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杭州攻防
且不說趙朗等人籌劃“春風行動”，話說方臘以“殺朱（朱勔）”為號召，圍攻杭州，足足攻了三個多月，終於攻陷杭州。方臘軍殺死兩浙路製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知州趙霆逃走。被朱勔相逼成積怨已久的群眾，在杭州捕捉官吏，發掘蔡京父祖墳墓，暴露其骸骨。
令人驚駭的是方臘軍獲得廣大農民的熱烈擁護和響應。蘇州石生，湖州歸安縣（今浙江吳興）陸行兒，婺州蘭溪縣靈山峒（今浙江蘭溪西南）朱言、吳邦，永康縣方岩山（今浙江永康東）陳十四，處州縉雲縣（今屬浙江）霍成富、陳箍桶等，紛紛領導當地農民，參加方臘軍。各地農民望見方臘的旗幟，聽見鼓聲，就跑來迎接，參加方臘摩尼教軍隊的更是“項背相望”。六州52縣相繼被攻陷，方臘大勢已成。
方臘自稱聖公，建立農民加宗教政權，設廟堂，大封各地官吏。封方肥為丞相、石寶為南離元帥、司行方為護國大將軍、厲天閏為鎮國大將軍、呂師囊為樞密使。手下更是有八驃騎、浙江四龍、江南十二神、教壇二十四將，更封了常州、江陰、秀州、洪州、睦州、湖州等六州五十多個縣府的府官。並在獨鬆關、昱嶺關、東管關等關卡布下守將，短期間威震東南，動搖了大宋王朝。
同時，也令這大宋的國庫陷入困難。江南大亂，宋朝的經濟命脈被掐斷，漕運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東京的糧價應聲而漲，原來300多文一石的糧價漲到了500多文，老百姓都慌了起來。
又有謠言說北方的鄰居就要打過來了，各項物價更是接連漲價，官府無奈，隻好把方臘作亂而漕運受到了影響之事公布於眾。東京汴梁百姓一片嘩然，這一下幾乎所有文官都上書彈劾江南宣撫使童貫。痛陳童貫、譚稹率領朝廷二十萬大軍，盤居在江寧府四個多月了，卻裹足不前，浪費錢糧，致百姓於水火之中，其罪可誅，奏請官家斬童貫、譚稹以慰天下百姓之心雲雲。
當然這是屁話，請斬童貫、譚稹之說隻不過是文官奏事的一種格式而已，千萬不要當真。但這樣的奏章多了，也給童貫、譚稹帶來了很大的壓力，而這時，東路大軍的進攻準備已經完成，也到了行動的時候了。
宋軍將領王稟、楊可世、劉鎮分領部眾，強勢出擊，一舉擊退太湖周邊阻擊之敵，並一路橫掃，在二月初兵臨杭州城下，把杭州北、西、東三麵堵住，施“圍三闕一”之計，威迫方臘在城中的大軍。
方臘在杭州城內屠殺官吏，抄沒富商大戶，打擊豪門地主，對普通的老百姓都沒有欺壓，反而用各種手段收買人心。據史書記載，方臘到處聚集貧苦農民，派出親信四處控訴：“今賦役繁重，官吏侵漁，農桑不足以供應。吾儕所賴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無錙銖遺。且聲色、狗馬、土木、禱祠、甲兵、花石靡費之外，歲賂西、北二虜銀絹以百萬計，皆吾東南赤子膏血也！獨吾民終歲勤動，妻子凍餒，求一日飽食不可得。東南之民，苦於剝削久矣。今天吾仗義而起，四方響應，旬日之間，萬眾齊集。若大事可成，必劃江而守，輕徭薄賦，懲治貪官，分田分地，開我盛世!”農民、貧苦百姓紛紛響應，一時之間杭州周邊竟有十多萬百姓和教徒相隨。
當童貫率大軍圍攻杭州時，除了方臘的二十萬大軍守城處，竟還有十多萬貧苦百姓協助守城。
宣和三年三月初，杭州外圍的摩尼教部隊被擊敗，餘部退入杭州。
三月初八，杭州攻防戰正式打響。
方臘軍原有的4萬守城部隊加上從太湖沿岸、蘇州退下來的近3萬兵卒共有7萬人馬，還有4到5萬的摩尼教教徒、10萬的被騙百姓，前前後後共有二三十萬人馬守城。
