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兵跟著霍同歸走了。


    餘知命咬牙,繼續忍著陷在肩膀處的子彈,這位置不致命,他還能忍著。


    等找到隊長,他們一起撤離,在處理子彈也來得及。


    餘知命又返了迴去。


    三架直升機,其中一架已經降落下來。


    還有兩架在天空中盤旋,正虎視眈眈盯著地麵上南越的部隊。


    那群剛剛還耀武揚威的軍隊,此時一個個乖得跟狗似的。


    地麵停著的直升機中,走出了一人。


    他正在與南越軍隊交涉。


    華國軍隊可不是強闖入境,而是提前知會了南越政府。


    去年年末時,那段在國際上放出,有國家在研究生化武器的錄音,已經引發多國的警惕。


    一旦有國家觸及到這個禁區,將成為全人類的公敵。


    所以在華國提出懷疑南越在研究生化武器時。


    南越連忙派人去銷毀證據,但又無法拒絕華國軍隊進入南越邊境。


    他們慶幸的是研究基地已經炸毀。


    即使華國軍隊過來查也找不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畢竟南越國力弱,如果被發現任何不利於南越的東西存在,即使是m國,也保不住它。


    餘知命看見隊友們全都在一個地方挖撅著什麽。


    他連忙跟著跑了過去。


    那應該就是他們隊長被埋的地方。


    白無常試圖通過耳麥聯係閻王。


    可一直沒有迴應,不知道是耳麥壞了,還是他們隊長已經……


    他們不敢停歇,即使是徒手也要搬開壓在中間的碎石。


    邪祟更是嚎喪似的,邊嚎著他以後不惹事了,說他迴去就多提升自己的實力。


    李談笑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邪祟腦後。


    拍的邪祟一個踉蹌。


    “嚎個屁,吵死了!閉嘴。”李談笑煩躁的吼道。


    邪祟瞬間鼻涕眼淚都收住了。


    一個大男人由於收得太急,眼淚迴流,氣管被眼淚堵住,整個人居然開始不受控製的打嗝。


    “娘們唧唧的!”李談笑嫌棄道。


    然而邪祟卻沒還嘴,任由李談笑罵,他隻沉默的不停將石塊搬開。


    李談笑有些意外邪祟的表現。


    要是以前,他早跳起來還嘴了,還會悄咪咪的整李談笑一頓。


    這樣沉默邪祟,讓李談笑反思自己是不是說話說重了。


    他覺得一會救出隊長後,還是找邪祟道個歉吧!


