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更深層的原因,是三皇子每月從徽州府的大筆入帳。


    不過永慶帝看在梅貴妃再三哭求的份上,最終選擇將其遮掩下,沒有公之於眾。


    短短數日,就有三大世家遭難,元氣大傷。


    另外五大世家不僅沒有施以援手,還趁機將自己的人安插到空出來的位子上。


    說什麽同氣連枝,禍福與共,關鍵時候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梅、周、趙三家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的勢力一再縮水。


    而這一切,都和傳言中誤打誤撞,發現馬永超等人罪行的韓榆脫不開關係。


    平昌侯府


    「父親,您說韓榆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


    書房內,阮景璋神態恭敬地問。


    平昌侯冷笑,因著多年前皇家秋獵破了相,表情格外猙獰:「那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怎麽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整件事情裏,唯獨一個韓榆成了最大贏家,一夜之間從正六品翻身成為正四品。


    阮景璋垂眸:「那咱們接下來還繼續嗎?」


    平昌侯毫不猶豫地道:「自然要繼續。」


    阮景璋點頭稱是:「他的威脅太大,如今越往上爬,對侯府越是不利,若非......」


    阮景璋欲言又止,平昌侯並不在意,直言不諱道:「怪隻怪他與侯府、與我命格相悖,天意如此,隻能怪他命不好,生錯了時候。」


    「父親說的極是,為了侯府,一切都是值得的。」阮景璋眼神閃爍,「此消彼長,他不好,侯府才能蒸蒸日上。」


    平昌侯捋著鬍鬚:「且看著吧,梅家不會放過他的,在此之前,你我隻需做那黃雀,坐看螳螂和蟬的爭鬥。」


    「父親英明。」


    -


    半月後,主犯從犯相繼處決。


    自從被韓榆恐嚇一番,趙家和周家無比乖覺,可謂是深入簡出,不到必要時候不會露麵。


    韓榆心情愉悅,將更多的心思花在治理徽州府上。


    六月裏,新安江突發水患。


    洶湧江水淹沒了大片莊稼和房屋,百姓怨聲道載。


    韓榆在第一時間打開糧倉,並發放賑災銀兩。


    這時候,一位田姓富商首當其衝,在府城各處施粥,還向官府捐了白


    銀五萬兩。


    有田姓富商帶頭,其他商人不甘落後,紛紛效仿。


    銀糧充足的情況下,水患帶來的後續影響得以很快解決。


    韓榆親自接見了田姓富商,意外發現他竟然是當初在越京參加會試時,被韓榆從著火客棧裏救出來的那個小姑娘的父親。


    「當日一別,草民未能尋得大人,如今大人遇到困難,草民自當鼎力相助。」


    又一次,韓榆的善行得到了迴報。


    唔......感覺非常不錯。


    韓榆把災後重建的重任交給了兩位同知,轉頭寫了一封摺子,將水患一事向永慶帝秉明。


    經過幾次早朝的商討,永慶帝決定再一次修築河堤。


    上次修築新安江河堤,是在二十年前。


    這些年裏,雖有日常維護,但毀損不可避免。


    隨著周家和趙家雙倍歸還了貪墨的銀錢,眼下國庫充盈,永慶帝大手一揮,撥了三十萬兩白銀下去,命工部左侍郎即刻帶人前往徽州府。


    但他又不放心工部的人,擔心他們貪了銀錢,思來想去,又在前去修築河堤的官員中加了個韓鬆。


    韓榆一口氣為他解決了兩個心腹大患,這會兒永慶帝看他是哪哪都滿意。


    愛屋及烏,以致於對韓鬆微不足道的不滿都消然殆盡。


    永慶帝任命韓鬆為欽差,負責監察本次修築河堤的差事。


    一行人頂著炎炎烈日,就這麽出了越京,一路南下,往徽州府去。


    半月後,韓鬆並工部官員抵達徽州府。


    韓榆作


    為知府,在酒樓設宴款待來人。


    大家酒足飯飽,再出來已經是深夜。


    韓榆命人送工部官員去驛館,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韓鬆上了馬車。


    「半年不見,二哥瘦了許多。」


    「小侄女如今可會翻身了?我送去的東西她可喜歡?」


    「奶還有爹娘大伯他們身體如何?」


    「邈邈觀觀有在認真讀書嗎?」


    韓榆絮絮叨叨地問,韓鬆便耐心地聽,偶爾應兩句,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仿佛年前那場不算爭執的爭執從未發生過。


    韓榆問得差不多了,眼皮有些發沉。


    最近忙於公務,忙於災後重建,他每天隻睡兩三個時辰,繞是有小白,精神上的疲倦還是不可避免。


    韓榆掐指一算,還有一刻鍾才到家。


    「二哥我有點困,先睡會兒,到家了記得喊我。」


    韓鬆抽出一個軟枕:「桌上太硬,趴在這上麵。」


    韓榆從善如流地接過,昏暗的燭光將他的眼瞳照得漆黑明亮:「好,謝謝二哥。」


    韓鬆輕嗯一聲:「睡吧。」


    韓榆閉上眼,很快陷入沉睡。


    再睜開眼,眼前卻不是熟悉的馬車,而是......又是軍營?


    韓榆眸光微暗,不動聲色地打量周遭的環境。


    往來皆是身著甲冑的將士,空氣中瀰漫著鐵鏽的味道,不時有人抬著渾身是血的士卒從韓榆身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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