童貫率領的攻城大軍有10萬精兵，加上四周州縣的廂軍5萬，共有15萬大軍。圍著杭州城，剛紮好營，便在童貫的一聲令下，攻城！
宋軍準備已久，什麽投石機、神臂弓、床弩，一開始便齊齊上陣。頃刻間，飛石橫空、鋪天蓋地。飛箭如陣雨般射向城中，方臘的守城士兵死傷慘重。
緊接著便是攻城梯、撞門錘，輪流而上。宋軍來勢洶洶，不斷攀上城頭。方臘的十二神將除了張近仁已被趙朗殺外，其他的如沈剛、潘文得、高可立等人率領部眾拚死抵擋。三天內，雙方殺得難分難解，不分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
童貫見狀，又下令挑選一批死士，在城牆下挖掘地道，試圖潛入城中，偷襲破城。
方臘軍早有準備，在城中埋下大缸，遣士兵日夜監聽，守株待兔，一發現異常便用長槍戳、巨石砸，再而引水淹浸，宋軍死傷一大批精兵，卻無機可乘。
方臘在杭州堅守了二十多天，雙方經過數十次激戰，都討不了便宜。宋軍沒能攻進杭州城，方臘也沒能擊退宋軍。
三月二十五，童貫手下大將王稟領兵繞過杭州，從西的餘杭直插杭州西南的富陽縣，即將截斷方臘軍的後路。
方臘樞密使呂師囊遣鎮國大將軍厲天閏在富陽縣西部設下阻擊陣地，以一萬人馬擋住王稟的一萬五千人，雙方發起猛烈的攻防戰。宋軍在王稟的率領下，不斷逼近富陽城，同時，不斷地襲擊方臘的後方補給線。
形勢急轉直下，方臘在杭州城內守軍的補給大幅度減少。更令方臘不安的是，據探子迴報，錢塘江出現了四十多艘商船、平底沙船在這幾天溯河而上，不知其目的為何。方臘的丞相方肥擔心這些商船是宋軍的運兵船，更擔心這些商船運載宋兵從富陽縣的東麵進行襲擊，從而把聖教的後路截斷。
這不是胡亂猜測，早在前些天，方肥想要征用錢塘江的商船運輸一批財物迴睦州，再從後方運些糧食等補給，可派出去的人迴報說錢塘江兩岸的船隻全都不見了，連捕魚的小漁船也一艘都見不著。這讓方肥大吃一驚，一種不好的直覺湧上了他的心頭。又過了幾天，就看到了一批商船從杭州灣向富陽駛去，方肥就不再遲疑，立即向聖公方臘匯報……
卻說朱武、李俊。就在童貫的東路大軍由王稟分兵向西繞道當天，朱武、李俊便派出大量人手，四處散播方臘亂匪要來搶掠船隻的消息，短短的一個上午，錢塘江上大大小小的商船、漁船、渡船，平底沙船、搖艪、樓船、艨衝全都消失無蹤。一天後，連富春江上的大小船隻也全都不見了。
老百姓最實際了，若是連吃飯的家夥都不看緊了，這不是腦子有毛病嗎？謠言一出，在水上討生活的人都逃得遠遠的。
方肥把宋將王稟繞路強攻富陽縣，鎮國大將軍厲天閏連連敗退，大軍後路岌岌可危向方臘稟報，又把錢塘江前些天江麵上船隻全部消失，今天卻突兀地出現了四十多艘商船的怪異之事說了出來，多層因素疊加在一起，方肥得出了宋軍將堵住後路，前後夾擊的結論。
聖公方臘大吃一驚，急召尚書王寅、樞密使呂師囊、皇侄方傑、中樞令婁敏中及守城護國元帥司行方一同議事。
這個方臘所謂的內閣聽了各種綜合情報後，都默然不語，方臘長歎一聲，索然道：“丞相，安排一下撤離事宜吧。”
方肥、王寅、厲天閏、婁敏中等人相互對視一眼，一齊躬身行禮道：“遵聖公法旨。”
方肥、呂師囊、司行方立即聯手製定撤離計劃：杭州城由兩浙四龍之一的翟源統領一萬精兵與一萬摩尼教徒、十萬被洗腦的百姓繼續堅守；由方臘率親兵與一眾高官及親屬共八千人先撤離，過了一天之後，樞密使呂師囊領兩萬精兵護送這次杭州搜刮得來的財物隨後撤離，護國大將軍司行方率剩餘的兵馬殿後。
整個安排也算是頗為穩妥，無論是保護聖公，搬離財物還是保存摩尼教的實力都安排得有條有理。當然，前提是翟源率領的守城部隊不會太早崩潰。若是杭州城在方臘撤離不久便被攻破，宋軍趁勢掩殺，即使方臘可逃脫，那些財物也定會損失不少，而殿後部隊則是吉兇難測。
