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孝誌杯中的白酒,要是放在以前,程澈肯定也換白的,但今時不同往日,跟他不用那麽多講究。


    以陳孝誌的品性,已經不值得他多花一分心思。


    程澈端起麵前的啤酒跟他碰下,“我是啤的,你隨意。”


    半句沒提原不原諒,也沒表態,這杯酒陳孝誌沒拿到他的態度,可眼見他要往杯裏倒茶水,這是不打算再喝了,陳孝誌趕緊拿起啤酒給他倒上。


    說:“程哥,咱好久沒聚了,借著這頓酒咱倆多嘮嘮,說點心裏話。”


    酒杯添滿,陳孝誌再次舉杯,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程哥,從我搬來村裏,你是第一個跟我玩的,現在迴想起那時候的事,好像就發生在昨天。這份兒感情特別難得,我也很珍惜。


    我心裏明白,你對我挺失望的。


    程哥,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再信兄弟一把。”


    程澈的目光落在半空的酒上,如果陳孝誌真能認識到錯誤,給他個機會也未嚐不可。


    但在程澈這失去過信用的人,很難再獲得信任。


    程澈淡笑下,又跟他碰一杯。


    第二杯酒一飲而盡。


    緊接著陳孝誌又給他滿上第三杯,程澈意味深長的看向陳孝誌,“這麽個喝法,要灌醉我?”


    陳孝誌無奈地笑,“這點酒你還能醉?”


    他端著酒杯,杯中白酒已經過半,為了不讓程澈起疑,他說:


    “真要一個換一個地喝,先倒下的不應該是我嗎,我這可是白的。”


    程澈挑眉,“這杯又為了什麽?”


    “為了招商會。說真的,我以為沒我了,”他低下頭,自嘲地笑,“書記人是真好,你呢,也放我一馬,不然我的廠子肯定來不了。”


    程澈笑下,“你隻說對了一半,書記肯定好,但我確實不希望你參加。”


    陳孝誌微怔,沒想到程澈會如此坦白,倒讓他一時接不上茬了。


    程澈繼續說:“隻是她不聽我的,還是把飼料廠放進名單了。所以,工作上的事,她心裏有杆秤,公平、公正,不徇私,不舞弊,你大可放心。”


    陳孝誌點點頭,“程哥,剩下這些,我一口幹了,謝謝書記也謝謝你。”


    杯口朝下,喝得幹淨。


    程澈喝了第三杯。


    接下來,陳孝誌又啟開兩瓶啤酒,放在各自的手邊,他起身倒酒,程澈說:


    “慢點喝,別喝那麽快。”


    今晚陳孝誌格外墨跡,程澈中途離席,“我去放水。”


    陳孝誌喝得臉蛋潮紅,明顯帶著醉意,拉著程澈的胳膊,“哥,快點迴來,等你喝酒呢。”


    程澈來到衛生間,解開皮帶,閉著眼,眉心漸漸舒展。


    喝了一肚子涼啤酒,人也暈暈乎乎的。


    算下來,他跟陳孝誌一人喝了八瓶,再喝下去真要醉了。


    他掬捧水洗臉,人清醒些,直起身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略顯酒色的臉上,目光漸漸深了。


    程澈迴到包廂,門上一塊圓形玻璃,正巧見陳孝誌勸馬鑫喝酒,馬鑫跑業務的,酒桌上也是個幹將,但跟陳孝誌比還是差點。


    馬鑫半杯白酒喝下去,人當時就懵逼了,坐在那眼神發直。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程澈進門後,腳步趔趄,眼神也飄忽,明顯醉得厲害了。


    陳孝誌見他進來,趕緊上前去扶人,“程哥,沒事吧?”


    程澈嘴硬道:“沒事,沒事。”


    這哪是沒事,明顯醉了。


    陳孝誌把人扶到位置上,拿走他麵前的酒杯,“醉了就別喝了,喝點茶水。”


    “沒,我沒醉。”程澈堅持不讓他拿走酒杯,舉起杯說:“孝誌,你說那不對,酒局能喝茶嗎?喝酒,這事兒……正常。咱們之間,多大點事,你還把他當迴事了,又道歉又整景的,喝,夠意思就喝。”


    一聽這是喝多了,越不讓喝他越喝。


    陳孝誌像模像樣的去攔著,“哥,別喝了,別喝了,你真多了。”


    “我沒多。肯定沒有。”程澈自己將酒幹了。


    他們倆人在其他人眼裏,真是喝到位,喝出感情了。


    程澈也在陳孝誌一聲聲勸阻下,又連幹了三杯。


    酒局接近尾聲,陳孝誌看著滿桌的人喝得東倒西歪的,說道:“我下去結賬,然後叫代價,把咱都送迴去。”


    人走出包廂,不會兒功夫迴來了,身後跟著四個人,把包廂裏的人扶上車,程澈的車裏坐著馬鑫和程澈,代駕的司機是個女的。


    到酒店後,馬鑫被服務生攙走了。


    女代駕跟程澈要代駕費,他醉得不省人事,女人問他身上有現金沒,程澈模模糊糊地說沒有,女代駕說:“你樓上房間裏有嗎?”


    程澈點頭。


    女代駕攙扶著程澈進電梯。


    到房間後,程澈一頭栽在床上,女代駕把請勿打攪的牌子掛在外麵關上門。


    又迴到床邊檢查確定人是否睡著了,拍拍他背,“哎,哎,醒醒,代駕費你還沒給我。”


    床上的人睡得昏天黑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女代價謹慎,又踹他兩腳,人隻是支吾一聲,還是沒醒。


    終於確定程澈睡死過去了,站在床尾背對著人開始脫衣服,雙手剛拉上衣襟。


    忽的,床上窸窸窣窣的一聲,緊接著一股暖流順著她脖頸流到背上。


    “臥槽——你他媽的……”


    喬裝成代價的女人整個人都僵住了,迴頭就看到程澈坐在床尾,人前仰後合的坐不穩。


    “你他媽吐了,真惡心。”女人大叫,要往衛生間去,程澈先一步跑進衛生間,蹲在馬桶前吐起來。


    女人站在衛生間門口,背上的衣服濕噠噠的,想想就惡心,催促他“


    “你快點出去。”


    程澈抽空問她,“你著急?”


    女人說:“廢話,不惡心啊。”


    程澈直起身,半眯縫著眼睛,笑得邪魅又痞壞,走出去,“請,讓給你。”


    女人趕緊拿毛巾擦脖頸,頭發也沾了嘔吐物,隻能彎著腰在那洗頭發。


    程澈慢慢向後退,撥通馬鑫的號碼,響了三聲就掛了。


    沒隔五分鍾,房間門被敲響,馬鑫帶著兩名酒店服務員站在外麵。


    程澈對她們說:“麻煩二位帶她去清理下,清理費記在我房費上。”


    女人聞聲轉頭,再看程澈的臉上依然沒了醉意。


    他肅然的黑眸盯著女人,意味深長地說:


    “代駕費讓你老板找我要。”


    女人還強壯淡定,“什麽老板,我不懂你意思。”


    程澈後槽牙咬得咯吱響,“要我提醒你?”


    他拿出手機,當著她的麵調出曹永亮的號碼。


    “想起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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