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去那邊?那是司馬明珠剛才呆著的地方。這下有好戲可看了。


    林株嚇得眼睛睜得老大。停下腳步擔心的看著前麵的金臻少爺,很希望他能阻止。


    隻見書墨很艱難的轉過身子,一雙充血的大眼睛看著金臻少爺,舌根僵硬的說:“金少爺,那邊是什麽?可以去麽?該不會是金屋藏嬌吧?”


    他聽起來還有點意識。那幾間屋子青磚碧瓦的,外表看起來倒是像個藏嬌的住所。


    不是要去茅廁的麽?怎麽又去那邊。聽起來還真的要去,不像是隨口說說。


    林株直勾勾的盯著金臻少爺俊逸的背影,希望他能轉身好給個眼神暗示。雖然金臻少爺說是不用擔心,她的心還是急促的跳了起來,越跳越快。。金臻少爺卻一點也沒有轉身迴頭看的意思,她緊走幾步離金臻少爺近一點。


    在她的潛意識裏,離金臻少爺更近一點,她不想他發生什麽,很想第一時間製止或者幫點什麽,這種意識是發自內心的條件反射。


    她很清楚的知道金枝玉葉的公主是不能同普通百姓交往的。尤其是堂堂公主這樣放低身份的追一個平頭百姓,事情一旦敗露,吃虧的隻有百姓。說不定還會株連九族。她不想金臻少爺有任何的不測。


    金臻少爺似乎是一點也不擔心。聽到身後她有點急促的腳步,他似乎終於知道她的想法,迴過頭安慰的對她輕柔的笑了笑。似乎在告訴她不必擔心,才轉身很熱情的對書墨說說:“書墨,你也來取笑為兄。哪裏有什麽金屋藏嬌。那樣的好事兒怎麽會攤在為兄我的頭上。那邊是為兄家仆住的地方。你們也見過就是梅伯大山子他們。他們都是為兄的家生奴仆。倒也打理得幹淨整潔,我們去看看。”


    金小光搖頭晃腦的說:“就是那個駝背老兒同那個大塊頭啊。我們的去看看,得讓他們也來喝幾碗。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不喝酒。今兒是男人就得不醉不罷休!”


    他邊說話還很有氣勢的揮舞著手臂。看起來豪情萬丈的。林株搖了搖頭,他是真醉了,有點**份,口齒也不伶俐了。


    金臻少爺很熱情的在前麵帶路,走路也不穩當起來。長長的袍擺飄逸極了,有點飄飄欲仙的樣子。他長得俊美出塵,怎樣都是美的,喝醉了酒腳步淩亂也帶著仙氣。


    倒顯得身材高大的金小光書墨更接地氣。


    金臻少爺自己泰然自若的。她有什麽好擔心的。她深唿吸幾次讓自己平靜下來,仔細的觀察著三位男子的背影,暗自思量:書墨金小光也是真有點醉。金臻少爺就有點裝。


    她再次覺得金臻少爺很深沉,並不是看起來那麽儒雅那麽溫婉。


    金臻少爺到底是什麽人?看起來是儒雅文弱的書生,似乎是弱不禁風。可是她感受過他的功力,並不柔弱。


    先不說他同自己那點說不明又道不破的關係,現在猛然覺得他同燕無憂金小光似乎在進行一場什麽較量。尤其是同金小光,他曾很鄭重其事的告誡她,要離金小光遠一點、九兒也一再的提醒。


    可他自己卻同他稱兄道弟的,而她隱隱的覺得 金小光也在觀察他。


    這兩人之間是在做什麽。她自己又是什麽樣的角色,如果說金臻少爺同金小光之間有什麽暗中較量,那麽同金臻少爺很有關係的自己,會不會也被金小光利用。


    堂堂定遠侯世子爺,那樣好不忌諱的說她是他的。還製作了很多機會創造曖昧。雖然自己長得還可以,但是絕對沒到這麽小小年紀就讓人如此癡迷的程度。


    這麽一想,腦子損失混亂起來。


    不知不覺得跟在幾人身後,聽前麵書墨金小光滿口的胡言亂語走過那片空曠的菜地,來到了瓦房門前。


    屋門緊緊的關著,門外放著兩隻笨重的木桶。


    金臻少爺站在中一間屋前狠狠地敲著門,嘴裏喊道:“梅伯,梅伯開門,大白天的關上門做什麽?”


