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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越沒說話,院子裏的一眾土匪也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院中的容尹,似乎都在等著他先開口。


    可容尹也沉默不語,就在那兒負手站著,下頷微抬,脊背挺直,一身傲骨,臨危不懼。


    柳昭見他們都不說話,而自己被堵著嘴,口不能言,隻能在一旁瞪著眼幹著急,還好這時關越先忍不住出了聲。


    “你說你是樞密副使,有何憑證呐?”


    容尹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朝關越拋過去,一旁小弟眼疾手快,接了遞給關越。關越拿在手中,端詳片刻,冷笑一聲:“沒想到還真是。你能一個人過來,膽子倒是不小,不會隻是為了那個小小縣令吧?”


    容尹目不斜視,淡然道:“你們所求,無非為財。我乃朝廷正二品官員,豈不是比一個七品縣令要值錢的多?你們放了他,我自願留下,絕不反抗。”


    這容尹太仗義了,柳昭當下決定,對之前容尹仗著官比自己大就擺譜的事既往不咎了。


    關越上上下下打量了容尹幾眼,促狹笑道:“區區一個縣令,也值得你一個正二品大員冒險來救?還甘願替他留下,你倆怕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這話引得下麵的土匪哈哈大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喂!那小白臉長得俊俏,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那幹脆一起留下,咱們這兒喜堂都是現成的,幫你倆把事兒辦了如何?”


    “哈哈哈哈哈!這提議好啊!”……


    柳昭聽著一眾土匪的議論,臉氣的漲得通紅,心裏呐喊道:給我一刀來個痛快!士可殺不可辱!


    容尹任由他們指指點點,置身於嬉笑聲中,恍若未聞,麵色沉靜,冷冷道:“於情,柳大人乃我此生摯友,是我看重之人;於理,他在彭澤三年,為官清廉,樂善好施,不管他官職高低,他有難,於情於理我都當施以援手。”


    他這話說的不卑不亢,置地鏗鏘,讓原本還在嬉鬧的土匪們聽了,一時都無話反駁,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麵麵相覷,等著關越發話。


    柳昭也聽到了,自然是十分感動,原來容尹在心裏如此看重他,還把自己當成摯友,這次他們兩人若是能全身而退,一定要同他痛飲一場!


    關越拍了兩下手,笑道:“好一個‘於情於理’,隻是可惜了,你麵前站的都是土匪,你見過那個土匪講道理的,啊?”


    一眾土匪又發出了哄笑聲。


    關越將手中的刀舉起,示意眾人安靜,繼續道:“我敬你有幾分骨氣,這次就放你迴去,但是,”他拿刀一指不遠處的柳昭,道:“這個人,是有人花錢要買他的命。我們雖然是土匪,也講行規,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我們不可能放。”


    容尹緩緩道:“那人出多少,我出十倍,十倍不夠,百倍、千倍,隻要你開口,我定能做到。”


    此話一出,土匪中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他說百倍?那得是多少銀子?”


    “有了這些銀子,大家分一分,誰還當土匪啊?”


    “是啊!咱都是把腦袋別褲腰帶上討生活的,哪有有銀子不賺的道理?”


    容尹這番話倒是也讓關越動了心,誰想一輩子過這種過了今天不知道有沒有明日的日子呢,何況,他如今有了牽掛之人,早就想賺一票大的,金盆洗手不幹了。


    關越沉思了半晌,盯著容尹,森然道:“我怎知你是不是拿話誑我?這可是幾萬兩白銀,你當真拿得出來?”


    容尹眸中露出譏誚之色,“我人已經在你手裏,騙你有於我有何益處?你若不信,我可手書一封,你命人送到乾州知府手裏,隻要說是容尹所求,銀子自然會送到你手裏。”


    誰知,關越聽了這話,唿吸一重,手中的刀不由自主握緊,低喝道:“慢著!你說你是誰?”


    這關越明顯剛剛聽到容尹提出的條件,已經心動了,此刻突然發難,容尹不免心中一沉,但依舊麵不改色,道:“本官乃樞密院副使,容尹。”


    關越追問:“那當朝戶部尚書容自道是你何人?”


    容尹沉聲道:“正是家父。”


    話音剛落,就見關越表情猙獰,衝過來,舉刀橫在容尹頸間,怒不可遏:“好哇,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老子不找你們姓容的,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一旁立馬有別的土匪擁上來拉出了關越,勸道:“大當家的息怒,這個人可殺不得啊!”


