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的眸底閃過狠戾,她沉聲道:「我們問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是阿婆呢?」


    顧野倏然扭頭盯著她。


    宋離滿臉坦然,胸有成竹。


    ……


    不知從何時起,村裏傳出鬧鬼的消息。


    說是死在河裏的人不安生,在村裏晃蕩,廖翠翠聽得心驚膽戰,恨不得把白青楓綁在身邊,可惜對方是個有家室的,天黑就得迴去,廖翠翠做賊心虛,晚上基本不敢出門,房門緊閉,整個人都差點縮進被窩裏。


    半夜偶爾的敲門聲,都能把她嚇暈過去。


    門外的宋離:「……」


    麻了!


    這膽兒還真是比麻雀都小。


    村頭顧家老宅。


    白青楓本想著迴家陪顧小梅,誰知道半道被顧槐給拉去喝酒,遲遲的不能迴家。


    顧長風因為村裏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就連晚飯都沒迴來吃,朱蕙蘭弄好飯菜後,匆匆地提著籃子給他送去。


    院子裏一時靜悄悄的,隻能聽見遠處的鳥鳴蛙叫,顧小梅恍惚間竟聽見大門被拉開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喊出聲:「青楓,媽?」


    門外無人應答。


    顧小梅下床踩著鞋子,扶著門框往外看去,漆黑的夜色中,一道黑影佇立在大門口。


    她長發如瀑,身上穿著絳紫色的棉襖,滴滴答答地往下滲水,一雙眼直勾勾的盯過來。


    寒意順著尾椎骨往天靈蓋竄,顧小梅狠狠一哆嗦,脫口而出:「沈、沈阿婆?!」


    話沒說完,她匆忙地往後退,腳絆上門檻,整個人往後摔去。


    沉默的『沈阿婆』一步步靠近。


    顧小梅嚇得魂飛魄散,她兩手胡亂的揮舞,整個人驚恐得嗷嗷大叫。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還想咋樣?」


    「有本事你沖我來,把我孩子還給我,阿婆,我求你,把我孩子還給我……」


    一雙冰涼的手摁住她的肩膀,顧小梅瞬間心如死灰,宋離撥開黑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阿婆的死,和你孩子有什麽關係?」


    顧小梅整個人都怔住了,她雙眼猛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盯著宋離,以及守候在院外的朱蕙蘭夫婦、顧野和白青楓等人。


    每個人臉上神情都異常的複雜,顧小梅連滾帶爬地朝著朱蕙蘭去,她嗓t音悲戚:「媽,你們竟聯合嫂子來設計我,我可是你們的親女兒啊……」


    朱蕙蘭的脊背陡然佝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早在顧小梅失去孩子的時候,她作為母親就察覺到不對勁。


    如果真是因為失誤失去了孩子,顧小梅早就發瘋般大哭大鬧了,哪兒會像現在這般冷靜,仿佛壓根就不敢提起這件事。


    白青楓喉結滾了滾,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唇角微微抽搐:「小梅,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宋離一步步走近,讓沉浸在痛苦中的顧小梅失去所有的理智,她厲聲吼道:「我不是故意的,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會摔到石頭上,掉進河裏,天兒太黑,我壓根就沒看清她的臉,誰知道她是沈阿婆啊……」


    「大半夜的,你出去幹啥你……」朱蕙蘭恨鐵不成鋼地狠擰向顧小梅的胳膊。


    宋離沒被情緒影響,她冷冷地盯著顧小梅,質問道:「她不是沈阿婆,那你覺得她該是誰?!」


    第240章 你想把事情鬧大,今日恐出不了這門


    「小梅,我早就和你說過青楓的不對勁,那晚你應該是跟著他出去的吧,卻把阿婆錯認成你臆想的女人,產生糾葛下把人誤推進河中,我很好奇,阿婆為何會半夜出門,除非你懷疑的那個女人是廖翠翠,你質疑她和白青楓……」


    宋離的話還沒說完,顧小梅整個人就全然崩潰,她恨恨地盯著宋離,大吼道:「別說了!」


    「是我,誤殺了沈阿婆的人是我!」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把我這條命拿走便是,算我對不起她!」


    「我和青楓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插嘴!」


    顧長風甩手一耳光落在顧小梅的臉上,他牙關極度咬緊,就連臉頰都止不住的痙攣:「閉嘴!有你說話的時候。」


    顧小梅眼淚簌簌滾落,宋離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態度說不出的冷漠:「如果你還瘋言瘋語,自有警察來盤問你。」


    朱蕙蘭哀戚的盯著她:「阿離,這……」


    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如果可以的話,朱蕙蘭寧願去替她受這個罪……


    「這件事是顧野全權負責,媽,你和我說無用,最好讓小梅把前因後果交代清楚,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可不是她能隨意踐踏的東西,我想要的,是還阿婆個真相。」


    宋離說完解開身上的濕棉襖,扔在地上,頭也不迴的離去。


    顧野皺著眉頭盯著顧小梅,厲聲嗬斥:「起來。」


    他們顧家,還沒出過這種東西。


    ……


    漆黑的星子垂掛在天際,宋離懶洋洋的躺在床榻上,身側的墩墩早就睡得唿嚕聲響。


    推門聲在寂靜的夜中格外刺耳。


    顧野疲倦的身影闖入,看著躺在床頭的宋離,他眉宇舒展,下意識的關心道:「還沒睡?」


    「睡不著。」宋離答得幹脆。


    顧野順勢坐在她的身邊,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肩頭:「放心,我沒有偏頗小梅的想法,等明兒天一亮,就把她扭送去派出所,這些年她在縣城瀟灑自在,性格變得狂妄自大,該被管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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