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被拖迴了保衛處,保衛處不聽,也根本不需要劉海中的解釋,直接給劉海中上了一套傳統才藝。


    反正舉報劉海中的舉報信確實有,已經送到白萬裏那裏了。


    雖然是沒有確鑿憑據的匿名舉報,但軋鋼廠保衛處前不久才抓到一批敵特,現在謹慎一些也合情合理。


    就算最後查證出來劉海中不是敵特,保衛處也沒什麽嚴重過錯,畢竟打擊敵特這種事情從來就是寧抓錯,不放過,要怪也隻能怪劉海中得罪人,被人瞎舉報了。


    劉海中這種小人物,隻要別嘎在保衛處,其他怎麽折騰都是小事。


    反正保衛處上才藝的時候用的也是一些不會留下傷痕的招數,反正保衛處早做好安排了,劉海中要是有膽子舉報那就去唄。


    劉海中在審訊室裏不斷地求饒也根本沒用,隻是暗暗發誓一定要報複那個舉報自己的人。


    保衛處把劉海中扣了一天,廠裏的流言也發酵了一天,因為沒有確切消息,所以流言傳起來也沒有半點根據。


    有說劉海中被敵特收買,準備破壞廠裏的機器的,有說他準備刺殺廠裏的領導的,也有說劉海中其實是光頭的人,潛伏多年的。


    劉海中因為習慣擺架子,在工人之間的人緣和口碑一般,雖然徒弟都比較尊重他,但敵特的事情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敢去沾的。


    如果是說劉海中盜竊廠裏的財物,或者是跟人打架之類的小事,這些徒弟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給劉海中站台,但牽扯到敵特那就算了吧,現在事情還不明朗,也不知道到底怎麽迴事呢。


    要是劉海中真跟敵特有什麽牽扯,給劉海中站台的,被扒了一層皮都算是輕的。


    等劉海中哆嗦著從保衛處走出來的時候,廠裏已經下班了,大部分的工人已經離開了廠子,隻有少數工人稀稀拉拉地往外走。


    劉海中唉聲歎氣,也不知道這一天沒工作,車間是怎麽給自己算的,但也隻能明天上班再問問車間主任,現在隻好先迴家了。


    劉海中拖著酸痛的身子慢慢地往家走,因為從保衛處出來的時間就比平常下班晚了一點,加上渾身酸痛走不快,劉海中到家也比往日晚了半個小時左右。


    等劉海中走到後院的時候,他媳婦朱秀英一直在門口著急地張望著,一見劉海中迴來了,趕緊跑上前去:“老劉,你終於是迴來了,家裏出事了!”


    劉海中正要問家裏出什麽事了,被朱秀英拽著快走了兩步,疼得他嗷嗷直叫。


    “你慢點慢點!疼死老子了!”


    朱秀英趕緊鬆開手,驚道:“老劉,你怎麽了!?”


    劉海中滿臉火氣地道:“怎麽了?!還不是有王八蛋瞎舉報老子,說老子是敵特,害我被保衛處審了一整天,才剛剛放出來!”


    朱秀英聽到敵特這次,嚇得渾身一哆嗦,畢竟之前‘敵特’就是出自他們這個院子,跟敵特牽扯在一起的易中海是什麽下場他們也是親眼見到的。


    此時朱秀英看著劉海中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奇怪起來:“老劉,那你沒事了吧?”


    劉海中被保衛處招待了一天,心裏可憋著火呢,現在看到媳婦這古怪的眼神,他一天的怒火終於是找到了發泄之處,揚起右手,正手反手扇了朱秀英兩個耳光,罵道:


    “你個豬腦子的東西!老子要是有事保衛處能放我出來嗎?!”


    “你是不是早指望老子去死了?!”


    自劉光福分家搬出去之後,劉海中少了一個出氣包,但生活越發不順,脾氣越發暴躁,打老婆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朱秀英心裏自然有怨氣,但也不敢反抗,說到底能力決定了話語權,朱秀英半輩子都是家庭主婦,沒有自己出去賺錢養活自己的能力,必須要依靠劉海中才能生活,所以此時心裏再怨恨也隻能忍著,低聲說道:“沒有,我也是擔心你啊,老劉。”


    劉海中看著朱秀英害怕聽話的樣子,心裏總算找迴了幾分平衡,手又不由自主地背到身後去了。


    “你剛剛說家裏出了什麽事啊?”


    “哎呀,是光齊,他今天迴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看著肯定是被人打了,我叫他去醫院看看他又不去,我讓他報警他也不報,老劉,你快去看看怎麽迴事吧?”


    一聽是劉光齊有事,劉海中心裏也急了。


    雖然劉光齊如今的人生在別人看來已經變成了垃圾,但對劉海中來說,相比起不爭氣的劉光天和把他氣得肝疼的劉光福,他最喜歡和關心的還是隻有大兒子劉光齊。


    一瞬間劉海中好像渾身都不疼了,麻溜地跑進屋裏,嘴裏大喊:“光齊!光齊你怎麽了?!”


    進臥室一看,劉光齊正坐在床上抽煙呢,腳邊掉了一地的煙頭,看著已經抽了快兩包了。


    劉海中上前一看,見劉光齊臉上、脖子上、胳膊上全是淤青,額頭上好像還被人打破了,見了紅,現在血都凝固了,但看著還是有些嚇人。


    “光齊,你這是讓人給欺負了?!走!爸帶你去報警,去找保衛處!一定要把那些人抓起來!”


    劉海中抓著劉光齊的胳膊就要出門,找人給自己的大兒子伸冤,但劉光齊卻用力甩開了劉海中的手,咬著牙,低聲說道:“還找保衛處啊!?再去找,咱們一家就都要完蛋啦!”


    劉海中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好半晌才呐呐地開口:“光齊……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劉光齊把煙頭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低聲說:“你不是想知道我這傷是讓誰給打的嗎?就是人保衛處找人打的,你現在還帶我去找保衛處,這不是直接去找死嗎?!”


    劉海中一聽劉光齊是被保衛處找人打的,眼睛瞪得老大,自從劉光齊被開除之後,劉海中根本想不到劉光齊還能跟保衛處有什麽接觸的地方,更不明白劉光齊能怎麽得罪對方,幾乎脫口而出:“是保……”


    關鍵的話沒說出口,就被劉光齊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劉光齊下了死勁捂住劉海中的嘴:“你別喊!你這話喊出來我們全家都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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