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並沒有開警車來，而是開著一輛破舊的普桑。年長的中年人看出了我的心思：“你想我們拉著警笛來嗎？這完全是為照顧你的麵子。請上車吧！”我坐上了車！他們沒有給我戴手銬，即便如此我也沒想過跳車逃跑，我沒那本事，我也沒想演繹一部中國版的《亡命天涯》。
車一直向南部開，等車到了郊區，我沉不住氣了，顯得焦躁不安：“怎麽不去公安局、派出所？”
又是年長的中年人說：“你想現在就進派出所？”
我說：“我不想。”
“那是，我想你也不想進去。我們現在去一個我們內部的招待所。”
一路再無話。最後，車駛進一個山坳的院子。院牆有兩米高，牆上還有鐵絲網。院裏是座紅色的兩層小樓。
我被帶進底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裏散發著黴味，衝北有個一尺見方的小窗戶，窗上裝著鐵楞子。房間西牆有一張簡易床，這就是我要住的地方。西北角是一個蹲式馬桶，這是給我方便的地方。此外，屋裏沒有任何其他物件。
“是不是比你住過的那些四星級、五星級賓館差遠啦？”
我說：“連沒星的旅館都比不上。”
“我們也希望你不要在這裏長住，這可沒有什麽好滋味。”
這時，另一個人搬來一個小凳子，示意我放在屋子中間，坐下。
然後，他們搬來一張桌子放在門口，又弄來兩把椅子供他們自己坐。
“你抽煙嗎？”年長的中年人扔給我一支煙。
我接住，他又給我點上。我猛吸了兩口，心緒平靜了些。
“為什麽找我來？”我問。
“你說呢？”
“我真不知道，要知道我也不問了！”
“丁薇死了，知道吧？！”期間一直是年長的人在問，那個年輕人隻管記錄，或做別的事情。
“上午聽說了，不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們也不想繞彎子了，實話告訴你，其實我們不是警察！”
我一驚，知道壞事了，如果是警察還好辦。
“你，你們想幹什麽？”我故作鎮定地問道。
“據我們所知，丁薇有些東西要交給你，所以，請你把這些東西交出來！”
我說：“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我和她不怎麽熟，她要給我東西也是和工作有關的。但最近沒給過我東西。”
“好吧，你就裝糊塗吧！你要知道我們是可以打你的，在這個地方打死了你，挖個坑把你埋了，沒有誰會知道。”
我心想，這是嚇唬我而已，真把我打死了，他們的東西去哪找？
果然，中年人又說：“你的狗命我們並不稀罕，我們就是想要東西。”
我繼續爭辯：“丁薇真沒給過我什麽東西。”
中年人說：“我剛才說了，我們不會打你，那我們怎麽收拾你呢？很簡單，我們把你交給警察。知道為什麽嗎？”
我搖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
年長的詭異地笑笑，問：“張躍進，你昨天晚上9點以後在哪裏？”
終於說到這個問題了，哎，我忙了半天，我怎麽沒想好這個托辭呢？
“我，我在家！”說完，我就後悔了。
“張躍進，你現在說你昨天晚上在家，警察可以去找你的家人核實。我們已經了解了，你妻子出國了，你的孩子和你妻子的妹妹，也就是你小姨子在家。警察可以跟他們核實。你在不在家一問就清楚了。但你要知道，如果他們說謊就是涉嫌做偽證，你的小姨子要承擔法律責任。”
“這個……”
“還不到一天時間，你不會這麽健忘吧！那我們提醒你一句，你昨晚上車停哪呢？”
我頭上開始冒汗。停車場可都有監控！
我說：“我承認我昨天晚上去假日酒店了。”
“幾點去的？”
“九點吧，具體沒看時間。”
“去做什麽？”
“去見一個朋友！”
“叫什麽名字？”
“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就是一個網友。”
“網名總該有吧！”
“有，叫夜不能寐。”
“是男是女，見他做什麽？”
“應該是女的，沒見到，所以我也說不清”。
“你們準備在哪個房間見麵？”
“沒說房間，就說在大堂裏。”
我話沒說完，那年輕人突然一拍桌子說：“張躍進，你不老實，滿篇謊話！我提醒你，你一進假日酒店就有錄像，直到你進電梯、下電梯、到307號房間。你昨天晚上去見丁薇了，你敢否認嗎？”
我頭上開始掉黃豆般的汗珠，我改口說：“我承認，我昨天是遇見丁薇了，但是，我是走錯了房間。”
“你剛才不是說去大堂嗎？怎麽又說去房間呢？去幾號房間？”
“這，其實，你們也理解，搞一夜情都是見不得人的，我是去407房間！沒想到走到307呢！”
“張總，張躍進，我們一直都很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們！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你顯然對假日酒店不是很了解，這個酒店沒有4樓。”
“哦？是嘛！那是我那個網友惡作劇了！”
我話音未落，那個年輕人突然從桌後跳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他個頭很高，他就像拎小雞一樣把我從椅子上拎了起來。這就要開打嗎？我嚇得手腳冰涼。
那個年長的連忙喝住了年輕的：“先別動手！”
年輕人一鬆手，我一屁股跌落下來。
中年人說：“張躍進，你一直在浪費時間，你這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是在浪費你自己的時間。”
“什麽意思？”
“丁薇怎麽死的？”
我說：“我不知道！”
“被勒死後，偽造成自殺。死前有性行為。”
“是嘛，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說呢？！我可以告訴你，你是被證實的，你剛才自己也說過，她死前見的唯一一個人。”
“啊？！難道你們認為是我幹的？”
“不是我們認為，而是警察認為。特別是現在你又失蹤了，警察一定會認為你畏罪潛逃。”
“啊？”我的頭一下子大了。.
