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收起銅鏡,身體騰空而起,口中說道:“沒想到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倒也有幾分能耐,不過還是太嫩了。”


    就隻見他迎麵對上鋪麵而來的蛟龍,身子在空中借力一踏,就翻上了蛟龍的脊背,雙手擒住反身撕咬的龍口,同時身上亮起一層金光護住身軀,抵擋著漫天的雨珠,雙手用力一扯,巨大的龍頭哀嚎一聲便點點飄散。


    顏淨塵的仙術被破,身子向後退了幾步,趁著張道鴻與之糾纏之時,快速衝了過去,便要跟疤臉男人近身肉搏。


    疤臉男人見有人近身,連忙分出心神出手抵擋,身上的護身金光頓時暗淡了幾分。張道鴻見有機可乘,連忙使出‘飛凰騰達’的最終一式,空中起舞的水鳳凰立刻化作一柄長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直刺疤臉男人的後心。


    疤臉男人著實沒有想到這兩個黃口小兒,竟會配合的如此精妙。他連忙雙手合十,自眼中射出耀眼的強光,使顏淨塵陷入暫時的失明狀態。


    強光之中,誰也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就隻見顏淨塵從強光之中飛出,直接深深地嵌入了客棧的磚牆之中。


    緊接著強光之中一聲慘嚎傳來,疤臉男人捂著大腿痛苦地倒在地上。剛剛由水鳳凰所凝成的那一劍,他雖避開了要害,卻也結結實實的被貫穿了大腿。


    疤臉男人從懷中取出一粒丹藥塞進嘴裏,然後一瘸一拐地朝著張道鴻走去,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你們全都得死!”


    張道鴻從小就是郡守府家的大少爺,雖說修為不錯,但實戰經驗少的可憐,近身戰鬥的手段更是少得可憐。看著疤臉男人一步步的逼近,突然手忙腳亂起來。


    轉眼間兩人之間就到了近戰範圍,疤臉男人一式‘引物術’控製住張道鴻的手腳,接著揮出一記手刀,手掌之上道力流轉,大有開山裂石之威。


    張道鴻道力硬衝,破開束縛住自己的‘引物術’,連忙使出一招‘屏障術’硬接,透明的水幕在接觸到疤臉男人手刀的一瞬間轟然炸開,張道鴻向後一仰頭堪堪避開了這一招。


    一擊不中,疤臉男人心中帶著不悅,濃重的殺氣彌漫而出,連周身的空氣都開始跟震顫,張道鴻還沒有調整好身體姿態,就見一隻流星錘般的拳頭向著自己的胸膛而來。


    他連忙架起雙肘相迎,隻不過疤臉男人的拳頭力量極大,雖說一架之勢化去了不少力道,卻也令他直接平躺在地,連身下的地麵都凹陷了一大截。


    張道鴻雖被打的躺在地上,但反應不可謂不快,連扭動身子踢出數腳,腳腳不離疤臉男人的下三路,讓他一時無法靠近。


    疤臉男人拖著傷腿,移動速度自然受到影響,一時間倒被張道鴻占了上風。


    見疤臉男人有意拉開與自己的距離,張道鴻雙手一撐地,就想要鯉魚打挺起身。可他的對手那是常年刀尖舔血的悍匪,見他自露破綻不禁欣喜。趁著張道鴻騰空無法躲閃之際,一個側踢正好踹在他的側肋之上。


    伴隨幾根骨頭齊斷聲音,張道鴻身體飛出在地上搓出一道五六米長的血痕,如一灘爛泥般暈死了過去。


    疤臉男人也不好過,劇烈的打鬥讓他服用的丹藥根本起不到止血的效果,噴濺的血液撒得到處都是。他瘸著腿走到看門男人屍體旁邊,從屍體的肩膀上抽出那柄尖刀,然後搖搖晃晃地逼近張道鴻。


    此時的顏淨塵,看著疤臉男人的眼中充滿了怒火,心中恨自己學藝不精隻能看著張道鴻被殺。


    突然間他心念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忍者劇痛強行運行經脈,將體內的道力充斥到經脈的每一處,然後控製道力從身上毛孔之中一同散出。


    這一術法本是顏淨塵從理論中琢磨出來的,從來都沒用於實戰中過。可這一次他就是要賭一把,賭成了他與張道鴻兩人絕處逢生,賭輸了兩人便會命喪黃泉。


    於是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顏淨塵散出的道力在他身前逐漸凝實,形成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身體。這具身體與他心意相通,隻是一個意念,那道分身就如飛劍一般的直刺向疤臉男人。


    這時疤臉男人正處於大戰之後最無防備的時候,對於危險的感知低到了極點,顏淨塵的分身輕鬆地從他身上透體而過,直接擊碎了他的識海。直到死亡,疤臉男人也沒看清殺死自己的東西。


    顏淨塵裂開嘴角慘笑,身子一動,整麵牆壁隨之坍塌,將他壓在磚石之下。


    一聲悶雷響起,掇刀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被壓在磚石之下的顏淨塵被雨水澆醒,身體漸漸有了些力氣,他扒開磚石從裏麵爬了出來。


