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含在口中吮吸,段明月“嘶”了一聲,弓起背抗拒親熱。


    他反倒來了勁,在耳垂上咬了一口才罷休,鬆開後說:“人活一世,無非就是辜負別人與被人辜負。”


    段明月抬起手,摸了摸耳垂上的牙印,心上仿佛流過一陣酥麻的電流,電得她連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哪怕塞外的景色粗疏了些,也抵擋不住這對男女情愫暗生。


    巴依和巴木圖在帳篷裏清點賬目,封以蘭主動避嫌,在采石場附近打轉,聽到湖裏傳來異樣響聲,鼓起勇氣過來一看,就看到了這一幕。


    “好啊你,我擔心你的安危,你倒是先貼上去了。”


    兩個人看到封以蘭,就像早戀的高中生一樣,低著頭拉開了好幾米的安全距離。


    “姐!姐你聽我解釋!”,雲天扯了一件衣服手忙腳亂地穿上。


    封以蘭裝作沒聽見,背過身去,雲天急吼吼地想上岸,段明月就在他腰上托了一把。


    “當心。”,她小聲叮囑。


    封以蘭這才轉過小半個腦袋,盯著段明月,皮笑肉不笑:“大小姐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段明月不卑不亢:“哪怕人頭落地,該見的人也還是要見。”


    雲天不顧有第三個人在場,輕聲問:“你想見我?”


    封以蘭被酸得不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她辛辛苦苦藏了雲天那麽久,就是為了不再和這廝有瓜葛,現在倒好,自家孩子胳膊肘往外拐,弄得她裏外不是人。


    他媽該死的愛情。封以蘭氣得直磨牙,口不擇言道:“你和他在一起,守寡是遲早的事,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雲天:“什麽意思?”


    封以蘭恢複平靜神色,淡淡望了段明月一眼:“你有一個哥哥,活到五歲就死了。”


    其中淵源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她點燃一根樹枝,丟到柴堆裏。


    在火光映照下,封以蘭眼角的細紋分毫畢現,刻滿歲月滄桑。


    “我看過段亞成的命格,七殺、破軍、貪狼,三星聚合,注定是縱橫沙場的大英雄,唯獨子孫緣薄,那個孩子,你的哥哥,本來就是養不大的。段亞成想方設法讓孩子活到五歲,可是天意怎麽能改。”,封以蘭涼薄地笑起來,遠處龍嘯不止。


    笑意淡去後,封以蘭睜著一雙渾濁的眼,幽幽說道:“他死得很慘,死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有人說,那個孩子原本好好的,宴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開始拚命吃東西,誰勸阻也不聽,到最後,他一邊求救,一邊往嘴裏塞食物,把自己活活撐死了。”


    段明月曾說過,她的父母隻給她吃一點食物,雲天當時不解,現在把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身上頓時冷汗涔涔。


    “段亞成失子以後,大費周章地找到我,求我再給他一個孩子,”,封以蘭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這事不難。”


    封以蘭看向段明月,眼神複雜,不像在看一個人,反而像看一個物件:“你哥哥死在皇室堡,留下一縷殘魂,被皇室堡裏的邪修分走,我殺了六人,取最後一人的煞氣,用秘法傳遞,那就是你。因為那個邪修一身靛紫皮毛,所以你渾身布滿紫斑,那些痕跡現在還在你身上,我沒有說錯吧?”言情


    段明月的手臂被裹得嚴嚴實實,封以蘭看了一眼,目光犀利得似乎要把布料穿透。


    半晌,她道:“我現在後悔了,我當初不應該幫他,造了那麽一個怪物出來。”


    雲天:“姐!”


    封以蘭恨鐵不成鋼:“你還要維護她!”


    雲天想到過去種種,想到段明月的涼薄和虛偽,這才收聲。


    封以蘭:“巴依和巴木圖還在等你,跟我走吧。”


    雲天點點頭,扶著一塊碎石慢慢站起來,他雖然還能走路,但是步態奇怪,一看就是身受重創之人。


    踟躕獨行之際,有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他的肩膀。


    雲天迴頭看去,段明月扶著他,目光躲閃:“你別逞強。”


    雲天:“段明月,你是不是吃假藥了?”


    雖然沒有,不過也差不多。雲天“死”後,段明月孤身迴到星城,陸一葦見她形單影隻,沒有多問,隻是裝作無意給段明月講了個故事。


    “小的時候,外婆給我買過一杯冰可樂,我很高興,小口小口喝了一整個下午,慢慢的,裏麵的冰化了,可樂變得越來越淡,到最後,根本就和白開水一樣了,結果就是,我倒掉了那杯索然無味的可樂。不過也不是什麽收獲也沒有,至少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陸一葦套著寬大的校服,坐在單杠上,話音方落,他腳尖一勾,淩空翻了個跟頭落地,站在段明月麵前。


    段明月才發現,這孩子長得很快,幾乎和她一樣高了。


    陸一葦認真地說:“美好的東西都有時效性,越美好就越短暫,你如果現在不把喜歡講出來,不跟他在一起的話,可能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段明月扶著雲天,一步步走在沙地上,四麵風來,吹起她的長發,雲天仿佛被人奪了舍,拈起一縷頭發,放到鼻尖嗅聞。


    雲天身上一直有股血腥味,現在這股血腥味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木香。


    “幹什麽?”,段明月拍開他的手。


    “沒事。”,雲天想了想,湊到她耳邊說,“不管如何,分別那麽久,我著實很想你。”


    情話的餘韻未過,走在前麵的封以蘭驚叫一聲,破壞了旖旎的氛圍。


    雲天二話不說推開段明月,衝到帳篷裏——


    巴依和巴木圖陳屍帳中,死不瞑目,準備賣到內地的玉石不翼而飛,雲天上前點算…其實也根本不用點算,所有現金都被行兇者帶走了。


    巴依兄弟的死相駭人,身上各有十幾處刀傷,麵部都被捅爛,雙手也被砍下,並排放在兩人腳邊。


    血氣撲麵而來,段明月立在帳外,伸手略微擋了一檔。


    封以蘭大駭,隻能說出破碎的句子:“這…這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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