以後有何顏麵再自稱貴女,沒有了暗王府的護佑,她未來又什麽機會嫁入高門。


    語芯垂眸看著廖子淇那張豔麗得臉,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浮現出淡淡的哀傷,心裏第一次怨恨起自己的父母來。


    她做錯了什麽,他們為什麽要拋棄她,讓她這樣被人罵著也反駁不了分毫?


    因為她真的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這樣的她,拿什麽配帝國暗王,配帝國戰神祁家唯一的血脈。


    “哥哥,我累了,先迴去休息了。”


    “世子殿下,你慢用。”


    語芯微沉的目光掠過他二人,麵無表情撥開了廖子淇的手站起了身。她有禮的朝著眾人頷首,然後在一室注視的目光中碎步離開。


    “奴婢也先行告退。”兮兮趕緊跟了上去。


    語芯走後,廳內陷入無邊的靜默。


    子鑒同陳蕭目送她離開,直到看不見那道淡粉的纖瘦背影才收迴視線。


    語芯低落萎靡的情緒讓子鑒的心情也跌落冰點,茶飯無味,隻想去到她身邊陪伴她安慰她。


    “世子今晚先歇息一晚,本王明日再同你細聊。”


    “無妨。”陳蕭應道。


    語芯才走,子鑒也推開了椅子離開。


    當走到內廳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再迴頭,低沉有力的聲音卻傳遍了整個內廳。


    “仗責二十,如若再有下次,姨母就帶著兩位表妹離開王府吧。”話落,子鑒就闊步離開了,沒有任何的留戀和猶疑。


    最終逃不過一頓板子廖子淇絕望的癱坐在地,麵如死灰。


    ……


    子鑒走近語芯時,她正坐在漱玉閣前寬長的階梯上,仰頭望月,眸光悠遠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兮兮安靜的坐在她身後的階梯上,默默的陪伴著她。


    “先迴去休息吧。”子鑒撩起衣袍坐在了語芯的身旁,低聲同兮兮說道。


    “是,殿下。奴婢告退。”兮兮不放心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可還是遵令起身。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側,姿態恭敬的同子鑒福了福身,便躬身離去。


    兮兮離去,兄妹倆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隻是任由無邊的靜默在兩人之間發酵。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望著天邊那輪新月發呆的語芯終是開口說話了,聲音輕軟得如夢似囈。


    “哥哥,你猜語芯的父母是怎麽樣的人?”語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眸光迷離無神,渾身的氣勁像被無形的力量抽幹了,虛弱中透著不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哀傷。


    子鑒見她這般模樣,不舒坦的皺起了眉頭,像有一根鈍刺紮在了他的心上,不會流血,卻隱隱生疼。


    “那重要嗎?語芯不是還有哥哥嗎?”子鑒側眸凝望著他一手養大,在不知不覺中已出落得天姿國色的小人兒,心裏漾起莫名的恐慌感。


    這是語芯十五年來第一次在他麵前提到她的父母。他看得出來,她在想念他們。而從當年的情況來看,她的父母並不是想遺棄她,不然不會派出那麽多高手護衛她前往天山。


    雖然不知道她的父母為何要將還是嬰孩的她送往長年冰封的天山,但他直覺他們是有苦衷的。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語芯找到他們或被他們找到,她一定會原諒他們迴到親生父母身邊。到那時候失去她陪伴的他將重迴孤寂,任由無邊的寂寞和冰冷啃噬他,毫無反擊的力量。


    語芯聽著子鑒透著情緒的低沉話音,側過頭揚睫望向了他,清澈的眸光溫軟得能揉出水。


    “不管語芯的父母是誰,語芯心中最重要的人永遠都是哥哥。語芯會一直陪著哥哥,一輩子都不離開。”輕軟的聲音在這無邊的夜色中愈加的悅耳撩人,宛若佛這世間最動人的琴音。


    望著眼前眉目似畫,膚色如玉的小姑娘,將她唇邊絢爛如四月花般的笑容悄悄藏入眼中,子鑒的心跳竟罕見的漏跳了幾拍。


    “哥哥?”語芯朝著子鑒的方向挪了挪,愈加的靠近他。“你怎麽了?”


    被妹妹看出了自己的異常,子鑒右手輕握成拳抵著唇不自然的輕咳了幾聲。


    “哥哥在想語芯會不會在找到親生父母之後就離開哥哥。”子鑒狀似玩笑般的問起。


    “傻瓜。”語芯眉目含水,笑意盈盈的說道。


    “恩?”子鑒聞言微怔。


    “哥哥是這世界最大的傻瓜。”語芯親昵的挽上了子鑒的胳膊,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肩頭。“無論是天上人間,還是刀山火海,語芯隻想同哥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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