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偷襲你的人抓到了。”


    第四天早上,就在廖白以為事情就將這樣過去時,肖歌突然給他帶來了一個不知道算好還是算壞的消息。


    肖歌走入屋內之後說完這句話,隨後抄起一旁的茶杯就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這些天他和王旭兩個人都在幾處跑,目的就是為了搞定這件事情。


    好在廖白他哥哥給他準備的拜師貼和貼金都屬於最頂級的那種,下山虎當然不敢怠慢,這位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江湖宿老幾乎動員了自己可以動員的所有人,不久就找到了那個偷馬賊。


    肖歌也是在得到了消息之後的第一時間就來到了這裏,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廖白。


    “抓,抓到什麽了?”


    廖白心裏麵一突,他還以為這件事就要這樣不了了之了呢,畢竟傷是他自己下馬的時候踩偏了刮的,總不可能下山虎將那柄鐮刀給逮捕了吧,那未免也有些太離奇了。


    “就是那個偷襲了你,然後將你的馬給偷走的家夥,下山虎前輩那裏通過線人的舉報抓到了那個人,這人也是真的狡猾,居然一直帶在柏溪鎮,怪不得王兄和那些捕快在周圍都沒有摸到對方的蹤跡。


    不過現在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你的馬情況還好,他也沒有時間去銷贓,你的行李都在,也算是人贓俱獲了。”


    肖歌拍了拍廖白的肩膀,但是廖白卻有些笑不出來。


    “那個,然後呢?”


    廖白看著自己這位同伴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然後,你在這裏繼續養傷,王兄畢竟原本是要去燕國看望兄長的,他明後天就要走了。


    我反正就是一介閑人,迴去也沒有什麽人待見我,就呆在這裏陪陪你唄,等到你養好了傷,我們繼續北上。


    我這次還結識了兩位下山虎前輩的高徒,那兩位都是打通了一條筋脈的少俠,但是他們兩人是親兄弟,兩個人配合無雙,王兄都說這兩人武功不在他之下。


    我們到時候就邀請他們一起走,不過這事情還要看你,你點頭我這就去給他們說,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肖歌聽起廖白問起之後的打算,立刻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對於他而言這件事終於算是過去了,後麵的路途一片平坦。


    “不不,我是想問問,那個人會怎麽樣。”


    “那個襲擊你的人,人贓並獲,於城內行兇殺人罪加一等,不過其之前似乎藏的很好,沒有案底,沒辦法直接按照匪徒斬殺,還需要交給本地的官府。


    不過你放心,這件事鐵證如山,到時候就是無法叫他人頭落地,也可以刺青流一千裏,亦或者是送到苦窯裏麵去過他的下半輩子。


    你也別同情他,他這種人今天向你下手,你躲過去了那是你運氣好,身手也不賴,若是尋常人被這樣搞一下,估計是要死掉的。


    縣令那邊說是還有幾個周邊失蹤的案子也有可能和他有關,到時候若是查清楚了,那麽這個人就是罪大惡極,沒現在就殺了他純屬是因為我們守規矩。”


    肖歌因為解決了襲擊之人的事情,此刻心口的一塊大石頭已經徹底的落了下來,他現在一開口就停不住,絮絮叨叨的將事情給全部抖了出來。


    廖白聽著那人的下場,手掌攥住了身下的床單。


    他是有些忿忿於有人趁人之危牽走了自己的馬,但是罪不至此啊,他哥哥在擔任戶部員外郎之前在大理寺當值過一段時間。


    當時家裏麵沒有人照顧還是個小孩的他,他哥哥就直接帶著他住在了大理寺之中,由此至幾年前他哥哥卸任大理寺的職位,改為戶部員外郎之前他對於這些刑法一類的事情可以說是如數家珍。


    偷盜按照所盜贓物大小性質以及是否造成了其它損害為判別標準可以分為六檔,從最小的杖五遊街到最後的絞監候也同樣分為六檔不同的刑法。


    若是按照實際情況,此人雖然也屬於犯罪,畢竟馬有鞍即為有主,按照律法發現馬匹之人可以找馬的主人尋求一份賞金,賞金上限不得高於馬匹價值的十分之一。


    而一旦馬的主人有異議的話找到了馬的人還需要證明自己並不是偷盜而得來的這馬才可以領到這份賞錢。


    但是即使按照自己的這匹馬價值千金也到不了上三檔,也就是對應刺青流放,劓刑,絞監候這三條刑法上麵來。


    聽肖歌的講述,廖白已經猜到,下山虎前輩和本地的縣衙是準備按照重傷一人掠奪大量財物的頂格方式處罰此人的。


    隻是這顯然是過了的,廖白估摸對方是在他的馬兒去找同伴的路上牽走的,並沒有搶奪行為,若是討上一個好點的狀師甚至可能賠一大筆錢然後就被直接釋放了。


    現在因為自己的一個謊言讓對方蒙受不應該屬於他的刑罰,廖白感覺非常的不好。


    “我撒謊了。”


    少年見同伴還想要繼續說什麽,直截了當的製止了對方的說辭,小聲的道。


    “什麽?”


    肖歌一臉的疑惑,他有些無法理解友人是一個什麽意思。


    “我說我向你們撒謊了,我不是被人偷襲的,是我自己踩到了鐮刀。”


    少年說完之後漲紅了臉,直接將自己裹入被子裏麵不願意再看後麵的朋友。


    “你自己踩到的鐮刀,這怎麽可能,鐮刀那麽顯眼的東西你怎麽可能踩到上麵去還將自己給弄傷了,我說了你不用同情他。”


    “不是同情,是正義,雖然他有罪,但是不應該這樣處罰,這遠遠超過了應該的量刑,因為我的謊言讓犯人過量的承受了刑罰,這和我親自動手對他施加刑罰又有什麽區別。”


    廖白將自己裹在被子裏麵,當眾承認自己撒謊了讓他感覺非常的羞恥,但他還是小聲地向身後的同伴解釋道。


    “但是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準備怎麽辦,去向下山虎先生說明你撒了謊,這樣隻會讓大家以為你是想要以此博取一個好名聲。


    而前輩則怎麽做都是錯的,放走人是他護不住來這裏的少俠,到時候就是壞了他的財路,不放走則顯得他不近人情,你這樣橫豎都是要將一心為你的前輩給逼上絕路。”


    肖歌搖了搖頭,他看著麵前的少年,眼中帶著一絲絲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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