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肯定不是杞人憂天,畢竟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除了我們和王鵬這種倒黴蛋,大部分都是玩兒戶外的愛好者,但還有一撮人是最要命的,比如盜墓和盜獵的,我總感覺剩下的八成都是這種人,普通人才能活幾天呀,早讓他們刀了。


    陶姐聽了我的話緩了一會兒才點點頭,王鵬跟我們說得挺清楚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山洞從來沒出現過沙域,算是最安全的地方,起碼我們可以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我把之前綁在腿上那個烏漆嘛黑的刀給了光頭,“我估計他們明天會帶上我去巡邏,你在這兒可得把他們護好了。”


    光頭也知道現在不是嬉皮笑臉的時候,虎著一張臉點點頭,說實話還挺嚇人的,越看我們越像那個大反派。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聽見有人往我們這邊走,一睜眼就看見那個刀疤臉,他邊係褲子上起了皮的皮腰帶邊招唿我,“走走走,今天走得遠,你們出兩個人。”


    我差點兒笑出來,路遠就得兩個人,怕一個不夠用是吧。


    他叉腰往跟前一站,“你們出兩個,抓緊!”


    我拿著拐棍站了起來,“我去,帶著羊,能不能算兩個。”


    疤哥摸著下巴想了想:“算是能算,它的腿腳我信得過,你能不能行?”


    “……”我沉默了一下。


    “疤哥,我超行。”


    他咂吧了兩下嘴也就同意了,於是我和陳小花加上疤哥,外加另外四個男人就成了今天的巡邏隊。


    臨走的時候我不放心地迴頭看了兩眼,光頭衝我點點頭,陳誌憂心忡忡地跟到了門口,站了很久才迴去。


    陳小花倒是很乖,一路上貼著我亦步亦趨的,我倆走在最前頭,疤哥在我身後偶爾吆喝兩句:“前邊往左,看著地上的石頭沒有?沿著走就行。”


    我按照他的指揮去看路邊的標記,我停下陳小花也跟著停下,疤哥忍不住問道:“你這羊哪兒來的?這麽聽話,羊這東西可都是強種。”


    我腦子轉了轉,隨口迴複了兩句:“死人堆裏撿的,這羊邪性,我們也不敢惹,羊角上沾過血,一不高興就黃角進紅角出。”


    我本來想著這麽說他能讓他們別有那個亂七八糟的想法,可是疤哥愣了一下以後哈哈大笑:“那敢情好,就該跟我們混,哪個不是死人堆裏出來的。”


    另外四個人高聲應和兩聲,跟一群野人似得。


    我沒接話,暗自翻了個白眼兒,忘了這夥人自己就是吃過死人肉的,跟他們扯這個蛋沒用。


    疤哥在後頭絮絮叨叨:“咱們一天也就巡一兩條線,短了巡兩條,長了就一條,今天往西邊走,那邊是湖積台,時間呢,稍微比咱們這邊慢一點兒,差別不大,浪費的時間也少。”


    這片雅丹麵積非常大,我們走了差不多三個多小時才看到邊緣,遠遠的我就見著不遠處的地麵沒有了高聳的土包,反而成了一處處平坦的小矮島,大多數也就一節台階那麽高,沒有矮島的地方是一處處淺灘,水深將將沒過腳麵,稀稀拉拉地長著一些植被,不少地方都泛著白色的鹽花。


    “這就是湖積台啊,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領著陳小花站在這片湖積台的邊緣停了一會兒,疤哥嗤笑著說道:“這都沒見過,以後你閉著眼睛都能知道什麽樣,不過,前提是你得有以後。”


    聽了這話我迴頭看了他一眼,他衝我撇撇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又看了下其他四個人的表情,他們都在看別的地方,隻不過最後那個小個子男人對我旁邊的陳小花一掃而過。


    我心裏“切”了一聲,一群憋不住屁的玩意兒。


    這片湖積台的標記格外密集,我猜是這地方不太平,不過按照他們的說法但凡出現了沙域應該是很明顯的,尤其是這裏還有不少蘆葦之類的植物生長著,越是有植被的地方就越是明顯,比戈壁和沙漠安全多了。


    我按照標記走了幾個地方,發現這裏還刨了幾個坑,疤哥說那是抓野兔子的,這兒有塔裏木兔,一種南疆的小體型兔子,也是他們的食物來源之一。


    他探頭往坑裏看了看:“啥也沒有,這塊兒不行,你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說著他扒拉了一下地上的草枝子,這草紅枝綠葉,看著也沒什麽特別的。


    “這個叫羅布麻,兔子也吃這個,你看哪片被啃得厲害,就知道哪片有兔子活動。”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能猜到這是兔子的食物,因為陳小花已經下嘴了。


    我也沒製止它,而是問道:“羅布麻不是可以泡茶嗎?那咱們不采點兒?”


    疤哥隨手揪了兩片葉子:“這個季節不好,葉子不嫩,餓不死就不采,要采就采這個。”


    他彎腰從腳底下掰下來一個小珊瑚一樣肉乎的草,聽起來還挺脆生。


    “鹽角,這個大家夥吃得多,有鹹味兒。”


    我心下了然,這地方是個鹽堿地,而那些矮島看起來就是一層厚厚的鹽殼子,那些還沒幹涸的低窪處還能看見水坑,但估計一口下去能把人喝幹巴了。


    我在旁邊采了不少鹽角,而陳小花在旁邊就沒停過嘴,我聽著它在那兒嚼嚼嚼的忍不住照它屁股上錘了一下:“少吃點兒吧你,齁死了個屁的。”


    這時候那四個人一人手裏提了一隻兔子迴來了,看樣子收成還不錯。


    疤哥挺高興,咧著大嘴吆喝:“不錯啊不錯,走,帶你們找水喝去。”


    說著他領著我們朝另一邊走去,那裏的蘆葦格外茂盛,不像我們周圍的蘆葦一個個黃蔫蔫的,我領著小花走在最後麵,看著疤哥扒開了蘆葦叢,這中間的沙土被人為按下去一個凹坑,裏頭蓄滿了水。


    疤哥捧了兩捧喝了個痛快,剩下的幾個人輪流捧著水喝了幾口,雖說山洞裏也有一口井,但哪兒有自己在外頭找的痛快,等他們都喝完了就輪到了我,幾個人退到一邊去看著我低頭去捧水,我先是喝了一捧嚐了嚐,有一點點鹹,問題不大。


    喝完以後我又去給陳小花捧水,這孩子也渴了挺久,吧唧吧唧剛伸著舌頭喝了兩口,旁邊卻突然伸出一隻腳來踹在了我肩膀上。


    手裏清水潑在了地上,那個踹我男人罵道:“人喝兩口得了,你還給羊喝上了,別給臉不要臉,真論起來你們外洞的喝尿還差不多。”


    我動了動被踹的肩膀頭子,不咋疼,我一句話都沒說而是又捧了一捧水鞠到了陳小花跟前。


    這迴我支起左腿擋在了外頭,那個男人一看我這個樣子抬頭又踢了一腳,這一腳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小腿骨上,這要是以前估計我得青一塊紫一塊,不過現在受傷的得是他了。


    踢上我的時候他兩眼瞬間放大,緊接著就抱著左腳開始痛唿:“這個狗娘養的安的是假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阿勒泰恐怖專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羊開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羊開泰並收藏阿勒泰恐怖專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