且不說趙朗等人籌劃“春風行動”，話說方臘以“殺朱（朱勔）”為號召，圍攻杭州，足足攻了三個多月，終於攻陷杭州。方臘軍殺死兩浙路製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知州趙霆逃走。被朱勔相逼成積怨已久的群眾，在杭州捕捉官吏，發掘蔡京父祖墳墓，暴露其骸骨。
令人驚駭的是方臘軍獲得廣大農民的熱烈擁護和響應。蘇州石生，湖州歸安縣（今浙江吳興）陸行兒，婺州蘭溪縣靈山峒（今浙江蘭溪西南）朱言、吳邦，永康縣方岩山（今浙江永康東）陳十四，處州縉雲縣（今屬浙江）霍成富、陳箍桶等，紛紛領導當地農民，參加方臘軍。各地農民望見方臘的旗幟，聽見鼓聲，就跑來迎接，參加方臘摩尼教軍隊的更是“項背相望”。六州52縣相繼被攻陷，方臘大勢已成。
方臘自稱聖公，建立農民加宗教政權，設廟堂，大封各地官吏。封方肥為丞相、石寶為南離元帥、司行方為護國大將軍、厲天閏為鎮國大將軍、呂師囊為樞密使。手下更是有八驃騎、浙江四龍、江南十二神、教壇二十四將，更封了常州、江陰、秀州、洪州、睦州、湖州等六州五十多個縣府的府官。並在獨鬆關、昱嶺關、東管關等關卡布下守將，短期間威震東南，動搖了大宋王朝。
同時，也令這大宋的國庫陷入困難。江南大亂，宋朝的經濟命脈被掐斷，漕運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東京的糧價應聲而漲，原來300多文一石的糧價漲到了500多文，老百姓都慌了起來。
又有謠言說北方的鄰居就要打過來了，各項物價更是接連漲價，官府無奈，隻好把方臘作亂而漕運受到了影響之事公布於眾。東京汴梁百姓一片嘩然，這一下幾乎所有文官都上書彈劾江南宣撫使童貫。痛陳童貫、譚稹率領朝廷二十萬大軍，盤居在江寧府四個多月了，卻裹足不前，浪費錢糧，致百姓於水火之中，其罪可誅，奏請官家斬童貫、譚稹以慰天下百姓之心雲雲。
當然這是屁話，請斬童貫、譚稹之說隻不過是文官奏事的一種格式而已，千萬不要當真。但這樣的奏章多了，也給童貫、譚稹帶來了很大的壓力，而這時，東路大軍的進攻準備已經完成，也到了行動的時候了。
宋軍將領王稟、楊可世、劉鎮分領部眾，強勢出擊，一舉擊退太湖周邊阻擊之敵，並一路橫掃，在二月初兵臨杭州城下，把杭州北、西、東三麵堵住，施“圍三闕一”之計，威迫方臘在城中的大軍。
方臘在杭州城內屠殺官吏，抄沒富商大戶，打擊豪門地主，對普通的老百姓都沒有欺壓，反而用各種手段收買人心。據史書記載，方臘到處聚集貧苦農民，派出親信四處控訴：“今賦役繁重，官吏侵漁，農桑不足以供應。吾儕所賴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無錙銖遺。且聲色、狗馬、土木、禱祠、甲兵、花石靡費之外，歲賂西、北二虜銀絹以百萬計，皆吾東南赤子膏血也！獨吾民終歲勤動，妻子凍餒，求一日飽食不可得。東南之民，苦於剝削久矣。今天吾仗義而起，四方響應，旬日之間，萬眾齊集。若大事可成，必劃江而守，輕徭薄賦，懲治貪官，分田分地，開我盛世!”農民、貧苦百姓紛紛響應，一時之間杭州周邊竟有十多萬百姓和教徒相隨。
當童貫率大軍圍攻杭州時，除了方臘的二十萬大軍守城處，竟還有十多萬貧苦百姓協助守城。
宣和三年三月初，杭州外圍的摩尼教部隊被擊敗，餘部退入杭州。
三月初八，杭州攻防戰正式打響。
方臘軍原有的4萬守城部隊加上從太湖沿岸、蘇州退下來的近3萬兵卒共有7萬人馬，還有4到5萬的摩尼教教徒、10萬的被騙百姓，前前後後共有二三十萬人馬守城。
童貫率領的攻城大軍有10萬精兵，加上四周州縣的廂軍5萬，共有15萬大軍。圍著杭州城，剛紮好營，便在童貫的一聲令下，攻城！