“我跟你列一下已有證據：你的車進入停車場的錄像、你進入假日酒店大堂的錄像、你在電梯裏的錄像、你在三樓走廊裏的錄像、你進入307房間的錄像。”
“等一下，我沒有進307房間，而且我馬上離開了。看下錄像就清楚了。之後我直接坐電梯下到停車場，我本來要開車走的，結果車壞了。我就步行從停車場離開了。第二天早上，我來看車，發現車又好了。事情就這麽簡單，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兇手。”
年長的人麵無表情地說：“在錄像帶上也的確看見你離開了，上電梯、下電梯、去停車場、從停車場步行離開。但是，半個小時後你又迴來了。是從地下停車場進來，上電梯、下電梯、過走廊、進307房間。”
“啊？怎麽可能呢？我說那個時間我在別的地方，有人能證明！你說的後來的這個人肯定是有人冒充的。”
“什麽人能證明你？怎麽證明？”
我說：“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這個人是誰，但是她一定能證明我。因為這個時間段，不，其實是一晚上我都跟她呆在一起。”
“好吧，你現在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我要告訴你的是，即便你說出這個人，這個人也不能證明什麽。你完全可以瞞著這個人再次返迴殺死丁薇，然後再迴去。我估計這人住的比較近，步行半小時，打車10分鍾就夠了。這人未必是你的同謀，但很可能是你精心挑選的，就是為了提供你不在現場的證明。”
他說完，我仿佛掉進冰窖裏一般，渾身冰涼。
他說得很對，我本來以為大不了最後我豁出去了，把自己婚外情的事情公布，那麽我還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為昨天晚上我一直跟王瑤在一起，她能證明。但是，這個人的說法提醒了我，王瑤是不能證明什麽的。首先，她跟我有特殊關係，她的證明本身就要打折扣；再者，她是孤證，她的話又如何證明呢？如果那人沒有說假話，我無法證明後來進入307房間的那個人不是我。我相信如果有人刻意要假冒我，他完全可以跟我穿一樣的衣服，然後低著頭進進出出。而監控錄像，我們都知道，除非近景特寫，一般是看不清楚的。
“可是，可是，我為什麽要殺丁薇？”
“這本來是我們要問你的。那我就推測一下吧，我想可能是以下原因：1、見色起意。也許正如你所說你是昨晚偶然走錯門遇見丁薇的。你以前就認識她，一直垂涎她的美色。昨晚你看她孤身一人，頓起歹意，你在假意離開後，又偷偷溜迴，騙開門，先奸後殺。”
我說：“簡直胡扯，不著邊際，我這個年紀怎麽還會見色起意，漂亮女人我見多了，大不了找雞嘛。”
“是的，我們也不相信，我隻是說了一種可能而已。第二種可能，丁薇是你的情婦。你倆有工作上的關係，長期交往勾搭成奸。為此，丁薇長期不結婚，也不找男朋友。後來，為了掩人耳目，你讓你老婆給丁薇找了個男朋友。丁薇結婚後，你們仍長期保持性關係。但是丁薇不滿足於此，最近她離了婚，她要求你也離婚，跟她結婚在一起。你不同意，她就用你平時貪汙行賄的事情要挾你，你不堪要挾，就約她出來，然後先奸後殺。”
我說：“證據、證據，你這隻不過是推測而已！”
“當然有。”
說著，年輕人遞給我一張紙。
我接過一看，頭又大了。
這是個聊天記錄。是我跟陌上花開的聊天記錄，都是些調情的內容，以及約會出去開房的內容，再有就是陌上花開要挾我的話。這肯定不是我說的話，這是移花接木，這是栽贓。
我說：“這不是真的，這個陌上花開是誰，還有另一個人是誰，那肯定不是我。”
中年男人說：“這隻是紙質的，電子的我們已經采取相應手段取證了。陌上花開就是丁薇，而另一個人就是你。”
我說：“這不是真的，有人陷害我。你們沒有直接證據。如果說我強奸了丁薇，那她身上應該有我的體液，可以做dna鑒定。還有房間裏應該有指紋，可以鑒定。”
