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無賴,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柏十七手腳被他壓製,一腦袋磕在他額頭,直磕的自己眼冒金星:「就算我是女人,又怎麽樣?」


    聞滔「哎唷」一聲,額頭已經鼓起個小包,他疼的呲牙咧嘴,卻笑的分外開懷:「不怎麽樣啊,就是可以遂了我的心願。我迴去就讓父親跟伯親去提親,我要娶你過門!」


    腦袋疼痛之下,酒意漸醒,柏十七眸色轉冷:「娶我跟你那十七八房小妾勾心鬥角爭風吃醋嗎?」


    聞滔眉開眼笑:「有了你我還要什麽小妾啊?全都送走!」


    柏十七無語的看著他,就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我們能不談私事,來談談公事嗎?」


    聞滔喋喋不休:「你跟那個周王是怎麽迴事?」


    柏十七翻個白眼:「鹽幫都快被人連窩端了,你怎麽還糊裏糊塗的?」


    事關重大,總算聞滔清醒了,被柏十七推開:「你坐遠一點,我們好好說話。」


    聞滔戀戀不舍的鬆開手,往旁邊挪了一點,依舊坐的很近,好像生怕柏十七跳馬車跑了:「你說,我聽著呢。」還想臭不要臉的去拉她的手,被她橫了一眼,才消停了。


    「我這邊得到消息,有水匪窩藏在鹽幫,以我家老頭子跟聞伯伯的交情,不想讓聞伯伯一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所以特意跟著周王殿下過來。你給我句實話,鹽幫到底跟水匪有沒有勾連?」


    聞滔乍然變色:「這是哪個王八羔子的在外造謠?鹽幫怎麽會跟水匪有勾連?」


    「會不會是下麵的人做的事兒,你跟聞伯伯都不知道?」


    別瞧著聞滔在男女之事上浪蕩,在幫裏向來義薄雲天,手底下兄弟們犯事兒了都肯擔著,因此很得人心,用另外一種說法就是護短。


    極其護短。


    誰要說他兄弟不好,他要跟人拚命的。


    今日這話也就是柏十七提起,才沒有當場打起來:「怎麽可能?鹽幫的兄弟們怎麽可能跟水匪有勾連?是,我們也販賣私鹽,打架鬥毆,但從不劫掠過往商船,奪人錢財害人性命。我若是知道了,頭一個饒不了!」


    柏十七對他的話卻並不能全然相信。


    鹽幫人員良莠不齊,數量龐大,若是誠心想要隱瞞聞家父子,也不是沒有辦法。


    「若是你不知道呢?」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他自負厚待兄弟,手底下兄弟也必然與他肝膽相照,對柏十七沒來由的質疑更是心生煩躁:「十七,你也是帶著兄弟們在運河上討飯吃的,難道也是隨便懷疑幫中兄弟?」


    柏十七怕他暴怒,喪失理智,故而語氣極為冷靜:「我不會隨便懷疑幫中兄弟,可是聞滔,如果有目擊證人,又有線索,我必然會清查幫中兄弟並自省,幫內如果隻用義氣說話,也不是長久之計。有時候外部的攻擊並不能讓一個幫派覆滅,再強大的組織隻要內部出了問題,也會導致四分五裂。」


    聞滔好像頭一次認識柏十七,靜靜盯著她瞧。


    柏十七摸摸臉:「瞧什麽?」


    聞滔:「我忽然有點不認識你了,真沒想到你還能滿嘴大道理。」


    柏十七靠著車廂壁,好言相勸:「如果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配合我跟周王暗中查訪。你也知道今年恐怕是多事之秋,能不能熬過去,就要各憑本事了。別覺得我帶著周王來鹽城是給你找麻煩,反過來想,難道不是給鹽幫一個洗白的機會?清查兩淮鹽道的欽差已經到達江南,很快,江南就要變天了。」


    聞滔若有所思。


    馬車到達聞宅,聞滔扶了柏十七下車,她一路與聞滔鬥心眼,酒意居然也醒了個七七八八。


    聞家管事還認得她,到大門口來迎客,笑意殷殷:「聽說柏少幫主來做客,少爺早早派人迴來,讓老奴收拾客房,也送了信給老爺,他也很高興,應該很快就迴來了。」


    柏十七笑道:「有勞了。」


    一行人正站在大門口,等著舒長風扶著趙無咎下馬車,忽然遠處衝來一騎,馬兒到得聞家大門口,去勢太急,騎手勒緊馬韁,馬兒前蹄高高提起,長嘶一聲,才停了下來。


    馬上的人還未落地, 嘶喊聲先響徹耳邊:「少幫主,幫主被人殺了!」


    聞滔如遭雷劈,高聲怒罵:「胡說八道!在鹽城的地界上, 誰還敢對父親動手?」


    柏十七與趙無咎交換個震驚的眼神, 眼見著聞滔已經跨前幾步揪著跳下馬來報信的幫眾要揍, 她連忙上前勸架:「聞兄先別急著打,聽聽他怎麽說?」


    她心裏跟聞滔是一樣的想法:「聞伯伯執掌鹽幫幾十年,怎麽可能在鹽城被人殺了,多半是誤會!」


    那前來報訊的幫眾大概被突發事件嚇傻了, 說話顛三倒四:「……幫主被殺了,帶血的刀就在姓羅的腳邊……幫主被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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