    經此一戰,顏淨塵才算真正了解到師父口中弱肉強食的修道界,沒有過硬的實力,可能連死亡的方式都無法選擇。


    來到張道鴻的旁邊,從瓷瓶裏取出一枚‘斷骨重續丹’給他喂下。張道鴻這一戰也算撿迴一條命,想必日後也會痛改前非苦修武技吧。


    黎明時分,張道鴻緩緩蘇醒,摸了摸肋部剛剛接續的斷骨,疼得抽了一口冷氣。外麵的雨還沒有停,雲周帝國的天氣就是這樣,春季的細雨有時能連續下上幾天不停。


    張道鴻推了一把身旁正在修行吐納的顏淨塵,“謝謝你啊,這一次算我欠你一條命。”


    “你我已結為生死之交,哪來的這麽多客氣之語。”


    “哎,在落羽城的時候,我一直活在我爹的庇護之下。就連這一次仙帝城決選,都是我自己偷偷報的名,我就是要去仙帝城,隻有到了那裏,我才能證明自己。”經過這場生死之戰,兩個少年人終於敞開心扉,將自己的心事一一傾訴出來。


    話及此處,顏淨塵不由得想起顏鐵生那粗獷的臉龐,眼框不爭氣的泛紅,趁著張道鴻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語氣緩和的說:“快些離開吧,別讓官府的人發現了,這裏死了一個凡人很難解釋的。”


    “沒事,我爹和掇刀城的郡守也算是故交,他不會為難我們的。”


    “你不剛說不想活在你爹的庇護之下嗎?”


    張道鴻羞紅了臉,自己剛剛才說過的話,就被顏淨塵反拿過來打自己的臉,真是無地自容。慌亂中就想為自己找個理由開脫,忽然他一拍腦門,“淨塵,你還記得我們是來幹嘛的嗎?”


    經他一提醒,顏淨塵也轉醒過來,這客房裏還綁著一位等待救援的姑娘。


    兩人良心不安的快步走進客房,隻見那名女子被疤臉男人綁在在房間的床腿上,雨水順著四敞大開的窗戶中斜落下來,正好淋在女子身上。雖說這女子相貌清秀,皮膚白皙吹彈可破,但此時被雨水淋透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一絲美感。


    顏淨塵心中有愧,趕緊上前幫女子鬆了綁,然後傻愣愣的跟張道鴻站在一起。


    女子瞅了兩人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狼狽的衣裝,哇的一聲哭鬧起來,“人家在這裏淋了兩個多時辰的雨,你們也不來救我,還以為是那醜八怪把你們殺了呢,也不敢出聲求救,啊……”


    關於逗女孩子開心這種事情,兩人誰都沒有經驗,隻能繼續傻愣愣的站在那裏,等女子哭完。


    見沒人來哄,女子停止了哭鬧,隨即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教育起他們來:“你們兩個,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在柳堤路的時候,我給你們說的那麽明白,怎麽不去找刺史搬救兵,非要自己逞英雄。”


    顏淨塵聽女子沒有半分感謝之意,心中隱隱有些發火,語氣不滿的說道:“我們二人拚死救你一命,已是天大的恩情。你不感激倒也罷了,現在反倒怪起我們來了,真不該來管你的事情。”


    “你們兩個男人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就是想看人家笑話。”女子剛剛停止的哭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張道鴻自告奮勇地推開顏淨塵,從身上取出一方手帕,走到女子的身邊,輕輕的替她擦拭著濕漉漉的發絲,開口說道:“姑娘莫哭,我這兄弟沒有惡意的,我看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女子止住的哭聲,衝顏淨塵翻了一個白眼,拉住張道鴻的衣角,撒嬌般地說道:“既然你們救了我,就得負責到底,先去找家客棧住下吧。”


    張道鴻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昂著頭任由女子拉著他的衣角出了這家荒廢的客棧。


    三人迴到仙緣客棧,張道鴻將自己的房間讓給女子後,便賊兮兮的拉著顏淨塵去了旁邊的屋裏。


    “道鴻兄,這麽慌慌張張的迴房,所為何事啊?”


    張道鴻難掩得意之色的說道:“我覺得這女子肯定被我出塵的魅力迷住了,待會你可要幫哥哥一把,爭取一次性給你來個嫂子。”


    “呃,你想讓我怎麽幫你。”


    “好兄弟,為了大哥的幸福,就得委屈你一下了,咱們這樣……”張道鴻趴在顏淨塵的耳邊,低聲說著。


    就在兩人還為細節討論不休的時候,房間外麵響起敲門的聲音,隨後一個優美的女聲就傳了進來,“道鴻哥哥,陪我去逛街吧。”


    顏淨塵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後,對著張道鴻擺了一個就緒的手勢,緊接著拉開房門,房梁上早就準備好的花瓣簌簌落下,在兩人之間形成一片絢爛的花海。


    “何方妖物!竟敢闖入人類的城池!”


    女子大喝一聲,漫天的花瓣瞬間化作一隻巨掌,將整扇門板連帶門後的顏淨塵一齊拍飛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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