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頭人就押著兇犯候在驛站外了,唐老先生卻一反常態才起床慢騰騰地洗漱、吃飯折騰了好一會兒。


    等走出驛站,見通鼎頭人恭恭敬敬的侯在門外,便拍拍通鼎頭人的肩膀說道:“歲月不饒人呀,讓頭人久等了。”說完便讓人扶他老人家上馬。頭人執意將他們送出寨門。


    執法長老將自己的積蓄都打包帶上了,他可真是盼著能明年重修房子,給兒子娶個媳婦,後年再抱個孫子。


    通鼎頭人站在寨門口,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唐老先生一行漸漸消失在遠處的草場上。便迴轉頭一躍上馬,直奔通鼎寺而去。


    頭人不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寺廟裏,主持早就候在廟門口。兩人一見麵頭人就問道:“安排得怎麽樣了?能對付嗎?”


    主持和頭人並肩朝閣樓走去,其餘人都遠遠的跟著。主持胸有成竹地低聲迴道:“已經安排妥當,不僅有咱們重金邀請的幾個北荒高手,為保周全還有昨天金鳳堂來訪的幾個高手也一並參與伏擊。”


    “如果一擊不成會不會連累到咱們?”頭人問。


    主持迴答說:“幾個月以來,北荒幾個殺手一直以小商販的身份潛伏在寨子裏,我每次見他們都是易容後去的,他們不清楚交易的對象是誰,或許還會以為要擊殺的目標是咱們。金鳳堂得到咱們不少好處,一直想扶咱們上位,更是不會泄露風聲。”


    “咱們本來計劃得好好的,先弄成兩個主持內鬥的假象,之後再趁機除掉熱崗寺兩個主持;等洞波寨派人出來調查時再尋找機會除掉唐郎中和兩個公子;唐郎中一死,土司死期也就不遠了;一旦拿下土司,洞波寨就該換主人了。可惜呀!咱們籌備好的計劃全讓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七米那個渾小子給攪和了。因為他的出現,土司大人居然痊愈了。大哥您一見土司大人痊愈,馬上派人告訴我計劃必須暫停,可是收到信時再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主持埋怨了好一陣,接著說道:“我按照您的指示,連夜進行了安排。老郎中一出通鼎寨範圍,進入餓狼穀就會遭遇北荒幾個殺手的全力擊殺。如果有幸逃脫也隻能朝洞波方向逃竄,金鳳堂的幾個高手正在餓狼穀另一頭埋伏等待。我交代他們,必須殺掉刀吉和郎中,而且一完成擊殺任務馬上隱藏行蹤務必做到銷聲匿跡。”


    通鼎頭人背著手在閣樓裏來迴走了一會兒,說道:“你這會兒就找個由頭去附近村寨走走,我迴去按照慣例操練我的兵丁,要想辦法讓外人看見今天咱倆都在山寨裏。可惜今天沒有留下執法長老,如果他在我們就無需這麽折騰。”


    唐老先生一行行至中午便已經穿過遼闊的草地開始進入山林,再往前幾裏就進入到餓狼穀了,唐老先生要大家打尖休息。一行七人圍坐在一起吃幹糧時,唐老先生神情嚴肅地告訴大家,待會兒進入餓狼穀肯定有強敵埋伏,要大家穿上護甲做好戰鬥準備,保護好楊登倉刀吉。


    長老問道:“咱們不能多花一天的功夫繞道從雪山頂上翻越過去嗎?”


