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千言萬語道不清心裏的複雜,是內疚,是後悔,是感動,亦或是無法明說的感激,顏柯已經理不清楚了,她隻知道,虧欠的又多了好幾分。


    顏柯擁著父親,擁了許久,顏父忽然道:“想去就去吧!呆在這裏也沒用,睡不著也難受,明早還得頂著一個黑眼圈!”


    “爸?”父親這是要趕她走去哪裏?


    麋鹿般的眼流露出的迷茫讓顏父生出不舍,“我知道你擔心他!既然家裏睡不著,那就去吧!你媽、陽陽、果果不用擔心!有我呢!”


    顏父一口保證,顏柯這才明白父親的意思,他是同意她去找顧掣峰了?同意她迴公寓了?心雀躍不已,燦爛的笑容終於在遺失了多日之後重新被找迴,內感動如潮,密密麻麻將她圈緊。


    她忍不住再次擁緊了父親,“爸,謝謝你!”


    “讓老李送你吧!路上小心些!”


    “嗯!知道了!”


    顏柯應著,步伐似乎從沒有那麽輕快過,天上的明月四周布滿了烏雲,時不時地遮住月輝,她卻覺得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能被親人原諒,能被親人祝福,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望著顏柯消失在黑暗處的身影,顏父的笑落下些許,拳頭捏住了又鬆開,反複幾次,終是鬆開,顯不出年齡的臉上,這一刻出現了類似於蒼老的神情。


    “顧掣峰,為了我的女兒,這一次,我選擇再次相信你!如果,你膽敢讓她再受到一絲傷害,我絕對讓顧家支離破碎!”


    這一次,他不再為難他們,他隻是一個希望女兒幸福的父親!


    **


    夜晚,城市燈火輝煌,燈紅酒綠的夜生活剛剛開啟。


    顏柯坐車從顏家迴到公寓,整層樓的燈光都積聚在了眼前,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反射出柔和的光線,卻照不亮她心中的黑暗。


    安安靜靜的樓道,預示著這裏隻有她一人,顧掣峰沒有迴來,她知道這二十八歲生日她又得一個人過了。過去的幾年,她還有孩子陪著,今晚,真的隻有她一個人了......


    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是最害怕孤單的,形單影隻的世界她最熟悉,但在那最熟悉的地方,她卻依舊找不到歸屬感!


    過去的那些歲月裏,她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孤獨,但她錯了,因為沒有人能夠真正習慣孤獨,。et


    她始終是貪心的……


    十年前,她遇上了他,從以後的十年,她都擁抱著孤獨和思念;十年後,他心裏好不容易有了她,她卻還得獨自承受著這份孤獨,心無法不酸澀,卻又無可奈何。


    這也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輕輕的翻了個身,鼻尖觸碰到旁邊的枕頭,屬於顧掣峰的氣息一絲一縷的鑽入鼻孔,進入肺腑,不安的心悄然安定了不少。


    他到底什麽時候才會迴來呢?


    睜開眼,看著暈黃的燈光將室內照得溫暖無比,她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薄被,手指無聊的撥弄著床頭的燈,腦子似乎紛紛亂亂,又似乎一片空白。


    此刻,這公寓好像她的秘密基地,她可以大聲的笑,放心的哭,也可以什麽都不做,懶惰的躺著,不用麵對父母強顏歡笑,不用害怕疾病的困擾,也不用再扮演一個恩威並施的慈母。


    她就是她,她不再是任何人的誰,她隻是她,一個等著丈夫歸來的女人。


    這地方,哪怕,他不在,聞到屬於他的一絲氣息,她都覺得無比滿足!


    趁著床頭燈微弱的燈光,她可以看見擺放著的手表正滴滴答答的走著,已經十一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她就要進入二十九歲了。


    十年前的今天,她傷逝了自己未曾開花就已經凋謝的暗戀;十年後的今天,她躺在她最愛的男人的床上,想念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他和她之間有過哭,也有過笑,即使哭比笑多,但她依舊很開心!至少她的人生沒有留下一絲遺憾,哪怕下一秒……


    “呃!”


    腿部忽然一陣刺痛,拉扯的感覺猛然襲來,攪亂了她正在思考的思緒,口中不可抑製的發出一聲呻*吟。


    “啪!”


    床頭燈忽然熄滅,臥室瞬間陷入黑暗之中,眼前如同被人蒙上了一層黑色的帷幔,明亮的眼睛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心,一陣恐慌。


    “啊!”


    腳痛與心的恐慌同時襲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黑暗中一道暗影已經朝床鋪的位置撲了過來,強大的力量製住了正欲移動的她。


    她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驚人的重量讓她動彈不得!


    身上冷汗涔涔,她不敢再動,腦子裏混亂得無法思考,各種可能性席卷了她的思緒,她沒有一絲理智來思考自己究竟該怎麽辦?


    誰?壓製著她的到底是誰!他想幹什麽?


    越想越覺得可怕,這一小區住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能來闖進這裏來的也必定不是一般的人,難道是要來偷東西嗎?