    “你也沒好那兒去,也就剩下四肢發達了。”邪祟咬牙嘀咕道。


    “……。”李談笑頓時覺得想扇剛剛的自己,這丫不值得同情,都是他自己活該。


    “閉嘴!”這是餘知命的聲音。


    所有人意外的瞟了餘知命一眼。


    他一向話少,更不用說會發怒。


    眾人皆有些奇怪餘知命為什麽會生氣。


    餘知命直接貼著石頭趴了下去。


    眾人一愣,連忙停下手中的動作。


    讓餘知命能更好的聽清下方的情況。


    “有石頭敲擊聲,隊長還活著。”餘知命連忙爬起來繼續挖。


    邪祟嫌棄手套礙事,他直接將手套脫了下來。


    徒手摳進細縫裏,將石塊搬了起來。


    一雙手很快便被磨出血痂。


    但他好像並不在意,仍然神情專注的繼續挖。


    很快家裏地麵部隊過來了。


    他們立即放出設備,檢查現場有沒有殘餘的炸彈。


    在爆炸中心區域開始搜尋殘存的資料,這些很可能就是證據。


    南越的軍隊一直緊張的盯著他們。


    即使基地被炸,其實他們也不敢確定,那些東西全部毀了,隻能在現場盯著。


    當然這也是他們的權利,畢竟這是他們的邊境線。


    白無常則直接去借了幾把工兵鏟。


    有了工具,效率高上不少。


    閻王被埋得地方有些深。


    他們要挖很久才能挖到,而且堆在周圍的石塊需要搬走,不然很容易重新掉落下來。


    不過很快他們便不用操心這個了。


    一支部隊過來幫他們搬運周圍石頭。


    餘知命認識,那是貪狼帶在身後的部隊。


    他看了一眼貪狼,隻見他一直在現場指揮,根本無暇他顧。


    餘知命心裏默默的感激,接著便又埋頭繼續搬石塊。


    他們七人硬生生挖了近一個半小時,這才挖到當時掉進峽口那個巨石。


    李談笑大嗓門的喊隊長。


    可沒人應。


    隻是他們卻能聽見石塊相互敲擊。


    這是閻王在迴應他們。


    幾人又繼續向下挖去。


    閻王已經被壓在下麵有兩個小時了。


    時間拖得越久,閻王越危險。


    幾人機械般重複挖著。


    巨大的石塊被挖出了全貌。


    那是一個高五米的橢圓形石頭。


    整個石頭砸進在峽口通道處。


    將通道堵得嚴嚴實實。


    而此時地獄小隊眾人終於看見了他們的隊長。


    他縮在巨石之下。


    依靠在這個巨石躲避掉落下來的石塊。


    “隊長!”邪祟抹了把臉上塵土,驚喜的喊道。


    然而閻王卻沒迴。


    眾人心中皆是一沉。


    邪祟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他連忙伸手探進去,想要觸碰閻王,確認他的生死。


    就在這時,縮在底下的閻王突然動了動。


    他難受的咳嗽起來。


    爆炸產生時,他吸入了太多灰,導致嗓子暫時失聲。


    他慢慢抬頭,看見七顆腦袋一起探在洞口上。


    一雙雙眼睛跟看什麽稀世珍寶似的。


    閻王對這些隊員的腦迴路多少有些了解,一個個都不太正常。


    這不救他出去,擱著看國寶呢?


    閻王指了指嗓子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又指了指四周的石頭,示意他們快點搬開。


    眾人連忙反應過來。


    趕緊將石頭搬開。


    將閻王拉出來。


    此時家裏的軍隊也將現場排除完畢。


    除了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殘肢斷臂以外。


    也就剩下一些被燒毀的灰燼。


    南越的軍隊,見華國軍隊沒有任何收獲,他們開始放鬆下來。


    甚至還要求華國為誣陷南越而道歉。


    這種事情自有外交官處理。


    至於證據,還是有的,隻是那群研究員知道多少就不一定了。


    在沒把握前,華國軍隊從來不會去放無意義的狠話。


    既然事情已經完結,華國便開始撤軍。


    南越軍隊,想要以私闖他國領土罪逮捕地獄小隊。


    但華國軍隊,三架直升機直接將地獄小隊八人接走。


    以行動告誡南越,不要輕舉妄動。


    餘知命和閻王又喜提一次醫院一日遊。


    這次卻不是軍區醫院。


    他們被送到了最近的三甲醫院。


    當然就算不是軍區醫院,醫療費也不需要他們操心,自有家裏給出。


    不過餘知命倒是在這裏遇到了熟人。


    六十多歲的蔣老在這家醫院帶實習生。


    在聽說有外傷患者被送過來時。


    蔣老那是浩浩蕩蕩帶著一群醫學生,過來接這個外傷患者。


    弄得餘知命都懵了,差點以為自己要被他們擁護登基了。


    當蔣老扶著眼鏡看清了餘知命的臉時。


    那興奮度可高了,他大喊一聲“小魚。”


    嚇得餘知命渾身一抖。


    “蔣……”餘知命猶豫了一下,接著還是喊道“蔣爺爺。”


    蔣老興奮的,將餘知命圍著笑道“你可算落我手裏了。”


    餘知命渾身一抖,感覺這話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那些醫學生也是麵麵相覷,不懂這一老一少,有什麽糾葛。


    蔣老檢查了一下餘知命的傷。


    “哎呦!你這好好的臉,咋又傷了?沒事啊!交給你蔣爺爺。”蔣老拍著自己的胸保證道。


    接著招唿著帶的學生,對他們道“快帶小魚去檢查,快速準備手術室,一會你們給我看仔細了,好好學”


    餘知命覺得就取個子彈,縫合一下臉上傷口,還用不著手術室吧?


    但見蔣老在帶學生,又覺得普通醫院會比軍區醫院更加精細,帶學生正式一點也正常。


    餘知命便不再說話,任由那些學生帶著他那真是一條龍服務,從上到下都檢查了一遍。


    就在餘知命以為差不多了,該為自己縫合傷口時。


    他又被送進了手術室,就連麻醉師都用上了。


    餘知命看著那離譜的陣容對蔣老道“不用那麽麻煩,局部擦點麻藥就好。”


    蔣老卻將餘知命掙紮的苗頭按了下去。


    “臉上那麽深的傷口多難看,小魚乖!躺好,爺爺幫你修修。”蔣老給餘知命掛上水。


    餘知命不明白就縫合一個傷口,難道能縫出一朵花來?


