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更是得意了,掐住薑晚的手上了勁,指甲掐入她細嫩的脖頸,血滲了出來,順著長指甲往下流。


    司燁然追出來想給薑晚送件厚外套,沒成想見了這一幕。


    「薑小姐!」


    司燁然四處張望,最後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子用力丟向女鬼。


    池子時雖然不喜歡他,可也不得不誇一句,他小子的準頭是真不錯。


    一擊正中女鬼的腦袋。


    石頭從女鬼的腦袋穿過,沒有產生半點傷害。


    女鬼分神間被滾燙如岩漿的血燙傷了指頭,猛一下收縮迴來。


    司燁然軟著腿上去扶住了薑晚:「薑小姐,你沒事吧?」


    薑晚的眼底隱去了一抹得手的笑意,裝出慌張來:「我沒事。」


    池子時盯著司燁然扶住薑晚胳膊的手,牙都快要碎了,體內匯聚了力,隻待一舉突破了這個符咒。


    女鬼有些崩潰,血淚滴落下來,掛在臉上:「你為了她,砸我?」


    薑晚適時揪緊了些司燁然的袖口,微顫著的手還有浮弱的氣息。


    司燁然當然是感覺到了,將薑晚護在身後。


    他從不信鬼神,今日信仰被破,直麵女鬼,心中沒有慌亂是假的,可並不能讓他就此亂了神。


    「嗯……急急如律令?」


    司燁然在腦中飛快搜索著遇上鬼了該怎麽辦,打報警電話這一想法快速劃掉,隨後電視劇中常出現的那句話在耳邊響起。


    見女鬼沒什麽反應,司燁然清著嗓子憑著不太明晰的記憶繼續念道:「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快顯靈……」


    薑晚聽他這不熟稔的咒術明顯皺起眉頭。


    「司屹,你不記得我?」說著女鬼就要上手抓司燁然的胳膊,司燁然手一縮就躲掉了,還不忘護住身後的薑晚。


    薑晚眉目淡定地站著,不退不進也沒別的動作,一掃剛才的害怕模樣。


    女鬼怒目切齒:「你是裝的,就是為了從我身邊奪走他?」


    她心底的戾氣已經被全部激起,再待薑晚一點點撥散,這鬼就算是抓成了。


    司燁然將薑晚護得嚴實:「什麽裝的,什麽奪走,這幾日醫院裏的那些人說遇到了鬼就是你吧。」


    薑晚脖子上的傷和田箐脖子上的一模一樣,他當時還沒注意到,事後聽同事說起時才覺得奇怪,剛才總算是解開了迷惑。


    女鬼也是坦然就應了:「是我。她們天天覬覦你,圍著你,不懷好心。」


    「特別是那個女人,我還借她的手教訓了些人。可是她花枝招展,妄想嫁給你。我當然不允許,我要讓那些人知道,你是我的,我們才是良配,要生生世世一起的。」


    女鬼收了指甲,要去撫摸司燁然的臉,被躲過了。


    司燁然厲聲道:「你是鬼,我是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就算你是人,我也不會喜歡一個會欺淩無辜的人。」


    一字字一句句砸在女鬼心上,宛如一顆顆炸彈,將她的心炸得粉碎。


    「不,你當初不是這樣說的,我們在姻緣樹下起誓,要永遠在一起的。」


    「還有,還有這婚服,我們就要成婚了呀。」


    女鬼臉色一變,看向薑晚:「是她,是她奪走你的心。殺了她,你就還是我的。」


    對,殺了她。


    司屹就還是她的。


    女鬼在自我催眠下勾起慫人又詭異的笑容,兩手穿過司燁然掐住薑晚的脖子。


    司燁然驚恐地低頭看著穿過自己的鬼手和眼前麵目恐怖的女鬼,心跳加劇,顱內充血,隨時有可能癱軟暈過去。


    司燁然想起被掐住脖子的薑晚,伸手要推開女鬼,手卻直直穿過,什麽也沒摸到。


    薑晚剛癒合的傷口又被掐出血來,她臉上沒有表情,一絲痛苦害怕慌張也沒有。


    女鬼的勁更大了,卻一直沒看見她想像中的求饒,害怕和慌張。


    倒是薑晚,嘴角扯起一個弧度,隨後手裏的扇子一轉,往前一推,那鬼登時被推出幾米之外。


    女鬼驚愕地低頭看著身前的血窟窿,風從中間穿過去,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


    「你,你究竟是誰!」


    薑晚活動了下有些酸疼的脖子,拂去戾氣,手裏的摺扇往空中一拋。


    摺扇泛著光,躺平成書的模樣,半透明的書頁快速翻動著,嘩嘩作響。


    響聲落,猶如判桌上的醒木,一擊敲入心頭。


    女鬼的膝蓋一軟,差點跌跪下去。


    「你是判官?」


    薑晚在她的震驚中開口:「蘇葉,民國二十三年秋,死於自縊?」


    女鬼淡忘的記憶隨著薑晚的話被重新召迴。


    她死在了被家人強迫成婚的當晚,新郎……不是司屹。


    她生的年代不好,出生時正在改朝換代,孩童起就戰亂連連。那時候家裏收留了好多孩子,司屹就是其中一個。


    「他話不多,腦子靈光,很得父親喜歡,收他作衣缽傳人,教他行醫用藥。我們,兩情相悅,很快就許了婚期。」


    女鬼曲指勾起一縷發在指尖纏繞著,將故事娓娓道來。


    沒能等到婚期前線的戰爭就爆發了,司屹要和她約定等戰爭勝利了就迴來成婚。


    她當然等生等死什麽也沒等到,畢竟,在戰亂的年代一封家書都難以遞交到手裏。但很快那個地方淪陷的消息就傳的全國皆知,她拒絕了家裏安排的其他親事,每日關起門來以淚洗麵,身體每況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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