中年男人說：“這隻能說明你狡猾，你把現場破壞了，這些證據暫時沒有，不過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獵手。房間裏肯定有你疏忽的東西。你不要以為沒有直接證據就無法給你定罪，你知道什麽叫證據鏈條嗎？現在這些已有的證據已經環環相扣了，你有作案動機還有作案時間，你以為你能逃脫法網嗎？”
我絕望了。中年男人走過來，俯身看著我，又拍了拍我肩膀：“你沒話了吧！絕望了吧！想自殺的心都有吧！”我心亂如麻、無話可說。他又走迴桌旁坐下，又站起來走過來，如此反複三遍。
最後他湊到我跟前我低聲說：“你還有救！”
我聞之渾身一震：“你說什麽？”
“你還有救！”
“怎麽救？要錢嗎？還是……”
“嘿嘿，錢能買命嗎？”
我說：“有時候不能。”
“是吧，你隻有跟我們合作。”
我說：“好吧，你讓我怎麽合作？”
“也很簡單，把丁薇交給你的東西交給我們。”
“沒有啊，她沒有給我任何東西。這是我的實話，丁薇確實什麽也沒給我。”
“她沒有當麵給你，難道不會告訴你到什麽地方取嗎？張躍進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個年輕人忍耐不住又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很想合作，你們能不能提示一下，我現在腦子亂，有些事情想不大起來。”我連聲求饒。
中年人說：“今天中午丁薇辦公室的電腦被人調換了，據我們調查，隻有你才有這個便利條件。”
壞了，這麽快就問到這個問題了，我暗暗叫苦，這恐怕才是他們認為東西在我手上的真正原因。我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們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是丁薇死了，然後是我成了殺人嫌疑犯，你們讓我考慮一下。”
車一直向南部開，等車到了郊區，我沉不住氣了，顯得焦躁不安：“怎麽不去公安局、派出所？”
又是年長的中年人說：“你想現在就進派出所？”
我說：“我不想。”
“那是，我想你也不想進去。我們現在去一個我們內部的招待所。”
一路再無話。最後，車駛進一個山坳的院子。院牆有兩米高，牆上還有鐵絲網。院裏是座紅色的兩層小樓。
我被帶進底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裏散發著黴味，衝北有個一尺見方的小窗戶，窗上裝著鐵楞子。房間西牆有一張簡易床，這就是我要住的地方。西北角是一個蹲式馬桶，這是給我方便的地方。此外，屋裏沒有任何其他物件。
“是不是比你住過的那些四星級、五星級賓館差遠啦？”
我說：“連沒星的旅館都比不上。”
“我們也希望你不要在這裏長住，這可沒有什麽好滋味。”
這時，另一個人搬來一個小凳子，示意我放在屋子中間，坐下。
然後，他們搬來一張桌子放在門口，又弄來兩把椅子供他們自己坐。
“你抽煙嗎？”年長的中年人扔給我一支煙。
我接住，他又給我點上。我猛吸了兩口，心緒平靜了些。
“為什麽找我來？”我問。
“你說呢？”
“我真不知道，要知道我也不問了！”
“丁薇死了，知道吧？！”期間一直是年長的人在問，那個年輕人隻管記錄，或做別的事情。
“上午聽說了，不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們也不想繞彎子了，實話告訴你，其實我們不是警察！”
我一驚，知道壞事了，如果是警察還好辦。
“你，你們想幹什麽？”我故作鎮定地問道。
“據我們所知，丁薇有些東西要交給你，所以，請你把這些東西交出來！”
