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榆斂眸,當真是不作不死。


    假自盡變為真自盡,到頭來什麽都一場空。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賈昊


    不該貪墨成性,永慶帝不該為了宸貴妃心軟,選擇放過賈昊,從而給了舉人秦勝擊鼓鳴冤的機會。


    從一開始,便都是錯的。


    環環相扣,註定了這個結局。


    韓榆思緒流轉,抬眸看向永慶帝。


    他果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痛苦地捂住胸口,一頭栽了下去。


    「陛下!」


    韓榆:「......」


    禦書房再次雞飛狗跳一團亂,韓榆看天色不早,以「吏部有諸多要務亟待處理」為由,先行告退了。


    左右他已經把記錄著四百一十八名來路不正的官員名單的冊子放到了禦案上,等永慶帝醒過來,自行翻閱即可。


    ......


    隻一個下午的時間,宸貴妃懸樑自盡的消息就傳遍整個越京。


    宸貴妃,陛下心尖尖上的女人。


    以七品縣令之女的身份參加選秀,入宮便是嬪位,同年晉為宸妃,兩年後誕下皇五子,破例封為宸貴妃。


    晉升速度猶如坐了火箭,放眼大越一百多年的歷史,也隻賈氏一人能做到。


    自身盛寵不衰,還讓賈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從偏僻落後的縣城來到越京,成為大權在握的吏部尚書。


    因著宸貴妃的得寵,民間一度有「不重生男重生女」的說法。


    可正是這樣一位姿容絕色的女子,最終卻死得這樣潦草。


    後宮嬪妃表麵哀慟,為著相識多年的姐妹淚流不止,可一轉身,關上門便喜笑顏開,擦著眼角直唿痛快。


    「老天有眼,終於收了這矯情


    蠢毒的賤人!」


    百官聽聞永慶帝因宸貴妃的薨逝病倒,自是焦心不已。


    賈昊的事兒還沒個結果,四百多名官員被停職,陛下遲遲不處理,受累的可是他們。


    有的官員心裏跟明鏡似的,直截了當地表示:「且看著罷,陛下肯定不會再計較賈昊所犯下的罪行,說不定還能赦他無罪,放他歸家去。」


    「不會吧?」同僚將信將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就算陛下有心包庇,也要看天底下那麽多的讀書人答不答應。」


    又是遊街又是請願,鬧得動靜可大。


    這會兒估計不止在越京流傳,已經傳到地方上去了。


    「大家隻管拭目以待。」年長官員意味不明地說,「咱們的這位陛下,什麽時候讓人失望過?」


    果不其然,第二天永慶帝就拖著病體上朝。


    金鑾殿上,他不顧朝臣的反對,堅持要追封宸貴妃為皇貴妃。


    不僅如此,他還信誓旦旦地表示:「賈昊一案有太多疑點,朕打算派人重查,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賈昊暫且歸家自省。」


    眾人:「!!!」


    這明擺著是為賈昊脫罪的行為,無疑戳中了文武百官的肺管子。


    除宸王一脈的人欣喜若狂,其餘人統統變了臉色,急赤白臉地高唿不可。


    「鐵證如山,證據確鑿的事兒能有什麽疑點?賈昊借職務之便貪汙受賄,害無數人家破人亡,理應為他們償命啊陛下!」


    「陛下三思!」


    「皇後尚在,如何能立皇


    貴妃?且宸貴妃生前並未做過什麽利於大越的事情,委實當不起這皇貴妃的身份吶!」


    「臣附議!」


    「臣附議!」


    群臣反對,其中以戴澹戴首輔的反應最為激烈。


    一旦賈氏被追封為皇貴妃,宸王的身份必定跟著水漲船高,重新成為靖王最大的威脅。


    他絕不容許這種可能性發生!


    然而永慶帝此時什麽都聽不進去,一心隻想達成目的。


    雙方爭執不下,最終不歡而散。


    「朕是天子,連追封一個嬪妃的權利都沒有?」


    禦書房裏,永慶帝跟韓榆抱怨。


    「貴妃在世時深得朕心,她伺候了朕幾十年,死後給予她幾分榮耀有何不可?」


    「可恨!可悲!」


    前來詢問四百一十八人如何處置,結果被拉著大吐苦水的韓榆:「......」


    不是,您怎麽什麽話都能往外說?


    賈元霜身為女子,又是帝王嬪妃,這種話是他一個做臣子的能聽的嗎?


    麵對這種情況,韓榆全程保持沉默。


    好在永慶帝也沒指望韓榆能給他什麽迴應,隻是心中愁悶,想找個人訴苦而已。


    「......罷了,不說這個了,韓愛卿你留下來的冊子朕看了,這些人所犯之罪罄竹難書,絕不可饒恕了他們!」


    「後續進一步的核查朕會讓刑部負責,韓愛卿你多留意刑部的進度,相關官員的罷免降職就由你負責。」


    韓榆恭聲應是。


    當天下值,韓榆和韓鬆步行離宮。


    見四下無人,韓榆低


    聲用氣音吐槽:「他老人家還挺雙標,真正導致這些悲劇的人他是隻字不提啊。」


    韓鬆對此早已司空見慣,淡聲道:「該來的逃不掉,怪隻怪賈昊行事過於肆無忌憚,留下太多把柄。」


    祭天大典上,賈昊被推出來混淆視聽,這次更是成為一把捅向宸王的刀。


    韓鬆可不信秦勝的狀告純屬巧合。


    一切都太過湊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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