    “必須揪出狐狸尾巴,才能進一步確證土司大人和我的一些設想。”唐老先生轉過頭來盯著楊登倉刀吉說道:“現在這裏沒有外人,我希望你能實話告訴我,是誰要你誣陷洛桑主持?又是誰在要挾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楊登倉刀吉不敢看老先生的臉,低下頭不言語。老先生問執法長老要他準備的護甲和衣物在哪裏?長老從牛皮袋子裏掏出一套厚實的護甲和一件灰色的長袍遞給老先生。


    唐老先生鬆開綁在楊登倉刀吉身上的繩子,把護甲和長袍往刀吉懷裏一塞,說道:“把這東西穿在裏麵。一會兒真打起來,你找機會朝洞波方向跑,小心別讓人給宰了。混蛋小子給我記住了,現在隻有洞波寨的人能救你,你阿媽還等著你去救呢。”


    餓狼穀是一條長約四十裏的狹長河穀,河穀很深,兩岸都是懸崖峭壁,河穀中隻有一處簡易的棧道可以通行。


    進入河穀時唐老先生問執法長老:“如果負責刺殺的人是你,你會選擇在什麽地方動手?”


    執法長老沉吟了一會兒迴複道:“我會在中段選擇一處有利的地形進行攔截,以逸待勞先設法伏擊之後再進行圍殲,若有漏網之魚,也無處躲藏很難跑出這狹長的山穀。”


    沿著河穀棧道行進十多裏,執法長老發現在前方不遠的棧道上有一隊十餘人的腳夫背著壘得高高的大茶,各自牽著一匹馱著貨物的馬緩緩前行。請示唐老先生後,執法長老派出一人打馬上前查看情況。


    不一會兒功夫,前去查看情況的人折迴來報告說:前麵的馬幫正是大少爺一行人裝扮的,大少爺說昨晚他派人在進入峽穀的路旁設了暗哨,發現今天淩晨前後有兩撥人進入山穀,總共十幾個人。


    唐老先生告訴執法長老不能讓少爺在前麵冒險,催大家趕緊超過前麵葉西郎嘉一行喬裝打扮的馬幫。


    當他們跟上前麵的馬幫時,執法長老裝模作樣舉起馬鞭大聲嗬斥道:“不想挨打的夥計都快給我閃開,我們有公務在身。”葉西郎嘉心領神會,微笑著側身站在一旁等他們騎馬通過。


    唐老先生在馬背上側身向葉西郎嘉眨眨眼睛點點頭很快就超過了他們。再前行幾裏,就看見河穀裏有一處比較開闊的地方,鬱鬱蔥蔥的林木從山腳下一直延伸至河邊。


    唐老先生和執法長老互相對視了一下說道:“你說得不錯,這裏真是打埋伏的好地方。”迴首看了看,隻見馬幫的一行人正不緊不慢的跟在一裏開外的地方。


    唐老先生一行七人要進入林子時都下了馬行走。當他們牽著馬行至林間,便發現有八九個人悄無聲息的從四處冒出來,將他們圍在中間。


    這些人正是通鼎寺主持廢了不少功夫親自從北荒請來的高手。一個個身著戎裝長得虎背熊腰,其中一人用長槍,一人用戰斧,其餘的都用刀盾,均一言不發冷冷地盯著眼前的七人。幾人覺得這一幕就像狼群正在圍觀自己的獵物一般。


    唐老先生朗聲說道:“我們是洞波寨的人,不知各位是何方神聖?”


    正前方扛著戰斧的彪形大漢,哈哈一笑說道:“你們怎麽磨磨蹭蹭才來呀,害得小爺我在此等你們好半天。告訴你們也無妨,好讓你們死個明白,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納蘭山虎正是本人。”


    “北荒陰陽刀客納蘭明吉是你什麽人?”唐老先生問。


    “納蘭明吉也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叫的嗎?他可是我的伯父。”


    唐老先生指指納蘭山虎的戰斧說道:“陰陽刀客納蘭明吉可是用雙刀的,你怎麽用戰斧?看來並沒有得到真傳嘛。”說完便笑了起來。


    “老子不喜歡輕飄飄的刀劍,就喜歡開山斧咋地。廢話少說都拿命來。”納蘭山虎說完便揮舞著戰斧衝上來。


    執法長老長矛一挺舞起一片槍影也迎了上去。洞波寨的執法長老都是得到過洞波槍法真傳的人,加上都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所以都能將洞波槍法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隻見“青龍出海”“鳳舞九天”“橫掃千軍”幾招一氣嗬成,執法長老直奔納蘭山虎而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納蘭山虎一見執法長老舞起一片槍影招招逼得自己連連後退隻有招架之力,暗道自己大意了。好不容易站穩身子便舞起開山斧朝執法長老砍來,一上手就接連用上自己的拿手狠招,兩人便打得難分難解。


