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疼!」


    「你還知道疼啊?」尹氏冷哼,「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呢。」


    央央苦惱:「從小到大,您都沒有打過我。現在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您竟然擰我耳朵。」


    「你這話可說錯了,既是姑爺,那便是半個兒子。你做錯了事情,著實該打。」尹氏氣,「徐央央,你往後要是再犯蠢,娘還打你。」


    央央扭頭瞪了紅玫一眼,紅玫垂下腦袋,不敢說話。


    尹氏說:「你自己做錯了事情,還敢瞪別人?紅玫紫蓮!」尹氏喊了一聲。


    兩個丫鬟立即應著聲音說:「是,奴婢在。」


    「你們給我看著小姐,不許她再做糊塗事。以後若是小姐再犯蠢,你們隻管來告訴我。我就不信了,她還敢瞪我!」


    紅玫紫蓮都用帕子捂著嘴巴偷偷躲在一旁笑,央央氣道:「娘!您怎麽這樣!您也太偏心了吧,都不幫我。」


    央央又覺得氣,又覺得這好像還是她娘頭一迴幫著人家不幫她,她自己也覺得挺新鮮的。氣唿唿鼓著嘴,最後自己也跟著笑起來。可又覺得心裏不得勁,起來跑著追紫蓮要打。


    紫蓮一邊往尹氏身邊躲一邊喊:「小姐怎麽隻打我,卻不打紅玫?分明是紅玫告訴夫人的啊。」


    央央不管,反正兩個丫鬟她都要打。


    紅玫不似紫蓮那般機靈,央央作勢要打她,紅玫也不逃。所以,央央便不打她了,隻追著紫蓮打。


    主仆幾個鬧一番,央央心底最後的那點鬱結之氣也沒有了。整個人隻覺得神清氣爽,好像身體裏的那股子汙濁之氣完全散發出來了一樣。


    「娘,您真的今天就要走了嗎?我舍不得您。」央央抱著母親,依依不舍撒嬌。


    尹氏說:「住這麽多日子,已經是打攪王府上下了。如今你大好了,娘當然得走。你別隻管撒嬌,娘說的話,你可記著了?」


    央央點頭:「嗯,我記得了。」


    「記得就好,好好過日子。」尹氏握住女兒手,再次強調,「姑爺還是不錯的。」


    「知道了。」央央鼓了鼓嘴巴,隻說,「娘,不要您總提醒。」


    「我提醒你,你都這麽沒記性。我要是不提醒你,你豈不是能鬧出更大的亂子來?」


    央央不說話,反正鼓著嘴巴,看著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尹氏忍不住捏女兒臉,央央撇開腦袋,皺著臉說:「怎麽都喜歡捏我的臉。」


    「還有誰也喜歡?」尹氏才問出這句話來,就兀自笑起來,隻說,「那好,既然有人欺負你了,娘就不欺負你了。」


    「娘,我送您出去。」央央舍不得。


    尹氏忙說:「可別!你好好呆在家裏,千萬別再受寒了。大夫怎麽說的,你可記得?好好調養好好調養,你千萬再給我當耳旁風。」


    說罷,還抬手擰了央央耳朵一下。


    央央說:「那我過幾日再去看您。」


    尹氏說:「你安分些好好呆在家裏,過年前,就別去鋪子裏了。姑爺成日軍營裏訓練也辛苦,你好歹也關心關心他。」


    「知道了。」


    「好,你呆著吧,我去王妃那裏告個別。紅玫,你跟著我去就行。」


    紅玫:「是,夫人。」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央央生了這場大病,就算好了,也是嬌嬌弱弱的,身上總有些提不上力氣來。晚上的時候,王妃特意派了人去前門候著,嬴鴻一迴來,她就打發人去喊了他過去。


    外麵下了很大的雪,嬴鴻身上披著披風,沒撐傘,進屋的時候,披風上抖了一層雪下來。


    看著兒子這般,王妃總心疼,忙說:「快去火盆那邊烤烤,烤熱乎了再來說話。」


    嬴鴻倒不是覺得自己冷,而是怕自己身上的寒氣過到母親身上。所以,嬴鴻去火盆旁略烤了烤手,才朝王妃走過去。


    「兒子給母親請安。」


    「坐下來說話吧。」王妃指了指一旁。


    嬴鴻撩袍子坐下後,朝王妃看過去,才道:「母妃特意差人候在前院,找兒子來,是有什麽事?」


    王妃說:「今兒你嶽母走了,聽說你媳婦身子也大好了。你是不是要迴去住了?」


    「我知道了。」嬴鴻才迴來,就有人跟他說了這事情,「既然嬌嬌身子已經大好,兒子自然要搬迴去住。」


    王妃說:「雖說好了,但是身上總歸還有些病氣,親近不得。你若是想迴去住,娘怕是也攔不住你。但是你得記著,莫要靠得她太近,她需要休息,而你則別被她過了病氣。」


    嬴鴻笑說:「怎麽會被過了病氣,娘且放心吧。」


    嬴王妃不知道為何兒子就是瞧上這徐家的丫頭了,依她瞧,那丫頭美是美的,但是性子總有些古怪。而且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看明白了,那丫頭未必是真心對她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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