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下官去拜見一下周王殿下?我還從來沒見過皇子呢。」苗崧試探的說。


    羅大爵知道他心中所想,人微言輕,做事謹慎周密,才能在巴宏儒手底下討生活,他也不容易,才有了帶著他來高郵衛所拜見趙無咎之事。


    趙無咎對他嘉勉幾句,苗崧喜不自禁,想起在縣衙裏躲著的巴宏儒,暗中巴不得周王將他為官之事捅到上麵去,說不定能搬離頭頂這座大山。


    目擊證人被傳進來,趙無咎審問過後,按照他所描述的水匪模樣畫了通緝畫像,四處懸賞張貼。


    高郵衛所的軍士們曆來生活艱苦,但好在大家日子過的閑散舒坦,也能勉強混過去。


    沒想到一朝周王從天而降,舒服日子到了頭,全體被拉出來整頓訓練,雖然夥食待遇有所提高,連兵器也是重新訂製,但新式的訓練卻刁鑽辛苦,每日除了負重跑步,爬高爬低,還要被丟進開春冰冷的河水裏遊泳,身後跟著羅大爵與柏十七,外加坐著輪椅的周王殿下。


    第一天訓練這些人都快被練的哭爹喊娘,好幾日下來好不容易有長進,剛剛感覺到一點輕鬆,訓練量又被加大了。


    眾人:「……」


    他們都在私下議論,製定出這套訓練方式的一定不是人,還打賭羅大爵有沒有參與過製定訓練方式。


    此事傳到羅大爵耳朵裏,他索性讓這幫猢猻們死個明白:「新的訓練計劃是周王殿下與柏幫主一起製定的,你們如果對此有異議,不如去找周王殿下分說明白?」


    周王殿下他們當然不敢去找,但柏十七一介漕幫草莽,哪裏就輪得到她指手劃腳了?


    這幫漢子們都比柏十七魁梧壯實,看她如風中細竹,空有身高卻顯單薄,更要找麻煩,訓練的時候逮著周王不在,便擠兌她:「聽說少幫主幫周王殿下製定了訓練計劃,您這麽費盡心力,隻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柏十七十幾歲就跟幫裏的刺兒頭們打交道,知道這幫人都是些老子天下第一的主兒,隻有靠實力才能讓他們閉嘴,她也不說虛的:「既然你們覺得我不夠斤兩,不如劃個道兒出來,比試比試?」


    內中打頭的便道:「我們也不占你便宜,別的都是虛的,既然這個訓練計劃少幫主也有份參與,不如就比這個?」


    羅大爵還試圖壓製:「你們別胡鬧了!柏少幫主每年都去河道上清理水匪,要是把你們丟去與水匪正麵迎擊,就憑你們能打得贏嗎?」


    「那就正好讓我們見識見識柏少幫主的一身本事嘛。」


    柏十七:「少廢話,趕緊挑人來比。既然大家將來是要與水匪決戰,不如就做個實戰演練,一個在水下,一個在船上,比兩次如何?」


    正中眾人下懷,都摩拳擦掌準備讓她吃個大虧。


    正鬧騰的厲害,舒長風推著周王過來了,問明白原因,他堅決不同意:「柏少幫主年前重傷才愈,還是在剿滅水匪的時候受的傷,你們各個身高體壯,如何能跟她比?不如你們自己挑了人組隊互相比試?」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但肉眼可見的大家情緒瞬間低落。


    柏十七堅決不同意:「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我同意了與大家比試,怎麽能反悔呢?這樣大家不都懷疑我是個光說不練的假把勢嗎?不如這樣,由羅大人與周王殿下居中裁決,但是咱們先說好了,我若是輸了往後不再對你們的訓練有任何摻言,但你們若輸了呢?」


    眾人麵麵相窺,最近這些日子的辛苦訓練簡直像噩夢一樣,大家都覺得吃不消。


    「如果少幫主輸了,往後我們的訓練是不是可以輕鬆一些?」


    羅大爵臉都青了,很想把手底下這幫人挨個按在地上揍,但基於周王在場,隻能暫時忍著,周王與柏十七視線相接,見她眸中隱有調皮之色,顯然不止是這幫漢子們想把她按在地下踩,她似乎也對這幫人的訓練效率不太滿意,很想把這幫人按在地上揍,現在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她似乎不太願意拒絕。


    趙無咎:「如果少幫主輸了,往後你們的訓練可以減一部分,但是如果她贏了,往後無論訓練量加多大,你們都必須毫無怨言的執行!」


    眾人歡唿:「殿下說話算話?!」


    柏十七促狹心起,激道:「既然怕殿下反悔,不如白字黑字寫個明白,大家都在後麵按了手印,免得將來反悔。」


    羅大爵的臉上簡直是抹了一層鍋灰,黑漆漆的都快瞧不出底色了:「你們這幫猢猻還有完沒完了?」


    柏十七安撫他:「羅大人不必擔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眾人:「……」狂的沒邊了是吧?!


    一個個「嗷嗷」叫著要按手印,舒長風拿來了筆墨,周王殿下親自寫的契書,大家挨個按手印,最後交上來一邊是柏十七孤伶伶秀氣的拇指印,另外一邊密密麻麻排了大半張紙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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