    這時一旁虎視眈眈的其餘幾個北荒高手都已經投入到戰鬥中,四個洞波寨的死侍分別站在唐老先生和刀吉的四麵沉著應對。


    若是一對一的較量,死侍們的功夫和北荒來的高手還有一拚的基礎,可惜雙拳難敵四手,他們麵對的是八名北荒高手,才幾招功夫死侍們都感到十分吃力,而且有兩人還受了輕傷。死侍們知道情形十分危急,都憋著一股狠勁不按照平常比武攻防結合的套路,招招都是狠辣無比的進攻招式,招招都是以命搏命不管不顧的打法。幾個北荒高手可沒有一個想死的,都忙著招架防備,居然一時半會兒絲毫占不到實力強人數多的優勢。


    納蘭山虎身形魁梧臂力驚人,一把沉重的開山斧在他手裏舞得唿唿作響,人斧合一果然十分霸道,才十幾個迴合已經占了上風,把執法長老逼得手忙腳亂。納蘭山虎虛晃一著,趁著長老矮身躲閃的時機,反身全力使出一招“浪子迴頭”斧背直奔長老麵門而去。這一下如果砸中正在迴身的長老,那肯定得皮開肉綻斷無生機可尋。


    執法長老無處躲藏,本能的將長矛一橫準備拚死格擋一迴,可他心裏十分清楚,如此霸道的開山斧用矛身是格擋不住的。此時,執法長老沒有聽到預料中開山斧砸斷矛身的脆響,卻聽見納蘭山虎中了邪似的怪叫聲。隻見納蘭山虎扔下開山斧跳到一旁,雙手捂著喉嚨眼神裏充滿了痛苦、無奈還有更多的疑問,十指間噴湧出鮮紅的血。他跪下身子憋著一股勁用手指將割破喉嚨的小刀摳了出來,血琳琳的雙手將飛刀捧到眼前仔細瞧了瞧,然後抬頭看了看神定氣閑的唐老先生,在眼神變得暗淡之前居然詭異地笑了。


    剛一打鬥馬兒都受驚跑開了,唐老先生此時正將刀吉護在身後關注著前後幾處的情況,長袍遮掩下的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多了一把三寸左右鋒利無比的飛刀。


    執法長老死裏逃生,眼睜睜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切,卻完全理不清頭緒,他隻知道有人在危難的時刻救了自己。用衣袖擦幹額頭的汗珠,迴轉頭四下裏看了看,雖驚魂未定卻很快便迴身投入到戰鬥中。


    正在酣鬥中的其他幾個北荒高手聽到納蘭山虎的慘叫聲,都閃到一邊目睹了怪異的一幕。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迴事,執法長老和幾個死侍又開始亡命地進攻了。北荒刀客們因為莫名其妙失去帶頭的納蘭山虎,一下子都有點蒙了,但是他們殺手的本性並沒有丟失,猶如狼聞到血腥味更加勇猛一般,沒有一個人準備逃跑,他們都很默契地集中到一旁結成一個三角形的進攻隊形,唿喊著為大哥報仇便鬥誌昂揚的迅速向前推進。執法長老也慌亂中率領四名死侍一起結陣迎戰。好在此時喬裝成馬幫苦力的那一撥人已經趕到林子裏,一上來就開始投入到戰鬥中,局麵看起來似乎一下子得到了逆轉。