宋軍準備已久，什麽投石機、神臂弓、床弩，一開始便齊齊上陣。頃刻間，飛石橫空、鋪天蓋地。飛箭如陣雨般射向城中，方臘的守城士兵死傷慘重。
緊接著便是攻城梯、撞門錘，輪流而上。宋軍來勢洶洶，不斷攀上城頭。方臘的十二神將除了張近仁已被趙朗殺外，其他的如沈剛、潘文得、高可立等人率領部眾拚死抵擋。三天內，雙方殺得難分難解，不分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
童貫見狀，又下令挑選一批死士，在城牆下挖掘地道，試圖潛入城中，偷襲破城。
方臘軍早有準備，在城中埋下大缸，遣士兵日夜監聽，守株待兔，一發現異常便用長槍戳、巨石砸，再而引水淹浸，宋軍死傷一大批精兵，卻無機可乘。
方臘在杭州堅守了二十多天，雙方經過數十次激戰，都討不了便宜。宋軍沒能攻進杭州城，方臘也沒能擊退宋軍。
三月二十五，童貫手下大將王稟領兵繞過杭州，從西的餘杭直插杭州西南的富陽縣，即將截斷方臘軍的後路。
方臘樞密使呂師囊遣鎮國大將軍厲天閏在富陽縣西部設下阻擊陣地，以一萬人馬擋住王稟的一萬五千人，雙方發起猛烈的攻防戰。宋軍在王稟的率領下，不斷逼近富陽城，同時，不斷地襲擊方臘的後方補給線。
形勢急轉直下，方臘在杭州城內守軍的補給大幅度減少。更令方臘不安的是，據探子迴報，錢塘江出現了四十多艘商船、平底沙船在這幾天溯河而上，不知其目的為何。方臘的丞相方肥擔心這些商船是宋軍的運兵船，更擔心這些商船運載宋兵從富陽縣的東麵進行襲擊，從而把聖教的後路截斷。
這不是胡亂猜測，早在前些天，方肥想要征用錢塘江的商船運輸一批財物迴睦州，再從後方運些糧食等補給，可派出去的人迴報說錢塘江兩岸的船隻全都不見了，連捕魚的小漁船也一艘都見不著。這讓方肥大吃一驚，一種不好的直覺湧上了他的心頭。又過了幾天，就看到了一批商船從杭州灣向富陽駛去，方肥就不再遲疑，立即向聖公方臘匯報……
卻說朱武、李俊。就在童貫的東路大軍由王稟分兵向西繞道當天，朱武、李俊便派出大量人手，四處散播方臘亂匪要來搶掠船隻的消息，短短的一個上午，錢塘江上大大小小的商船、漁船、渡船，平底沙船、搖艪、樓船、艨衝全都消失無蹤。一天後，連富春江上的大小船隻也全都不見了。
老百姓最實際了，若是連吃飯的家夥都不看緊了，這不是腦子有毛病嗎？謠言一出，在水上討生活的人都逃得遠遠的。
方肥把宋將王稟繞路強攻富陽縣，鎮國大將軍厲天閏連連敗退，大軍後路岌岌可危向方臘稟報，又把錢塘江前些天江麵上船隻全部消失，今天卻突兀地出現了四十多艘商船的怪異之事說了出來，多層因素疊加在一起，方肥得出了宋軍將堵住後路，前後夾擊的結論。
聖公方臘大吃一驚，急召尚書王寅、樞密使呂師囊、皇侄方傑、中樞令婁敏中及守城護國元帥司行方一同議事。
這個方臘所謂的內閣聽了各種綜合情報後，都默然不語，方臘長歎一聲，索然道：“丞相，安排一下撤離事宜吧。”
方肥、王寅、厲天閏、婁敏中等人相互對視一眼，一齊躬身行禮道：“遵聖公法旨。”
方肥、呂師囊、司行方立即聯手製定撤離計劃：杭州城由兩浙四龍之一的翟源統領一萬精兵與一萬摩尼教徒、十萬被洗腦的百姓繼續堅守；由方臘率親兵與一眾高官及親屬共八千人先撤離，過了一天之後，樞密使呂師囊領兩萬精兵護送這次杭州搜刮得來的財物隨後撤離，護國大將軍司行方率剩餘的兵馬殿後。
整個安排也算是頗為穩妥，無論是保護聖公，搬離財物還是保存摩尼教的實力都安排得有條有理。當然，前提是翟源率領的守城部隊不會太早崩潰。若是杭州城在方臘撤離不久便被攻破，宋軍趁勢掩殺，即使方臘可逃脫，那些財物也定會損失不少，而殿後部隊則是吉兇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