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疤哥一直在看戲,背著手嘲諷道:“他不是一直拄著個拐棍麽,你瞎啦?”


    說完他也踢了我一下:“行了,你是新來的,這個事兒你得給老金道個歉,他說的你得聽。”


    疤哥說話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依然舉著手給陳小花喝水,等得疤哥臉色都有點兒不好看了。


    “我他媽說你聽沒聽見?”


    這下正好陳小花也喝完了,我甩甩手上的水點頭說道:“行啊,沒問題。”


    我轉頭看向一邊抱著腳的老金:“不好意思啊,水這麽珍貴,你才喝那麽兩口。”


    老金呲牙咧嘴地放下腳又在地上跺了兩下,指著我就罵道:“畜生喝個球的水,我就該一腳給你踹吐了。”


    我點頭應和:“啊好好好對對對,你喝你喝。”


    說完我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了過來,他本來就沒防備,力氣更是不及我,如今被我這麽一扯直接趴在了地上,我一把按住他後腦勺把他按在了水坑裏,讓他一整張臉都浸了進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別人反應過來的時候老金已經在“嗚嗚”地掙紮了。


    這下疤哥急了,伸腳就要踹我,“你他媽要造反啊?”


    我一把捏住他的小腿把他推了個踉蹌,沉聲喝道:“你最好像剛才一樣站在旁邊看戲。”


    旁邊的人還想動手,我直接抬腿掄在其中一個人的腿上,大家骨頭對骨頭,我也沒蹬他,結果這個人登時鐵青著臉色躺在地上抱著腿打滾,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是你們讓我道歉的嗎?他不好意思喝水我就幫他多喝一點,你們有什麽不滿意的?想讓我喂你們就排隊。”


    說完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扯起老金的後脖領子把他甩在了地上,他明顯是嗆了水,一起來就拚命地咳嗽,鼻涕都流出來了,咳著咳著就要吐。


    他兩眼布滿了紅血絲,咳得血管都冒出來了,他緊盯著我還要爬起來,我則是走過去慢慢踩在他的手上。


    老金悶哼一聲,旁邊那個小個子的男人一直沒動作,這時候突然拔出一把刀就衝了過來,他眼神毒辣一言不發,我晃身躲過他的匕首,隨後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同時左腿掃了出去將他抓著匕首的手夾在腿彎裏。


    他疼得“嘶”了一聲,手上還試圖用刀割我的大腿,可惜,割不動。


    我使勁兒向下一跪,膝蓋抵在了老金的後背,而小個子男人也疼得放開了匕首,他半跪在地上怎麽都拽不出自己的胳膊。


    我拍了拍他倆,又看看周圍的其他人:“想迴去告狀啊?可以啊,就說你們這麽多人打不過一個瘸子,看看你們老大怎麽想,是心疼呢還是覺得你們沒用呢。”


    說完我拍拍衣服站了起來,把那兩個人扔在了一邊,“你們應該知道他們讓我獵一隻駱駝,說白了就是想看看我的本事。”


    我指了指老金他們幾個負傷的人:“我運氣好,第一天就碰見幾隻駱駝,一隻溺水的,一隻斷手的,還有一隻斷腿的,小是小了點兒,但三個總能頂一個了。”


    我拍拍褲子上的灰,認真盤算著:“我一個人能打三個,吃得也就是一個人的量,怎麽想怎麽劃算,疤哥你說是吧。”


    疤哥瞪著我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疑惑地看著他:“咋了,你覺得我能頂四個?”


    疤哥臉色有點兒難看,嘟嘟囔囔地說:“三個三個那就三個,你問我,你問我,我我我肯定說三個。”


    我嘿嘿一笑:“三三三三個~疤哥啊疤哥,好名字。”


    還有一個人站在後麵一聲不吭,假裝看四處的風景呢,我看他們神色各異也不在乎:“走吧,迴去吧,想告狀想幹嘛的也得先迴去再說。”


    說完我就跟陳小花自覺地當起了領隊,今天的路我已經認識了,他們愛走不走。


    可我剛準備領著陳小花迴去,這崽子突然原地一蹦領著我就跑,我也不是傻逼,見狀二話不說就跟著跑,等跑出去才迴頭看了看反方向,隻見遠處的一大片鹽湖淺灘迅速幹涸,而周圍的湖積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龜裂,那一整塊區域就像病毒蔓延般快速成為一大片鹽殼地。


    這鹽殼地看起來簡直就是寸草不生四個字的具象化,當然鹽灘對人來說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裏飛速流逝的時間。


    後頭的幾個人看我們拔腿就跑,他們也下意識地追了過來,疤哥扯著脖子喊了一句:“快特麽跑啊!沙域來了!”


    這幫孫子跑起來簡直不要命一樣,這塊沙域蔓延地不算快,但這時候我就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薅我衣服,我側頭一看,就見著老金正眨巴著兩個哢巴眼兒暗暗使壞,他一使勁兒就想扯著我的衣服把我拽到後麵去。


    我腳底下步伐沒停,隻是伸手拍了下陳小花的屁股:“撩個蹶子!”


    陳小花跑得正歡實,讓我拍了這麽一下當即就甩起屁股來了個大飛踢,“嘭嘭”兩聲陳小花就送出去兩蹄子,光聽聲音就知道踹得特別結實,果然我就感覺到那隻拽著我的手猛地扯了一下之後就沒動靜了。


    迴頭一看,老金果然捂著腿摔在了地上,臉都憋紅了,而旁邊的人隻是迴頭看了一眼,竟然沒人管他的死活,眼瞅著沙域已經蔓延了,老金想站卻站不起來,但他不敢呆著不動,隻能咬著牙往前爬。


    此時剛剛形成的鹽殼已經碰到了他的腳尖,他嚇得發出一陣嘶啞的尖叫,“救命啊!”


    不過疤哥他們就跟聾了一樣說什麽也不迴頭,他們不管我當然也不會管了,沒跑兩步身後很快就沒聲兒了,我好奇地迴頭看了一眼,卻發現老金的運氣還不錯,沙域的邊緣就停在了他的腳邊,他這會兒正兩手撐在地上狼狽的後退。


    危機解除,疤哥他們幾個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招唿著老金:“坐著幹嘛,過來啊。”


    大難臨頭各自飛在他們看來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見死不救不難,但毫無心理負擔還是得要點兒境界的,這得是多少人命積累下來的黑色默契。


    他們站在那兒等著老金,而我卻在不遠處看見一個人影,他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從我這個角度看不出他周圍的環境有什麽不同,於是我拍拍疤哥,十分禮貌地問道:“疤哥,打擾一下,那個人是怎麽迴事兒?”


    疤哥別扭地看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張嘴說道:“他倒黴,沙域出現的時候他就在最中心,我來的時候他就在了,少說也有四五年了,按他這個情況,估計再有個五六年都出不來。”


    “哦~時間太快的我就不說了,但是像這種流速慢還活著人,有沒有人試著進去救過?”


    疤哥皺著眉想了想:“那沒有,快的慢的都沒人救,誰願意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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