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流求方略


    說到流求人口,根據史料記載,一直到了1650年(清順治七年),荷蘭人竊據寶島,對人口進行了登記調查,當時的人口才5.7萬人。


    北宋末年,離陳梭滅掉斯渴剌兜王國,盡俘其人口才300多年,再後500年這寶島才5萬多人,趙朗估計現在流求島上的人口不會超過一萬人。


    趙朗把流求島定為日後計劃中的根據地,就是趁此時流求島人口較少,易於開辟,是個很好的時間窗口。


    趙朗接著道:“這個島地緣遼闊,物產豐富,容納幾百萬人不在話下。我的計劃是以格物門為骨幹,以潯陽商行為渠道,把遼國、金國受欺壓的漢民解救出來,遷到流求。同時,也可以救下一些大宋的饑民、流民,遷移到流求島。那島上土地很多,咱們定下章程,把土地都分給百姓耕種,然後屯田養兵,待那契丹人、女真人犯我中原之時,咱們就揚帆渡海,抽刀子砍他娘的。”


    一眾格物門高層看著那地圖,眼光熾熱,心馳神往。


    趙朗接著道:“咱們不造反,也不與宋廷作對,咱們要守護咱們這個民族,守護咱們的文化。這幾年把落難的漢人遷移到流求,在流求磨好刀子,一旦那豺狼又來欺壓咱們漢民,咱們就亮出刀子,殺出一個朗朗乾坤!”祭出大義,不愁手下的人不景從。


    果然,一眾人齊聲叫好,就連對宋廷心心念念的周侗也出聲讚同。


    許貫忠、李俊等弟子立即上前道:“弟子願為師父牽馬墜蹬,以供驅使。”


    眾門徒躬身拱手道:“願為門主效命。”


    趙朗又道:“好,開發流求的大策略就這樣定下來了,下麵我們就要籌劃具體事宜。我先說個大體,詳細的各堂負責之人迴去逐一製定。”


    拿起一張紙,他接著道:“現在,咱們缺少兩樣東西,一是缺人,二是缺船。江心島有開荒的流民幫工約4000人,大都是拖家帶口的,這昌國島經過大半年的發展,加上從江心島遷移過來的幫工,有2000多人,我從遼蘇州救下有1000人,合共7000多人。前期要從江心島抽出2000人,帶上家眷;從昌國島抽出1000人,再加上秀山島上那些從遼蘇州救迴來的1000人,合共4000人,兩個月內運上流求島。這麽些人,還是少,按我的設想,要三年內運五萬人上島,五年內流求要達二十萬人。同時,還要在這二十多萬人中訓練出一支三萬人的軍隊。有了這三萬人的軍隊,我們才可以跟女真人、契丹人鬥上一鬥。要這麽多人上島,以我們潯陽商行現有的船隻,那是遠遠不夠的,當務之急就是要造船、購船。”


    此時,經過三個月的造船,潯陽商行現有蓋倫船8艘,福船6艘,可走近海的平底沙船有24條,內河商船35艘,還有一些近距離運輸用的小船。看起來好像比較多,但可以用於走海路的船隻還是太少了。


    按趙朗的規劃,流求島要有6支船隊,每支船隊要有6艘蓋倫船隊。第一船隊走登州、遼國來州(今遼寧省綏中縣);第二船隊走遼東蘇州;第三船隊走交趾、占城;第四船隊走昌國、台州;第五船隊走泉州、福州、潮州;第六船隊護衛流求島。還有內河船隊、近海平底沙船船隊,總的來說還缺很多船。


    確定了第一批遷移的人數,接下來便是各項細則。正所謂萬事開頭難,各項事宜都要專人負責,各人現在都是眼前一抺黑,連流求鳥也沒有上去過,哪知道如何籌劃?好在趙朗這一個月的閉門書寫,把後世的一些先進的、實用的經驗列了出來,指明了方向,各人才有點頭緒。


    首先是許貫忠、朱武兩人根據趙朗的提綱,製定《流求島守則》。《流求守則》共八條:


    第一條、流求島所有居民必須接受格物門管治;


    第二條、格物門成立長老會,對流求島進行具體管治,重大事項由長老會表決決定,格物門門主擁有一票否決權;


    第三條、格物門保護島上居民生命安全與財產安全;


    第四條、凡在島上定居之居民,男授永業田10畝,女授永業田5畝,土地不準私人買賣,耕種5年以上,可按市價賣迴潯陽商行;


