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榆彎了下眼:「二哥放心,沒人欺負我。」


    韓鬆不信:「那你為何......」


    韓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看到燦哥兒和他祖父相處的畫麵,就想著要是爹娘在,我也能像燦哥兒一樣。」


    韓榆嘆口氣:「爹娘不在,我隻能將這滿腔思念傾吐給二哥了。」


    韓鬆:「???」


    韓鬆:「......」


    這一番言論,委實把韓大人氣笑了。


    這一刻他忘卻了讀書人所謂的胸懷氣


    度,抬手捏住韓榆的臉。


    韓鬆麵色冷沉,語氣危險:「糊弄我?」


    他的力道並不重,但不妨礙韓榆順杆往上爬,故意賣乖:「哎哎,二哥你輕點,我好疼嗚嗚嗚......」


    這迴韓鬆絕不會上當,掐了把韓榆薄薄一層的嬰兒肥:「既然如此,今晚再練五張大字。」


    韓榆倏地瞪圓了眼,比福寶的貓瞳還要圓溜:「二哥你公報私仇!」


    韓鬆不著痕跡挑了下眉,一貫冷漠的麵孔上,笑意一閃而逝:「是又如何?」


    言罷放開韓榆,去灶房準備晚飯。


    韓榆哭喪著臉,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試圖討價還價:「二哥你行行好,多練兩張行不?」


    韓鬆:「六張。」


    韓榆:「三張。」


    韓鬆:「七張。」


    韓榆:「......五張就五張!」


    韓鬆斜他一眼,闊步走進灶房。


    韓榆主動爬上小木凳,兩隻手抱著菜刀,哢哢切黃瓜。


    韓鬆淘完米迴來,就見被糟蹋得一團糟的黃瓜,眼皮狠狠一跳,把韓榆攆了出去。


    「我來,你去練字。」


    韓榆厚著臉皮嘿嘿笑,跳下小木凳:「那就辛苦二哥啦~」


    韓鬆背過身,不想搭理他。


    韓榆出了灶房,又迴頭往裏看了眼。


    韓鬆待他不薄,他絕不能把拉韓鬆下水,令其置身危險之中。


    所有的事,隻需他一人知曉即可。


    日子還長呢,總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等到那時,他一定要把幕後元兇的腦袋揪下來,一腳踢進茅廁


    ......


    「呦,這不是韓榆麽?」


    韓榆循聲望去,看到黃睿那張大臉。


    所以東屋裏時不時嘎嘎笑的公鴨嗓,就是他本人?


    韓榆嘀咕了聲「真晦氣」,嘴角勾起一抹無害可親的弧度:「呦,這不是黃睿麽?」


    相似的句式,雙倍的陰陽怪氣。


    黃睿噎了下,仿佛又迴到木板牆前,被韓榆硬生生氣到吐血的那天。


    「韓榆,我好歹也是你兄長,你就是這麽說話的?等姑父迴來,我定要讓他狠狠教訓你一頓!」


    韓榆不想聽他廢話,轉身要走,又被黃睿一把拽住。


    「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個讀書嗎?」


    韓榆見不得他得意洋洋的嘴臉,略一挑眉:「莫非是在縣學?」


    眾所周知,隻有考取了童生功名,才有資格入縣學讀書。


    而黃睿幾個月前還因為連續四次不合格,被羅先生逐出私塾。


    這廂韓榆嘲諷完,不出意外地瞧見對方陡然鐵青的臉色。


    炫耀不成反被嘲,新仇舊恨加一起,黃睿怒氣上頭,就要對韓榆動手。


    僅差一步之遙,推搡的手就要落在韓榆身上,身後傳來韓鬆冷聲的質問:「你在幹什麽?」


    黃睿被這聲音冰得一個激靈,下意識縮迴了手。


    等看清說話之人,臉色更不好看,抬著下巴一副看不起人的表情:「韓鬆,你打算什麽時候參加縣試?」


    韓鬆眼眸微眯,不應聲。


    黃睿以為他怕了,自顧自說道:「我現在在焦先生的私塾讀書,焦先


    生說了,我之所以每次不合格,都是因為羅先生不會因材施教。」


    「焦先生還說,以我現在的水平,明年定能參加縣試。如果你和我同一屆,到時候縣試輸給我,可別偷偷哭。」


    韓鬆不去看這個自大的蠢貨,隻對韓榆道:「迴去練字。」


    韓榆應好,一溜煙把黃睿甩在身後。


    韓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亦轉身迴了灶房。


    黃睿:「......」


    每次都是這樣!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讓他所有的炫耀抖成了笑話。


    黃睿忿忿迴了東屋,跟黃秀蘭說韓鬆韓榆的不是。


    提及韓榆,黃秀蘭下意識去摸右臉。


    不久前,這裏是一個巴掌印。


    她一路躲躲藏藏,唯恐被人看見,迴來後也一直躲在屋裏,連韓椿韓柏都不敢見,就是擔心他們追問緣由。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拜韓榆所賜。


    若是他老老實實上鉤,不做那些小動作,她何須受到先生的打罵貶低?


    想她黃秀蘭出嫁前也是爹娘兄長千嬌百寵,成婚後和夫君分隔兩地不說,夫君還背著她在外麵和別的女人勾搭上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奈何韓宏慶前途一片光明,將來做官後必定少不了妾室,為了自己正室的地位,為了兩個孩子,她也隻能打碎牙活血吞。


    但不代表她心中沒有怨氣。


    若是可以,誰不想獨占自己的夫君呢?


    尤其是韓宏慶這樣,溫潤儒雅,風度翩翩的夫君。


    這會子聽


    黃睿廢話連篇,黃秀蘭滿腹怨懟都奔著韓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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