我說：“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麽，我和她不怎麽熟，她要給我東西也是和工作有關的。但最近沒給過我東西。”
“好吧，你就裝糊塗吧！你要知道我們是可以打你的，在這個地方打死了你，挖個坑把你埋了，沒有誰會知道。”
我心想，這是嚇唬我而已，真把我打死了，他們的東西去哪找？
果然，中年人又說：“你的狗命我們並不稀罕，我們就是想要東西。”
我繼續爭辯：“丁薇真沒給過我什麽東西。”
中年人說：“我剛才說了，我們不會打你，那我們怎麽收拾你呢？很簡單，我們把你交給警察。知道為什麽嗎？”
我搖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
年長的詭異地笑笑，問：“張躍進，你昨天晚上9點以後在哪裏？”
終於說到這個問題了，哎，我忙了半天，我怎麽沒想好這個托辭呢？
“我，我在家！”說完，我就後悔了。
“張躍進，你現在說你昨天晚上在家，警察可以去找你的家人核實。我們已經了解了，你妻子出國了，你的孩子和你妻子的妹妹，也就是你小姨子在家。警察可以跟他們核實。你在不在家一問就清楚了。但你要知道，如果他們說謊就是涉嫌做偽證，你的小姨子要承擔法律責任。”
“這個……”
“還不到一天時間，你不會這麽健忘吧！那我們提醒你一句，你昨晚上車停哪呢？”
我頭上開始冒汗。停車場可都有監控！
我說：“我承認我昨天晚上去假日酒店了。”
“幾點去的？”
“九點吧，具體沒看時間。”
“去做什麽？”
“去見一個朋友！”
“叫什麽名字？”
“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就是一個網友。”
“網名總該有吧！”
“有，叫夜不能寐。”
“是男是女，見他做什麽？”
“應該是女的，沒見到，所以我也說不清”。
“你們準備在哪個房間見麵？”
“沒說房間，就說在大堂裏。”
我話沒說完，那年輕人突然一拍桌子說：“張躍進，你不老實，滿篇謊話！我提醒你，你一進假日酒店就有錄像，直到你進電梯、下電梯、到307號房間。你昨天晚上去見丁薇了，你敢否認嗎？”
我頭上開始掉黃豆般的汗珠，我改口說：“我承認，我昨天是遇見丁薇了，但是，我是走錯了房間。”
“你剛才不是說去大堂嗎？怎麽又說去房間呢？去幾號房間？”
“這，其實，你們也理解，搞一夜情都是見不得人的，我是去407房間！沒想到走到307呢！”
“張總，張躍進，我們一直都很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們！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你顯然對假日酒店不是很了解，這個酒店沒有4樓。”
“哦？是嘛！那是我那個網友惡作劇了！”
我話音未落，那個年輕人突然從桌後跳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他個頭很高，他就像拎小雞一樣把我從椅子上拎了起來。這就要開打嗎？我嚇得手腳冰涼。
那個年長的連忙喝住了年輕的：“先別動手！”
年輕人一鬆手，我一屁股跌落下來。
中年人說：“張躍進，你一直在浪費時間，你這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是在浪費你自己的時間。”
“什麽意思？”
“丁薇怎麽死的？”
我說：“我不知道！”
“被勒死後，偽造成自殺。死前有性行為。”
“是嘛，可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說呢？！我可以告訴你，你是被證實的，你剛才自己也說過，她死前見的唯一一個人。”
“啊？！難道你們認為是我幹的？”
“不是我們認為，而是警察認為。特別是現在你又失蹤了，警察一定會認為你畏罪潛逃。”
“啊？”我的頭一下子大了。.