    這排瓦房有三間,剛才林株看到司馬明珠就在最靠邊兒的這一間。比較寬敞,應該是梅伯的房間。


    沉靜了一會兒,屋裏傳來梅伯蒼老的聲音:“少爺,老奴有點困。在睡覺,稍等一下。”


    聽起來拖拖拉拉慢悠悠的似乎很不情願,一點沒有下人見到主子驚慌緊張的急促樣子。


    “這麽怠慢,金兄啊,看來你平時家教不嚴啊。”金小光一雙眼睛閃著戲謔的光,腳下不穩的搖來晃去的。嘲笑般的說:“下人都不給你開門啊。”


    語氣神態絕對的是在譏諷。金臻少爺卻一點也生氣,微微笑著,輕言慢語說:“這也沒辦法啊。梅伯是跟過家父的,擺老資格,為兄也拿他沒辦法。不過他平時倒是盡職盡責。”


    “盡職盡責,盡職盡責的好啊。金兄真是體恤下人,宅心仁厚啊。小弟得想金兄好好學學,你說是不是啊,株兒。”金小光似乎腳下根本站不穩當,身子一會兒歪向這一邊,一會兒歪向那一邊。書墨也不好好去攙扶,隻是看著他笑。


    金小光一眼看到有點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心思的林株,搖晃著走近她,泛著血絲的雙眼帶著挑逗般的笑意俯視著。


    這麽看她什麽意思。


    下人也是人,體恤點仁厚點怎麽了?


    不過同一個喝醉的人有什麽好說的。金臻少爺又不是她的主子,不好評論不便多言。


    她低頭不語。


    金小光見她低下頭去,披散在肩上的烏黑亮麗的頭發很是柔順,潔白柔嫩的耳垂上圓圓的醒目黑痣調皮可愛,心裏一柔。體內頓時燒起了一股火焰,他慢慢伸出一隻大手,想將那顆黑色的寶石般的長在心裏的痣握在手心。


    伸到一半停了下來。沙啞著聲音說:“不說話,你是看小爺今兒醉了吧。小爺告訴你,一點都沒醉,真的一點都沒醉,等會迴去還要同金兄一決高低。”


    說完搖搖擺擺的去了金臻少爺身邊,等著梅九公開門。卻是用了很大的毅力將心中那點火熄滅。他隻是想看看什麽人那麽偷偷摸摸的順著牆根溜了進去。雖然沒看清長相,但是他透過窗戶。很清楚的看到那個瘦小的穿著寬大下人衣服的小廝走路很高貴,分明是受過訓練的。


    因為隻有富庶人家官宦人家的子弟,才會從小培養這樣走路的姿態,好為以後的仕途做鋪墊。


    對金臻少爺第一印象的懷疑讓他覺得這個小廝樣的人應該是自己苦苦追查的誰。


    所以同書墨眼神交流之後。決定裝醉。


    現在他有點迫不及待。也許真是踏破鞋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屋門還是沒開,金臻少爺有點尷尬的站在屋外,悻悻的的笑著說:“人老了,動作慢,動作慢。再等一會兒。”


    說完也許心裏有點生氣。狠狠地一把將窗戶推開。屋裏的布局同林株的屋裏有點相像,窗戶底下就是一張大炕,可以看到炕上躺著一個人,蓋著被子蒙著半個頭。


    看不清長相,隻看到頭發後背。


    金臻少爺一眼看到了看上躺的人,看起來很弱小。他很吃驚的後退幾步,大聲質問:“梅伯,炕上躺的是誰?什麽時候來了客人?”


    說話間還很奇怪的看著金小光書墨。


    梅九公這才慌忙打開門,低頭說:“少爺,是老家親戚的的孩子。在人家當差。這不過年了別的人都放假了,沒地方去就來投奔老奴了,也才來沒多久,孩子生病了,老奴也沒敢打擾少爺。”


    梅九公說完很快的看了眼金臻少爺,見他麵帶慍色,低下頭去。他渾濁的眼神有點慌亂,蒼老的布滿皺紋的嘴角微微顫抖。


    看起來嚇得不輕。


    金臻少爺俊美的臉上蒙上一層怒色,說:“來了家人就來了家人,為何久久不來開門?”


