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太子妃一巴掌甩打在那宮婢臉上,訓斥道:「沒用的東西!魏二奶奶若有事,你全家也不必活了。」


    宮婢本來就因為辦砸了主子交代的事情而惶恐,又挨了一巴掌,立即就跪了下來。


    「奴婢該死!是奴婢沒把事情辦好。」一邊說著,那宮婢就開始抬手扇打自己,「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害了魏二奶奶。」


    「夠了!」太子妃製止,「現在打自己又有何用?本宮問你,魏二奶奶是怎麽落水的?你不是一直跟著的嗎?」


    那宮婢如實說:「天色晚了,奴婢提著燈籠走在前頭,魏二奶奶跟在後頭。奴婢聽到水聲轉頭後,魏二奶奶已經落入水中了。奴婢……奴婢該死!」


    「你是該死!」太子妃十分嚴肅,「但此刻卻不是時候,留著你一條賤命,等找到魏二奶奶再說。」


    太子妃拂袖而去。


    帝後得知此事後,自然是要派禁衛軍去尋人的。顧旭正好就在,主動請命前去找人。並保證,活會找到人,死會找到屍首。


    陛下還沒說話,皇後卻率先準了。


    得了皇後的懿旨,顧旭立即帶著人出了宮門。宮內的那條河是流向宮外的,又與宮外的護城河相匯,一直流向城外。


    顧旭帶著人走後,皇後留下太子妃說話。太子妃知道自己事情辦砸了,垂著腦袋立在皇後身邊,也不敢多言。


    此番魏二奶奶若是安全無礙還好,若是真出了事兒,不說她自己心中會不會因此愧疚一生,就說那魏家、魏昭,鐵定是要與東宮為仇的。何況,算計她,也並非自己所願。


    皇後看了眼太子妃,倒也沒譴責她什麽,隻歎息一聲說:「事已至此,那個丫頭,不能留。」


    皇後口中的那個丫頭,說的就是太子妃跟前的那個宮婢。太子妃到底還年輕,心沒那麽狠,手腕也沒有那麽硬,聽得皇後說要下殺手,正要求情……


    外頭,匆匆走進來一個姑姑。姑姑是皇後跟前的老人了,走近了後,在皇後跟前跪了下來。


    「春意投河自盡了。」春意便是那宮婢。


    太子妃花顏失色。


    皇後倒沒什麽反應,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預料中一樣。隻朝那姑姑揮了揮手後,才說:「這個丫頭還算聰明,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自己投河自盡,也省得本宮下手。」


    太子妃還有些走神,沒接話。


    皇後看了她一眼說:「你也不必擔心,要做大事的人,怎麽能為這些瑣事絆住腳呢?不說那魏二奶奶可能沒事,即便有事,也怪不到你頭上來。」


    「春意死了,沒人知道你的圖謀。」


    太子妃神色恍惚,隻淡聲道:「希望她沒事。」


    葉榕便是再會水,也不可能由宮內遊至城外去。所以,疲憊了後,索性就順著水流往下遊飄。


    當時第一時間沒有躥上岸去,是因為她察覺到了不對勁。明顯有人推她她才落水的,所以她想知道躲在暗處的人的陰謀。後來,就見顧旭跳下來了。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所以她猜度著,或許害她的人不是真的想她死,而隻是希望通過她跟顧旭的那點過去而引起魏顧兩家的不和。


    葉榕雖然心中不再恨顧旭,也沒那麽執著想顧家遭殃,但,她也不可能會願意再跟顧旭有什麽牽扯。何況,此番還是明白知道有人在算計的。


    到了夜裏,水流湍急了些。葉榕半道順手撈了根木樁子,就抱著木樁昏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她身在了一戶農家。


    此刻已經是後半夜,但是天還沒亮。屋裏陳設十分簡陋,屋子也閉塞狹小,葉榕目光幽幽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靜坐在床邊的錦衣玉袍的男人身上。


    男人秀雅挺拓,原本雅質溫和的臉上此刻盡是疲憊與嚴肅。原本溫潤的眉眼染了淩冽的寒霜,薄唇緊抿,麵含慍怒,一副不太好說話的模樣。


    「二哥?」葉榕靜靜喊他一聲,感動又心動,但她並沒有失禮的一下子投入他懷裏,而是矜持的撐著身子坐起來,轉移話題,「這是什麽地方?」


    「京郊的一處農莊。」他迴答。


    他語氣還算好,如往常一樣,沒什麽變化。


    「我怎麽會在這裏?」葉榕並沒有失憶,她知道發生了什麽。


    在魏昭麵前她沒什麽不能說的,就把一切如實說與他聽道:「昨兒是有人故意推我落水的,我也差不多猜得到是誰指使的。」


    又好奇魏昭怎麽在這裏:「二哥不是在衙門裏忙嗎?」


    「衙門裏再忙,但也有下值的時間。」他斂去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此刻嚴肅的樣子,倒像一個長輩,「你出了事,外麵禁衛軍到處在尋人。娘跟湘兒也很擔心你,不過,我已經差了人迴去報平安了。」


    葉榕此刻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禁衛軍的人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得到人。魏昭一個普通的世家子弟,若是輕鬆就尋到了人的話,想必肯定要惹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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