“我跟你列一下已有證據：你的車進入停車場的錄像、你進入假日酒店大堂的錄像、你在電梯裏的錄像、你在三樓走廊裏的錄像、你進入307房間的錄像。”
“等一下，我沒有進307房間，而且我馬上離開了。看下錄像就清楚了。之後我直接坐電梯下到停車場，我本來要開車走的，結果車壞了。我就步行從停車場離開了。第二天早上，我來看車，發現車又好了。事情就這麽簡單，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兇手。”
年長的人麵無表情地說：“在錄像帶上也的確看見你離開了，上電梯、下電梯、去停車場、從停車場步行離開。但是，半個小時後你又迴來了。是從地下停車場進來，上電梯、下電梯、過走廊、進307房間。”
“啊？怎麽可能呢？我說那個時間我在別的地方，有人能證明！你說的後來的這個人肯定是有人冒充的。”
“什麽人能證明你？怎麽證明？”
我說：“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這個人是誰，但是她一定能證明我。因為這個時間段，不，其實是一晚上我都跟她呆在一起。”
“好吧，你現在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我要告訴你的是，即便你說出這個人，這個人也不能證明什麽。你完全可以瞞著這個人再次返迴殺死丁薇，然後再迴去。我估計這人住的比較近，步行半小時，打車10分鍾就夠了。這人未必是你的同謀，但很可能是你精心挑選的，就是為了提供你不在現場的證明。”
他說完，我仿佛掉進冰窖裏一般，渾身冰涼。
他說得很對，我本來以為大不了最後我豁出去了，把自己婚外情的事情公布，那麽我還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為昨天晚上我一直跟王瑤在一起，她能證明。但是，這個人的說法提醒了我，王瑤是不能證明什麽的。首先，她跟我有特殊關係，她的證明本身就要打折扣；再者，她是孤證，她的話又如何證明呢？如果那人沒有說假話，我無法證明後來進入307房間的那個人不是我。我相信如果有人刻意要假冒我，他完全可以跟我穿一樣的衣服，然後低著頭進進出出。而監控錄像，我們都知道，除非近景特寫，一般是看不清楚的。
“可是，可是，我為什麽要殺丁薇？”
“這本來是我們要問你的。那我就推測一下吧，我想可能是以下原因：1、見色起意。也許正如你所說你是昨晚偶然走錯門遇見丁薇的。你以前就認識她，一直垂涎她的美色。昨晚你看她孤身一人，頓起歹意，你在假意離開後，又偷偷溜迴，騙開門，先奸後殺。”
我說：“簡直胡扯，不著邊際，我這個年紀怎麽還會見色起意，漂亮女人我見多了，大不了找雞嘛。”
“是的，我們也不相信，我隻是說了一種可能而已。第二種可能，丁薇是你的情婦。你倆有工作上的關係，長期交往勾搭成奸。為此，丁薇長期不結婚，也不找男朋友。後來，為了掩人耳目，你讓你老婆給丁薇找了個男朋友。丁薇結婚後，你們仍長期保持性關係。但是丁薇不滿足於此，最近她離了婚，她要求你也離婚，跟她結婚在一起。你不同意，她就用你平時貪汙行賄的事情要挾你，你不堪要挾，就約她出來，然後先奸後殺。”
我說：“證據、證據，你這隻不過是推測而已！”
“當然有。”
說著，年輕人遞給我一張紙。
我接過一看，頭又大了。
這是個聊天記錄。是我跟陌上花開的聊天記錄，都是些調情的內容，以及約會出去開房的內容，再有就是陌上花開要挾我的話。這肯定不是我說的話，這是移花接木，這是栽贓。
我說：“這不是真的，這個陌上花開是誰，還有另一個人是誰，那肯定不是我。”
中年男人說：“這隻是紙質的，電子的我們已經采取相應手段取證了。陌上花開就是丁薇，而另一個人就是你。”
我說：“這不是真的，有人陷害我。你們沒有直接證據。如果說我強奸了丁薇，那她身上應該有我的體液，可以做dna鑒定。還有房間裏應該有指紋，可以鑒定。”
中年男人說：“這隻能說明你狡猾，你把現場破壞了，這些證據暫時沒有，不過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獵手。房間裏肯定有你疏忽的東西。你不要以為沒有直接證據就無法給你定罪，你知道什麽叫證據鏈條嗎？現在這些已有的證據已經環環相扣了，你有作案動機還有作案時間，你以為你能逃脫法網嗎？”
我絕望了。中年男人走過來，俯身看著我，又拍了拍我肩膀：“你沒話了吧！絕望了吧！想自殺的心都有吧！”我心亂如麻、無話可說。他又走迴桌旁坐下，又站起來走過來，如此反複三遍。
最後他湊到我跟前我低聲說：“你還有救！”
我聞之渾身一震：“你說什麽？”
“你還有救！”
“怎麽救？要錢嗎？還是……”
“嘿嘿，錢能買命嗎？”
我說：“有時候不能。”
“是吧，你隻有跟我們合作。”
我說：“好吧，你讓我怎麽合作？”
“也很簡單，把丁薇交給你的東西交給我們。”
“沒有啊，她沒有給我任何東西。這是我的實話，丁薇確實什麽也沒給我。”
“她沒有當麵給你，難道不會告訴你到什麽地方取嗎？張躍進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個年輕人忍耐不住又吼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很想合作，你們能不能提示一下，我現在腦子亂，有些事情想不大起來。”我連聲求饒。
中年人說：“今天中午丁薇辦公室的電腦被人調換了，據我們調查，隻有你才有這個便利條件。”
壞了，這麽快就問到這個問題了，我暗暗叫苦，這恐怕才是他們認為東西在我手上的真正原因。我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們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是丁薇死了，然後是我成了殺人嫌疑犯，你們讓我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