    梅九公更深的低頭說:“他。他生病了,老奴怕怕傳染少爺金公子。”


    “什麽病這麽嚴重,如果是癆病什麽的趕緊趕了出去。”


    金臻少爺聽說怕傳染,下意識的捂著鼻子。後退幾步。


    梅九公忙說:“他說已經看過大夫了,隻是偶感風寒。”


    “偶感風寒,那就不礙事兒。我去看看。”金臻少爺也許是覺得剛才的反應有點激烈,放下捂著鼻子的手。


    梅九公忙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塊潔白的絲帕,遞給金臻少爺說:“煩請少爺幫忙看看。”


    金臻少爺接過絲帕捂著鼻子,進了屋子。


    書墨金小光也站立不穩的跟了進去。


    裹在被子裏的瘦小人兒似乎很是擔心害怕。身子微微有點抖動,將被子緊了緊,蜷曲著身子。


    金臻少爺捂著鼻子,緩緩的坐在炕頭,輕聲說:“你將手臂伸出來我看看。”


    梅九公彎腰駝背的站在旁邊,說:“你就將伸臂伸出來給我家少爺看看,我家少爺略通醫術。”


    被子裏的人將被子裹的更緊了。


    金臻少爺抬起頭來看著梅九公說:“梅伯,你這親戚有點茬生啊。既然他不肯,大夫已經看過了,就讓他好好躺著吧,想來是這幾天天氣太冷的緣故。”


    說完起身對金小光書墨說:“小光書墨。實在是不好意思。梅伯的家人。生病了,我們去別處吧。”


    梅伯躬身相送說:“有勞少爺了,少爺金公子慢走。”


    卻不料滿嘴酒氣的金小光突然轉身一把掀開了蓋在瘦小小廝身上的被子,大聲說:“不就是個偶感風寒麽,起來喝酒去。喝點酒,喝醉了,蒙上被子睡上一覺,保準你明兒神清氣爽的。什麽病都沒了。”


    說完伸手去拉倦縮著身子的小人。


    卻是伸出手去隻是拉了拉胳膊,頓了頓。


    發現了!這下糟了!


    如果他嚷嚷起來,金臻少爺一定會很難堪。司馬明珠也很很尷尬。如果他正直鐵麵一點再上報給皇上。後果不堪設想。


    真不知道金臻少爺是怎麽想的,她明明是很明白的告訴他了。看來是真喝醉了腦子不夠用了。


    林株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裏,她半張著嘴巴,小手緊緊捏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金小光,感覺手心都出了汗。


    隻是一瞬間,金小光似乎腳下不穩,身子一斜差點就趴在了炕沿,他似乎突然間醉的不能自己,軟軟的順著炕頭癱坐下去。


    醉了還是裝醉了?


    林株第一時間將眼睛轉向金臻少爺,隻見他柔美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呈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之色,隨即彎腰想將金小光拽起來。卻是金小光站似一顆樹坐似一灘泥。


    他那裏拽的動,不但沒將金小光拽起來,他自己也癱坐下去。


    書墨忙前去拽拉。他一個人哪裏拉得動,嘴裏胡亂的隻管叫嚷。林株隻好前去幫忙。


    梅九公躬身站在一旁,駝背更加嚴重,一張老臉幾乎全都掩飾在胸前。他似乎也很想幫忙,卻是悲哀的身體實在是跟不上節奏,隻要繞著三人轉圈。


    林株彎下腰先是去拽金臻少爺,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人,這個時候很沉很重,她同書墨一起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少少的拉起一點,交給梅九公,讓他先將他帶了出去。


    卻在交接時看到梅九公金臻四目相對時的得意之色,似乎這樣正中下懷。


    什麽意思?難道金臻少爺就想讓金小光發現這麽秘密。


    梅九公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幾乎被金臻少爺壓得趴在了地上,才將他帶出門去。


    金臻少爺剛才似乎是清醒的,這個時候才好像是真醉了。趴在梅九公的肩上好不容易邁出了門檻,便大喊幾聲:“小光書墨,我們再去喝,喝它個十壇八壇壇底朝天。”


    聲音一改平日緩緩動聽如潺潺溪水節奏,洪亮而覺有號召力。


    可惜的是剛說完就聽得哎呀一聲,似乎又跌到在了地上,急的梅九公急促的喊著:“少爺,少爺,小心一點,小心摔著了臉。“


    緊 接著就聽到了“哇。“的一聲,吐了。


    好像不是裝的。


    真醉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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