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彥辭一脈等不住了,他們需要?一個對舒南燭正式開?戰的理由。


    一個能讓他們在明麵上站得住腳、贏得族內支持的正當理由。


    殺害他人血脈,不論在妖族還?是人族,都是滔天的血海深仇。


    舒彥辭把算盤,打到了薑熹這個修為根骨皆低下而對他沒?什麽用處的女兒身上。


    也踩在了阿寶最後的底線上。


    那間?客棧小蛇住得不舒服,阿寶就帶著她在本部城池裏尋了一處院落暫居。


    又一次將?前來刺殺薑熹的妖修斬於刀下,阿寶手持長刀立於薑熹房門口?,指尖微動,數道摺疊陣於頃刻間?覆蓋四周、隔絕聲音。


    房中?的小蛇聞了迷香,仍在昏睡。


    院外有熟客來訪,見到他時,阿寶止不住地冷笑,瞳孔中?浮現駭人殺意:“是舒彥辭?”


    來人掃過地上的十?數道穿著舒南燭手下服飾的屍身,漠然反問:“道君以為呢?”


    “無?羲對我心懷猜忌隔閡,這些消息我剛剛才得知。他要?拿薑熹的命祭旗,栽贓於君凝,好先發製人。”


    真假無?人關心,借個充足的由頭而已。


    舒池直視那人族:“你現在,想殺他?”


    阿寶手腕翻轉,刀刃於月下閃過淩厲的光:“你要?攔我?”


    “我這一脈投效無?羲已久,若讓你殺了他,則前功盡棄。”


    “前功盡棄?你在無?羲跟前,何功之有?”


    阿寶嗤了聲:“你投效無?羲,是因為你無?力與這群姑姨伯叔抗衡爭奪,隻得選一個推其上位,鞏固自己地位的同?時覬覦下一任族長之位。而無?羲接受你的投效,看中?的是你手裏握著的舒雯華留下的東西。”


    姑娘提刀自上走下,嘲弄道:“舒雯華已死,你就如稚子抱金。我若是無?羲,借你之力上位後再殺了你、奪去?你手裏的東西,豈不更好?”


    “舒池,你背地裏做的那些小動作,無?羲當真不知嗎?”


    阿寶上下打量過他,目光定於男妖無?甚表情的臉上,輕笑:“就算之前不知,現在恐怕也察覺到了吧?否則你也不會來這兒。”


    舒池明知有阿寶守在薑熹身邊,若僅擔心薑熹死亡而連累到他的話根本沒?必要?親自來。


    他來到這兒,是挑明了這幾波刺殺的背後之人。


    男妖低嘆,撣了撣長袖:“我有時候,著實羨慕這蛇妖。”


    “道君想說?服我,不如再加些砝碼。”


    玄色鱗片瘋長,舒池垂手而立,眸色涼薄:“就請道君送我一份投名狀罷。”


    “尊上周圍守衛重重,您就算再過勇猛,也終究雙拳不敵四手。我可以幫道君拖延一二,但道君斬殺尊上後,得把尊上的頭顱送交給我。”


    “薑熹不過是個金丹期的雜血,無?人在意她的去?處。我會將?她送迴邊緣城池、給她定居之所,亦不再加害於她,如何?”


    夜晚的風不算大,卻極擾人心神?。


    阿寶闔眸片刻,繼而掀開?長睫,冷靜道:“立天道誓,我替你取來這份投名狀,你保薑熹平安活著、遠離紛爭。”


    “若違誓,萬鬼噬心,魂飛魄散。”


    騰蛇長老扯了下嘴角:“道君,我僅是個小小的長老,隻能保證盡力讓她活著、不對她下手,倘若薑熹未來自己要?參與紛爭或因旁事受傷,那我可就管不了了。”


    “我的命與她綁在一起,我自然不希望她死,可您得明白?世事無?常的道理,莫要?如此為難我。”


    人族的姑娘瞥過他,倒也不曾多加糾纏,隻另加了條件:“將?騰蛇族的上等傳承給她。”


    上等傳承,就是純血才能修煉的功法秘籍。


    舒池沉吟:“這個……可以。”


    一個雜血,就算練了上等傳承,又能怎樣?


    兩日後,騰蛇族長老舒池暗中?前往大妖君凝的領地拜訪,言及無?羲窺覬生母勢力、欲加害於自己,誠懇道願投效尊上、誓死為其剷除敵手,隻求她保全自己與母親所留一脈。


    第四日,阿寶在舒池的掩護下帶著小蛇離開?本部,返迴騰蛇族外圍城池中?,那邊,有一間?由舒池提供的院落作為薑熹未來的定居之所。


    “我們為什麽要?來這兒?”


    薑熹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才見到生父,還?沒?緩過神?,就又離開?了本部。


    阿寶背著手慢悠悠參觀這間?嶄新的小院落,圍著房子轉了好幾圈,撒魚食一樣偷偷撒下一堆陣法:“你不是不喜歡那兒嗎?那群純血也確實是眼高於頂,看得我都難受。無?羲據說?要?跟另一個大妖開?戰爭奪族長之位,我怕你留在那兒會被?牽扯進去?,幹脆就把你帶出來嘍。”


    消息極為滯後的小蛇聞言一呆:“無?羲要?跟別人開?戰了?”


    阿寶布好陣,拍了拍手:“對啊,都傳遍了,你天天悶在屋子裏也不出去?轉轉,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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