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昨晚那次刺殺,楚昊深切感受到來自二皇子的濃濃殺機。


    僅靠他個人對抗二皇子,沒有絲毫勝算。


    那麽,加上五皇子成殷的庇護呢?


    就像昨晚,如果不是五皇子提前派人保護了他,早就死透了。


    可惜,楚昊不相信成殷。


    也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到成殷手中。


    成殷之所以拉攏他這個小卡米拉,無非就是要利用他對付成謹罷了。


    可一旦成謹不顧一切也要除掉他,為了自身利益,成殷會不顧一切出手保護他嗎?


    顯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他就隻能想辦法拉成殷上賊船了。


    他一直信奉前世看過的一句話。


    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


    暫時無法解決,那就想辦法把這個麻煩擴大,大到其他人一起幫你分擔這個麻煩!


    成殷勢弱,卻又放不下皇儲之位的誘惑。


    若想反擊,隻能占據道德製高點,給自己贏得反擊的時機。


    楚昊也正是利用成殷這種心態,送過去四個大字。


    結果的確起到了預料中的效果。


    同時,楚昊也達到了他真實的目的!


    成殷的反擊,必然會引起成謹的警惕。


    從今以後,對於成殷的防範甚至打擊,絕對要比想象中更為猛烈。


    如此一來,唇亡齒寒,成謹再對付他時,成殷還會袖手旁觀嗎?


    ……


    成殷剛剛大婚,就主動提出就藩,同樣讓弘業帝頗為意外。


    然而,更讓他意外的是,成謹居然立馬出言反對。


    “謹兒,殷兒想外放就藩,合乎禮製,你卻提出反對,說說你的理由。”


    合乎禮製?


    莫非父皇真的有意讓五弟就藩外放?


    不可能!!!


    成謹瞬間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沉聲迴道,“按製,五弟及冠,的確應該外放就藩。


    但父皇年事已高,如今身邊僅有兒臣與五弟侍候,這個時候豈能再讓五弟離開?


    更何況五弟一向體弱多病,外放就藩,兒臣實在擔心,還望父皇明鑒!”


    語氣之悲切,殿內群臣無不動容。


    就連成殷都有些感動了。


    話音剛落,工部尚書謝友華隨即出班。


    “啟奏陛下,臣完全認同二殿下的看法。


    我朝以孝立國,如能讓兩位殿下都留在京城,侍候陛下於左右,更能彰顯兩位殿下一片孝心。


    還望陛下體念二殿下一片孝心,以及對五殿下愛護兄弟之情,答應二殿下所請。”


    謝友華說完,更多大臣相繼附和。


    “臣附議。”


    “臣附議。”


    弘業帝伸手虛抬,“眾卿平身。”


    再次看向並肩而立的兩位皇子,弘業帝老懷大慰。


    “殷兒提出請藩,雖然合乎禮製,但謹兒所言也不無道理。


    殷兒本就體弱,實在不宜這麽早就藩,還是繼續留在朕身邊吧。


    就藩一事,暫時擱置。”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目的達到,成殷表麵沉靜,心裏卻難掩興奮,迴府之後,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呂慧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呂慧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反而麵露愁容。


    “父皇恩準我不必就藩,說明皇儲之位,孤王也有爭奪機會,呂先生如此表情,莫非有什麽不妥嗎?”


    呂慧仍然愁眉不展,緩聲說道,“殿下能留在京中,的確有與二殿下爭儲的機會,自然可喜。


    可如此一來,殿下可就明確站在了二殿下的對立麵上,以後再想韜光養晦,恐怕已經不可能了。”


    成殷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難怪!難怪下朝之後,孤王發現二皇兄目光有些兇戾。”


    呂慧憂心忡忡道,“屬下擔心的還不止這個。”


    “還有什麽?”


    “主動請藩一事,是楚大人獻計給殿下的。屬下擔心的是,這本就是楚大人提前就設好的計謀,雖然讓殿下如願留在京中,但同時也讓二殿下提前對您產生了敵意呀!”


    經呂慧這麽一提點,成殷恍然大悟,“不錯!誠如先生所言,這個楚昊的心思可就太歹毒了!”


    “殿下不必過於憂慮,這些也隻是屬下的一點猜測而已,或許並非如此。


    倘若屬下猜測有誤,因此而疏遠了楚大人,於殿下來說,損失可就大了。


    殿下如今與二殿下之間的矛盾即將公開化,這個時候再憑白放棄一位大才,殊為不智。”


    成殷皺了皺眉,“與其在這裏胡亂猜測,不如把楚昊找來,當麵問問他,再作決斷!”


    呂慧聞言眼前一亮,拱手施禮道,“殿下所言極是,屬下不能及也。”


    既已決定結盟,成殷派人相召,楚昊哪敢耽擱,第一時間趕到。


    看到成殷與呂慧二人臉上表情不對,楚昊微微一愣,躬身施禮,“不知殿下叫微臣來,可有什麽吩咐?”


    成殷冷哼一聲,開門見山問道,“孤王問你,你昨夜派人送來信件,讓孤王主動向父皇請藩,是否有意讓孤王與二皇兄對立?”


    這麽快就看出來了?


    呂慧此人也不是太蠢嘛……


    楚昊略微沉吟,繼而點頭,“殿下慧眼,微臣這點小心思,哪能瞞得了殿下您呢?”


    呃——


    這麽痛快就承認了?


    楚昊的反應,完全出乎成殷和呂慧兩人的意料之外。


    “楚大人,你如此算計五殿下,就不怕殿下降罪於你嗎?


    別忘了,你已經得罪死了二殿下,如今又戲弄五殿下,難不成真不怕死?”


    楚昊輕笑一聲,“呂先生說笑了,能活著,誰想死呢?”


    “那你還敢如此算計孤王?!”


    迎著成殷那盛怒的表情,楚昊收起笑容,淡淡迴應,“說算計殿下,這話重了。


    當然,如果殿下一定要因此而怪罪微臣,甚至殺了微臣,微臣無話可說。”


    成殷眼中寒光一閃,沉聲道,“給孤王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很簡單,微臣與二皇子之間,不死不休。”


    “為求自保,微臣隻能想辦法,弄死他!”


    叭嗒——


    呂慧手中茶碗落地開花,而他本人則瞪大雙眼,原地石化。


    成殷同樣驚呆了。


    知道楚昊與成謹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可知道是一迴事,說出來卻是另一迴事。


    “瘋了!”


    “當著孤王的麵,妄言弑殺當朝皇子,你有幾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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