    可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腳又抽著筋,她能幹什麽?難道要敞開大門讓他拿?


    黑暗中,她看不清來人的麵貌,卻可以清晰的知道壓著她的必定是一個人,一個男人!強而有力!


    且不說她的腳現在還痛著,手腳均被他擒製著,就是放開她,她想她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打過他!


    深深地吸著氣,壓製住內心的害怕,拚命的勸自己冷靜下來,然她鼻腔裏嗅到的全是一身悶濕的酸臭味,眉頭一皺,腦子裏又思索起來,他到底是什麽人?


    腳上抽筋的疼痛還在繼續,然唇上卻忽然傳來劇痛,比腳上的抽搐還痛!


    漸漸的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驀地瞪得老大,他竟然咬她!


    這個認知讓她心底的怒火驀地升起!誰知,她不過是呆愣了一秒,唇上又暖了起來,她腦子瞬間一片空白,蒙得再也無法冷靜思考,甚至忘記了腿上的抽搐,隻知道把雙手拚命地往他身上招唿,掙紮、推攘,不停的捶打。


    她還從來沒想過竟然敢有人強吻她!


    莫非這人不是劫財的,而是劫色的??


    “嗯……嗯……混……蛋……”


    那人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壓製她壓製得更緊!


    唇齒相撞,她努力的想推開他,想大罵一句,然力量實在是有限,破口而出的罵聲都變成了斷斷續續的誘人低吟,而她自己卻無所知覺。


    黑暗中,那人仿佛冰冷的一笑,剛抬起的身體又重新被壓了下去,他伸出一隻手將她的雙手輕易擒住,另一隻手則從薄被下探進,往她細膩的肌膚上滑去……


    身子猛然被侵犯,冰涼的觸意讓她渾身一個激靈,全身變得僵硬無比,可那人卻繼續動作,不管不顧。


    靈活的舌尖在她的口腔裏肆意翻攪,洗刷著她齊整的貝齒,津液相互傳度,濃烈的男性氣息將她緊緊包裹,不是她所認為的惡臭,不像他身上發腐的酸臭,而是一種清冽,帶著屬於他的清冽。


    眼眶一熱,心裏咒罵了兩個字“混蛋”!


    笨拙的舌頭受到鼓舞,忍不住跟隨著他一起舞動,身上的男人忽然一愣,停頓了一秒,隨即如狂風暴雨一般的吻再次落下,讓她逃無可逃!迴應、嬉戲、追逐,像兩條糾糾纏纏的蛇在一起溫情的纏綿。


    男人的手不自覺的鬆開壓製著她的手,同在她身上放肆撫摸的手一起,緊緊的將床踏上嬌小的身子擁抱在懷。


    而顏柯的推拒也變成了緊擁,毫無顧忌的摟住他的脖子,放縱自己將連日來的擔驚受怕一一傳遞給他。無論是之前亦或是之後,兩人唇角間始終沒有放開,如同在沙漠裏找到了水源的人,饑渴的飲著甘冽的泉水。


    溫熱的氣息漸漸濃烈,粗重的喘息迴蕩在寂靜的暗夜之中,格外的清晰響亮,無聲的淚水隨著眼角漸漸流淌,落進了他的掌心,卻讓他猛然製止住了侵犯的動作。


    疾風驟雨般的吻消失,再次落下的是溫柔的低喃,每一下都伴隨著一句發自內心的“對不起”。黑暗中,他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淚,那淚放在舌尖,苦澀濕鹹,像濃硫酸一般腐蝕著他的一向堅固如鐵的心。


    顏柯看著他,看著他溫情無比的動作,淚水卻是止不住,腳上的抽搐帶來的劇痛她忘了,黑暗帶來的害怕她忘了,外麵的風風雨雨她忘了,這一刻她隻想溺死在他的懷裏。


    無論他怎麽吻,那淚水依舊如泛濫的泉水,顧掣峰無奈,剛伸手要開燈,一直摟著他脖子的手卻忽然鬆開他,製止了他的動作,“別開燈!”


    低柔的聲音如同夜間打落在葉片上的春雨,滋潤了大地萬物,更重要的是,她重新摟住了他的脖子,還把頭親密的靠在了他的頸邊,讓他再也沒了去打開燈力氣。


    手抱住她,一下一下安撫著她,輕笑道:“不是怕黑嗎?怎麽不讓開燈?”


    “不許開燈!”她咕噥了一句,頭微微蹭了蹭他的脖頸,又道:“讓我抱一抱你,一下就好。”


    她開始真的以為是小偷闖了進來,治安那麽好的區域,保全係統那麽完善的公寓,還有人能無聲無息的闖進來,真是不簡單。


    再者,人一來,不是去家裏翻東西,而是撲上床就把人逮住,還肆無忌憚的侵犯,要麽就是這男人腦子有病,要麽就是饑渴到了不擇食的地步!


    綜合以上條件,符合這麽個條件的,在她的認知裏隻有一個人--顧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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