    第五條、所有田稅經一“十稅一”,產出的多餘糧食賣給潯陽商行,免收交易稅;


    第六條、島上交易稅“十五稅一”,逃稅者十倍罰之;


    第七條、凡參加潯陽商行護衛隊五年,退役後授永業田50畝,免稅三年;


    第八條、流求島的民事糾紛依《宋律》處理。


    這守則後來也稱“流求八條”,是保障流求發展的基礎。


    這次會議開了足足兩天,除了確定了《流求守則》外,還重新細分了格物門的組織架構,確立了趙朗這個門主及長老會的權威,還對各人進行了簡單的分工。


    趙朗門主總負責;


    任命周侗為潯陽商行北方大掌櫃,駐大名府。組織人手,協助運貨至登州、遼來州,營救遼漢民及陝西、燕雲、真定府流民,運至流求。魯智深、張漁輔之。


    任命許貫忠為流求總管,駐流求,周清雲、裴宣輔之。


    任命張順為潯陽商行江州基地大掌櫃,護衛江心島產業,監督內河船造船進度,童威、童猛、楊德昌輔之。


    任命李俊為昌國基地大掌櫃,燕青輔之。


    任命石秀為商行駐泉州大執事,發展勢力。


    任命朱武為潯陽商行江南大執事,整合長江、錢塘江、衢水等內陸河的運力,多設據點,組織人手雲開化挖煤,史進輔之。


    任命許珍君為駐福州大執事,收容難民。


    任命林衝為流求護衛隊教頭,按軍隊模式訓練,李涓輔之。


    任命張橫、郭東樓為南北海運執事,張橫負責長江以南,郭東樓負責長江以北。


    一個以流求為中心的巨大網絡悄悄成形,圍繞著買漢奴、救漢人,發展流求的目標,格物門以“潯陽商行”為對外的幌子,走上了一個全新的戰略新高度。


    開完了會,眾人沒有立即各奔東西,趙朗決定帶眾人登上流求島看一看,實地勘查,打消眾人最後的顧慮。


    史進、魯智深、裴宣、李涓等人過年前在鞋山、江心島住了一段時間,親眼見到那些神奇的水力紡紗機、織布機,每天喝著天下第一美酒“神仙醉”,心中對趙朗更是佩服到了極點,幾人都在周侗的主持下,加入了格物門。由於還處在一年的觀察期,不能列席會議。這一次,趙朗也想把他們帶過去流求走一趟。


    會後,趙朗與李涓、林衝等人去了秀山島,看望了還在秀山島休養的1000多名從遼國解救迴來的漢人。趙朗發覺李涓是做思想工作的好手,大家都是在遼蘇州關下的屍山中殺將出來的,李涓也算是這些人的救命恩人之一,有了這層關係,李涓把流求的情況一說,這些受苦受難的漢人都心生向往。對於這些人來說,一個沒有外族欺壓,每人還有十畝永業田,沒有饑餓和野蠻的地方,簡直是人間天堂啊!


    那蘇州關救下的362人中,有33人是契丹俘虜。在遼蘇州之時,趙朗曾想把這些契丹俘虜放歸蘇州城,但這些人都拒絕了。為首的兩名契丹人向趙朗解釋,他們被趙朗從敵軍救了下來,按契丹傳統,趙朗便是他們的主人,契丹漢子注重承諾,哪人扔下主人之理。況且,他們跟著軍隊,從沈州逃到了沈陽府,從沈陽府逃到了辰州,一直都是逃逃逃,無能的將領帶著他們棄城丟地,稍和金兵接觸,便是逃,這33人的心已死,對於那個大遼,有感情,但已無期望。隻想跟著趙朗,苟存於天地罷了。為首的兩人,一個叫阿魯瓦台,一個叫卓魯術,其他都是這兩人的族人,一齊趙朗這個主人行跪拜大禮。


    趙朗無奈,把這33人交給了林衝,讓他們加入了護衛隊。但嚴禁他們稱自己為主人,隻允許稱自己為東家。


    改變這民族的奴性,要從細節開始。


    不但這些漢奴、契丹俘虜,就連那些先前從江心島調來昌國島的1000餘名流民幫工,也在聽說了“流求八條”後,個個都報名前往。


    昌國與流求距離約1100裏,蓋倫船十二個時辰左右便可到達,趙朗不急於出發,還有大量的物資要準備呢。水泥、兵器、糧食、帳篷、農具……


    還有一些特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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