    早知道這麽麻煩,他就該去軍區醫院的。


    那裏兩三下就縫合好了,根本用不著這麽精細。


    這些普通醫院太矯情了。


    而閻王已經被送到其他科室去了。


    他是因為肺部吸入大量灰塵,導致喉嚨幹啞,暫時無法說話。


    到不是什麽大事,多休養幾日便可以了。


    而霍同歸他不在這家醫院。


    他被送入城鎮中一家小醫院。


    當時情況太過緊急,霍同歸急需輸血,便到了那家小醫院,先將血液續上,同時讓軍區醫院的醫生趕去為霍同歸處理身上極深的傷勢。


    而他傷勢逐漸穩定下來後,便轉到了市區中的大醫院裏。


    那裏有充足的血量儲備,讓霍同歸可以盡快脫離生命危險。


    而地獄小隊其他人則被軍方接走。


    一些生化研究基地的具體事宜還需要報告。


    這次沒有判官為他們寫報告。


    他們每個人隻能自己寫了。


    包括躺在醫院的三人,等他們傷好後也需要寫報告。


    此時躺在醫院裏的,除了閻王知道要寫報告外。


    其他兩人都還不知道。


    他們從來沒寫過,以前都是判官幫他們寫的。


    甚至餘知命到現在還不知道有報告這個東西。


    他現在被麻翻在手術室裏。


    蔣老將餘知命當做活體教材。


    為醫學生們講解如何從人體其他部位截取皮膚,移植到受傷的位置。


    做為外科最有名的專家。


    他做過很多這種手術,他手很穩。


    從餘知命大腿上截取皮膚補充在他臉上。


    索性這次傷口不算太深。


    如果傷口過深,還需要傷員自己長些肉迴來,不然就算移植了皮膚,那也是凹進去的。


    蔣老為餘知命一點點修複被損毀的臉。


    他覺得少年就該這樣幹幹淨淨的才好看。


    他想為餘知命動手術好久了。


    今天總算如願。


    百年之後進黃土,那也安心了。


    餘知命的手術持續到當天夜裏,這才將包裹成粽子的他送迴了病房。


    餘知命麻藥勁還沒過。


    整個人如同死魚般,閉著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護士每隔一個小時過來查看他的情況。


    第二日,餘知命醒了。


    護士正在為他吊水。


    餘知命眼睛有些花,他直勾勾的看著吊瓶。


    護士見他有些呆,忍不住伸手在他麵前晃,比了根手指問他這是幾。


    “……”


    “我沒瞎,沒傻。”餘知命撇過眼不再看護士。


    那護士有些尷尬的將手放下,囑咐道“一會兒有稀飯送過來,你可以吃點,但不要大口吞咽。”


    餘知命根本沒聽護士在說什麽,隻胡亂點頭。


    護士吊完水後便去了下一間病房中。


    沒多久被報告折磨了一夜的地獄小隊幾人被放了出來。


    一個個沒精打采,跟抽了魂一般。


    他們第一時間奔赴醫院,那裏可還有三名躺著的隊友,他們得去訴苦,順便告訴他們寫報告這種好消息。


    主打一個有福同享。


    趙粟和李談笑自然奔向了霍同歸。


    黑白無常就去了閻王病房。


    邪祟想跟著去閻王病房,結果跟到一半,發現自己跟的是牛頭。


    順利來到餘知命病房。


    他計劃著來都來了,優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餘知命也行。


    一進門就看見餘知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臉。


    邪祟頓時嗷了一嗓子。


    成功被小護士罵成了狗。


    邪祟麵對護士小姐姐,那是乖得跟狗似的,連連點頭,表示不再犯,這才被小護士放過。


    牛頭將水果放在床頭,找了把椅子坐著。


    手裏拿著蘋果問餘知命吃嗎?


    邪祟這時把他的大臉湊過來,看著餘知命被繃帶包裹得六親不認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


    “仙童子,我咋記得你傷的是側臉,沒被崩到腦子吧?”邪祟想去掀餘知命的繃帶。


    餘知命連忙側頭躲過,眼神看向牛頭,在詢問這二貨咋跟著進來了?


    牛頭也不知道邪祟什麽時候跟自己過來的,見狀也隻能搖搖頭。


    邪祟不死心,還想去掀餘知命的繃帶。


    結果被進來換水的小護士給發現了。


    氣得小護士硬將邪祟趕了出去。


    邪祟臨走時,還對餘知命道“我先去看看隊長,一會再來看你。”


    “……”餘知命並不是很想邪祟過來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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