    這次換北荒高手們用以命搏命的打法來對抗洞波寨的勇士們,本來北荒高手功夫略勝一籌,再加上帶頭大哥死後為了複仇采取的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頓時讓洞波寨的勇士們吃盡了苦頭,隻一盞茶的功夫便有七八名洞波寨的勇士倒在地上呻吟,而對方雖然基本上都負傷了卻沒有人倒下。


    葉西郎嘉揮舞著長矛左衝右突刺傷了兩名高手,止住了對方兇猛的進攻勢頭。他迴首長矛一挺說道:“結星月陣。”


    洞波寨餘下的十幾人以葉西郎嘉和執法長老為核心,幾個騰挪一左一右就結出了兩個星月陣。星月陣是長短結合、攻防兼備的陣法,刀盾手在前主防,長矛手在後側主功,有時還有弓箭手協同進攻,在實戰中頗具威力。兩個星月陣開始發動衝擊,北荒人那三角形的蛇頭陣很快就被擊潰了。他們發瘋了似的開始四下裏潰逃,等葉西郎嘉指揮大家分開追擊星月陣一散開後,他們卻不約而同地返身殺了迴來。這些北荒高手似乎這時才想起自己一行的主要目標——幹掉唐老先生和刀吉。


    葉西郎嘉一個“蜻蜓點水”用矛頭刺穿一個北荒刀盾手的腳掌,等他齜牙咧嘴本能的蹲下來時,緊接著一招“青龍出海”矛頭貫穿刀盾手頸部,僅兩個迴合就挑翻了一個北荒高手。他用力拔出長矛,迴轉頭跨出幾步斜著身子將長矛投射向十步開外正在騰躍向前的另外一名高手,隻見長矛如影隨形正中這名高手的後背,矛頭從前胸透出。


    就在葉西郎嘉拋出長矛的那一刻,另外一個留著絡腮胡的刀客正悄然接近葉西郎嘉,幾乎同時向葉西郎嘉揮出手裏的彎刀。對此葉西郎嘉全然不知,而一旁一個瘦高的死侍及時發現險情,連忙一個縱身撲向葉西郎嘉,同時舉起手中的盾牌擋住了飛旋而來的彎刀。絡腮胡一擊不中連忙撿起地上的一把彎刀,幾個騰躍撲向主仆二人。葉西郎嘉順手撿起被他殺死的刀盾手的彎刀,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準備迎戰。瘦高的死侍則取下砍在盾牌上的彎刀,舉起盾牌嚴陣以待。絡腮胡麵對主仆二人的協同攻擊,沒走幾個迴合就感到漸漸不支,最後讓瘦高的死侍逮著一個漏洞:左手盾牌頂起絡腮胡的盾牌,彎刀從絡腮胡左側手臂下插入,一刀斃命了結了對手。


    執法長老正好遇上長槍客,倆人纏鬥了一會兒,急切中難分高下。正在全力搏鬥中,長槍客左腳向後一跨踩在一旁受傷昏迷的死侍身上,這一踩就把這位死侍給弄痛弄醒了。死侍在慌亂中一把抱住長槍客的腳,這讓長槍客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前倒下,手中的長槍斜斜地刺向地麵。執法長老抓住這個空檔,奮力而起,一矛將他釘在地上。


    這時剩下四人中已有一人被眾死侍圍殲;另外一個舞著雙刀的北荒高手很是兇猛,已經殺掉兩名死侍,正在追擊另外一名受傷的死侍,全然不顧後麵尾隨的幾名死侍。另外兩個北荒高手分別殺掉遇到的對手,正一前一後提刀撲向在後方觀戰的唐老先生和刀吉。


    唐老先生側身躲開劈頭而來的刀鋒,順勢一把奪過彎刀,同時肘部和背部一用力,將刀客頂離地麵拋向後麵趕來的另外一個刀客。兩個刀客撞在一起,很狼狽的滾落到地麵。還沒有等他倆起身,葉西郎嘉和執法長老已經急匆匆地趕來,控製了地麵的兩人。此時,舞雙刀的北荒高手已被剩下的幾名死侍合力圍殲,他身上插著幾柄長矛正緩緩倒下,那個被他追擊的死侍已經橫死刀下,被他壓在身下。真是個狠人死時還拉個墊背的!