    關越獰笑道:“有何殺不得!老子有今天,全拜他容家所賜!今日我就殺了他,祭我那些死去的兄弟!”


    柳昭見狀,在一旁心急如焚,可憐他被緊緊綁著,用盡了全力都不能站起來,想出聲提醒容尹“危險,快走”,可奈何口中隻能發出“嗚嗚嗚”之聲。


    容尹也是十分不解,暗自思忖,他容家何曾與一個土匪結過仇怨,怎麽這個土匪頭子一聽他是姓容,那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


    關越被部下們死死抱住,還在兀自掙紮不休,看這架勢,今天是非要砍了容尹不可,還好有個機靈的土匪出言勸道:“大當家,這人都在這兒了,要殺也不在乎早晚。明日就是您和大嫂的大喜日子,若是見了血,可是大大的不吉利!要不先把這兩人關進柴房,待明天您成了婚,咱們再處置了他倆也不遲啊!”


    這話說的及時,關越漸漸冷靜了下來,是了,為了姓容的狗官壞了自己的喜事,不值得。他一雙虎目怒瞪著容尹,將手中的刀狠狠紮到太師椅上,高聲命令道:“行,就留他狗命幾日!來人,你們將他們二人都關進柴房,給我看緊咯!”


    一眾土匪得了令,忙不迭押了容尹,又揪了在一旁幹著急許久的柳昭,將二人一起關到了後院處一間柴房中,落了鎖,還派了四個土匪輪流看守。


    柴房裏漆黑一片,柳昭還被綁著,口不能言,好一會兒,容尹雙眼適應了黑暗,才摸索到柳昭身邊,將他口中的抹布取出,又繞到他身後去解繩索。


    柳昭憋了半天,終於能說話了,他大喘了口氣,啞聲道:“你啊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怎麽就一個人來了?你就是帶兩個幫手也好啊!”


    容尹淡聲道:“聽到你被人劫了,一時就亂了方寸,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聽了這話,柳昭竟有些頭暈目眩,站起來活動了活動僵硬的身體,又問:“那齊錚呢?齊錚怎麽沒和你在一起?”


    容尹道:“他摸清了這裏的方位,迴去搬救兵了。”


    柳昭氣結:“那你就不能和他一起迴去嗎?非要過來送死?”


    黑暗中,柳昭沒注意到容尹幽深的眼神凝視著他,隻聽他漫不經心道:“不知道你是生是死,所以來看看。”明知你身處險境,我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生死。


    柳昭歎了口氣,道:“這番是我連累你了。”轉過身,手朝前伸,摸索到容尹的身子,手下似乎是他的胸膛,順著往上摸,拍了拍他的肩,鄭重其事道:“你方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的心意我也都明白了。若這次我們能逃出生天,我一定在京城最大的酒樓擺酒替你壓驚。”


    容尹心跳一滯,不動聲色按住了他的手,帶著有些小心翼翼的口吻,反問:“你都明白?”


    柳昭點頭道:“自然明白,沒想到我柳昭在你心裏如此重要。你把我當摯友,我以後也把你當生死之交!”


    容尹突然就沒了脾氣,鬆了手,轉過身黯然道:“原來如此。”


    柳昭雙眼也適應了黑暗,四處打量了一下柴房裏的環境,房間很小,除了眼前緊閉的大門,三麵都是牆,連個窗戶都沒。他湊到門邊,探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聽到有不少腳步聲來來迴迴巡視,看來,根本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柳昭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坐下,順帶拉著容尹一起坐到他身邊,拿了根木柴在地上亂劃,歎氣道:“你可知那大當家為何一聽你名字就要跳起來砍你?”


    他這話說的形象,容尹迴想了下那關越目眥欲裂的樣子,搖頭道:“不知。”


    柳昭側頭看他,“你就沒注意到他臉上有什麽?”


    容尹又搖了搖頭。柳昭輕笑一聲,道:“他額頭上有刺青,刺的是個‘瓊’字。”


    容尹不解:“那又如何?”


    柳昭道:“據我所知,隻有一人所領的軍士,臉上會刺這個字。”


    容尹腦中一道光閃過,豁然開朗,“你是說——”


    柳昭手中的木柴點了點地,示意容尹看地上,照著外麵滲透進來的微光,那地上寫了三個字:王千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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