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迴昨天那番話的同時,隱晦表示他們以後一定會約束好族人,安安分分過日子。


    韓榆溫聲道:「這是兩位二爺的事,本官無權插手,隻是剛巧本官手中還有幾個有趣的小玩意兒。」


    威脅的意味溢於言表,二位老爺滿口應下,然後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韓家。


    可韓榆仍然覺得這樣還不夠。


    於是兩日後,周家嫡長孫和趙家嫡長孫在徽州府最大的青樓碰麵。


    為了爭花魁,他二人大打出手。


    酒壺與酒杯齊飛,怎一個壯觀了得。


    兩人起初是為了爭奪花魁,後來上升成雙方的發泄爭鬥,勢必要打個輸贏出來。


    沒人敢拉架,以致於趙家嫡長孫被酒壺砸得破了相,估計入仕無望,周家嫡長孫被前者砸碎手骨,怕是痊癒了也無法長時間握筆。


    身為嫡長孫,家族對兩人寄予厚望,可以說大半資源都用在了他們身上。


    噩耗傳來,兩家哪還顧得上往昔的情分,鬧得不可開交。


    消息傳開,百姓皆拍手叫好。


    隻因受傷的兩人是徽州府有名的紈絝,平日裏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


    官員忙中偷閑,也在議論這件事。


    「這下兩家怕是徹底撕破臉了。」


    韓榆聽著下屬們的竊竊


    私語,茶蓋撇去浮沫,淺酌一口,深藏功與名。


    短短一月,徽州府便盡數落入韓榆掌控之中。


    ......


    這邊的徽州府呈現出一派樂觀之態,千裏之外的越京卻是一片風聲鶴唳。


    隨著馬永超及兩位家主被押解進京,永慶帝龍顏大怒,在早朝上又摔又砸,將金鑾殿上這兩家的官員罵得狗血淋頭,活活氣得暈過去。


    太醫院院首下達最後通牒,若是永慶帝再繼續服用丹藥,怕是命不久矣。


    永慶帝是個惜命的,隻能痛苦地戒丹藥。


    丹藥的癮猶如附骨之疽,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永慶帝。


    一來二去,帝王愈發喜怒無常。


    永慶帝先是判了馬永超三個主犯淩遲,其餘官員無論罪行輕重,一律腰斬示眾。


    接著又不顧滿朝文武的勸阻,執意罷免了所有出自周家和趙家的官員,且三代不得科舉入仕。


    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兩大世家無一人能入朝為官,徹底沒落指日可待。


    當天又擬寫聖旨,破例封揭穿這一切陰謀的韓榆為正四品知府。


    聖旨由禁軍一路快馬加鞭,送往徽州府。


    消息一經傳開,眾人反應各異。


    沈華燦和席樂安表麵淡定地哦了一聲,看起來很不在乎的樣子。


    不多時,他二人借著上茅房離開了辦公的廳堂。


    然後,對著空氣無聲大笑。


    這是榆哥兒走後的一個多月裏,他們最開心的時候!


    翰林院裏,鍾伯同得知韓榆升官,由衷地為他高興


    :「幾句言語,其中的艱險無法想像,韓小兄弟當得起這獎賞。」


    至於那些對韓榆冷嘲熱諷的官員,一個個恨不得時光倒流,要是他們知道韓榆能有逆風翻盤的時候,絕不會得罪他。


    「韓榆的運氣可真好,怕不是瞎貓碰著死耗子。」


    「勸你消停點,不管怎樣,人韓榆現在都是四品知府,不是咱們這些小嘍囉能點頭論足的。」


    戶部,韓鬆正與尚書大人齊沖和右侍郎校對從徽州府帶迴來的帳本。


    「恭喜韓侍郎,想來韓知府很快就能迴京了。」


    說話這人素來不服韓鬆,知道韓榆臨走前和韓鬆鬧翻了,立刻幸災樂禍地上前恭賀。


    韓鬆麵色冷淡,深色的瞳孔沁著寒霜:「的確是好事。」


    此外再無任何表示。


    那官員沒能在韓鬆臉上捕捉到任何疑似後悔、慌亂的表情,失望地走開了。


    韓鬆撥弄算珠,一邊執筆蘸墨,記下核算出來的數字。


    永慶帝對他們仨予以重任,要求盡快核對出所有貪汙的金額,好讓三個主犯的家人雙倍還到國庫。


    還不上?


    這與朕又有何幹?


    還不上就拿命來抵。


    這是韓鬆與帳本鬥智鬥勇的第三天,他的指頭因為頻繁地撥算珠,變得又紅又腫,不碰都疼。


    韓鬆卻一點都不覺得疼,飛快打著算盤。


    在旁邊兩位同僚看不見的地方,清逸俊美的男子緩緩勾唇。


    僅一絲微不可查的上翹弧度,並且轉瞬即逝。


    再抬頭,韓鬆麵色如


    常:「大人,此處數額有異。」


    齊沖接過帳本,片刻後和韓鬆四目相對,眼裏盡是深意。


    下午,戶部尚書帶著帳本來到禦書房。


    朝臣們很快聽聞消息,齊沖走後,陛下砸了一整套茶具,還罰了好幾個宮人。


    正當他們探究緣由時,永慶帝派人前去刑部大牢,對主犯嚴刑審問。


    翌日早朝,永慶帝再一次發瘋。


    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狠狠斥責了三皇子,命他恪守為臣之道,安分守己些。


    而後又摘了梅家近一半在朝為官男子的官帽子,隻留梅達和並梅家家主,鎮國將軍梅仲良的官職。


    至此,梅家在軍中的勢力硬生生被削去一半。


    追溯緣由,大概是因為徽州府駐軍中與馬永超三人狼狽為奸的將領是梅家三房的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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