    葉西郎嘉讓人將兩個北荒刀客五花大綁捆在樹下,再迴頭清點戰場,發現這次行動所帶來的十八名死侍中,已經死了十個,傷了四個。葉西郎嘉很是傷心,將刀扛在肩上來迴看了看在樹下捆著的人,虎著臉對兩名刀客說道:“我今天死了不少兄弟,可為了獲取有用的情報本少爺打算給願意開口提供線索的人放一條生路,你倆誰願意說說?”


    那兩名刀客都平靜地看著葉西郎嘉並不說話。


    葉西郎嘉舞動著彎刀,準備拿一個開刀,卻被在一旁為幾個傷員包紮的唐老先生製止了。這時受傷不重的刀客說道:“我們是刀客,不是叛徒,請給個痛快吧。”


    忙碌了好一陣,唐老先生最後走到樹下查看兩名北荒刀客的傷勢,一個隻是受了點輕傷,一個傷勢較重。唐老先生讓人鬆開綁繩,打開藥箱為兩個刀客處理了傷口。


    葉西郎嘉不解地在一旁說道:“這幾個刀客可殺了我們不少人,我正打算殺掉他們;先生怎麽還給他們治療?”


    唐老先生頭都不抬迴道:“醫者父母心,這是本分。再說了,我還真是佩服這幾個好漢,沒有一個怕死的孬種。”


    “這麽說,先生是不生他們的氣了哦?”葉西郎嘉問。


    唐老先生包紮完傷口站起身說道:“北荒刀客大都是在刀口上討生活,他們有自己行走江湖的信條,重情義、講規矩,所以這幾十年裏江湖上有一半左右需要雇傭刀客的生意都是他們在幹。他們隻是被人雇傭的刀,我們要恨隻能恨那些幕後使壞用刀的人。”


    執法長老打完這場惡戰差點虛脫了,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時才緩過勁來,接著老先生的話說道:“先生說得句句在理,可是今天我們的弟兄死了不少,我可真是難受死了,不殺了他兩真是難以解氣呀。”


    唐老先生問葉西郎嘉和兩位刀客:“不是說有兩撥人,至少十五人左右,怎麽隻見九人?”


    那兩個刀客相互對視了一下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葉西郎嘉則迴複道:“昨晚天黑時布下暗哨觀察,據放哨的兩人說的確發現前後有兩批人進入山穀,第一批六七人,第二批八九人。”


    唐老先生伸伸懶腰說道:“或許還有一場惡戰等著咱們。”


    這時戰場已經打掃幹淨,死去的勇士們都被衣物包裹後一一固定在馬背上,北荒的七個刀客屍體也都集中到樹下了,按照慣例七個人頭都已經被砍下來準備打包帶迴洞波寨。


    葉西郎嘉輕聲征求唐老先生的意見,問怎麽處置捕獲的兩名刀客。


    唐老先生看了看兩名刀客的臉,揮揮手說道:“放了吧。他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趕,留匹馬給他們。這幾具同夥的屍體就交給他們自己來處理。”說完便一躍上馬,頭也不迴地走了。


    執法長老牽過一匹馬交給剛剛被鬆綁的兩名刀客手中,冷冷地說道:“記住了,老先生和少爺寬宏仁慈,你們這條命可是洞波寨給的。好事做到底,我也送你們幾兩碎銀,可別死在迴家的路上。”說完掏出一個錢袋子,丟在地上。


    兩名刀客躬身謝過,撿起地上的錢袋子時似乎想起什麽,兩人輕聲嘀咕了一下之後,其中受傷不重的刀客翻身上馬,趕上即將走出林子的一行人,一抱拳朗聲說道:“請老先生和少爺留步,在下還有一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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