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二皇子府中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廢物!”


    “全都是廢物!”


    “連這點事都做不好,孤王養你們有什麽用!”


    吱呀——


    書房門被推開,謝氏衝著四名黑衣刺客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多謝王妃,屬下告退。”


    成謹按下怒火迎了上去,強顏歡笑,“打擾愛妃休息,是孤王的錯。”


    謝氏輕撫成謹前胸,柔聲問道,“殿下何故發這麽大火?”


    “哼!還不是那個楚昊!”


    “一個螻蟻而已,卻屢次三番與孤王作對!”


    謝氏聞言展顏一笑,“殿下都說了,一個螻蟻而已,何必為這種人生氣傷身呢?”


    “孤王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本想派人將他直接殺了,沒想到五弟卻派人將他救下。


    以為投靠了五弟就萬事大吉了?


    哼!


    孤王遲早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恨!”


    謝氏聞言秀眉微蹙,“殿下切勿衝動。值此多事之秋,倘若殿下因為這麽一個小人物而出了差錯,太不值得了。


    臣妾記得,此人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對付這種人,何必要殿下親自出手呢?”


    成謹歎息一聲,“孤王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


    呂家呂不凡剛剛被父皇提為戶部右侍郎,隻要他出手,整治那個楚昊,輕而易舉。


    為此,孤王托二叔拉攏呂不凡,卻被拒絕了,否則,孤王也不至於想到直接派人刺殺了。”


    “呂不凡……呂七?”謝氏掩嘴失笑,“殿下早點說,臣妾或許能幫上這個忙呢?”


    “哦?”成謹聞言眼前一亮,“愛妃有辦法?”


    謝氏點了點頭,“呂七雖然是呂家謫子,卻隻是個邊緣人物,否則,也不至於到現在才混了個戶部右侍郎了。


    況且,呂家決定支持誰,呂七可沒有半點決定權。


    呂家當初決定支持五殿下,是因為呂家謫女秀娘是真的喜歡五殿下。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


    父皇賜婚,讓五殿下迎娶柳卿卿,呂秀娘不可能成為五殿下的王妃,呂家自然不會再支持五殿下。


    如今朝野內外誰不知道殿下您的聲望,隻要聰明一點的,自然明白該站在哪一方,呂家同樣如此。


    臣妾與秀娘一直關係不錯,隻要臣妾修書一封,言明利害,呂家會知道如何選擇的。


    隻要呂家點頭,縱然呂七再不願意,也不敢反抗呂家的意誌。


    屆時,讓呂七動動手指,拿捏那個楚昊,不是輕輕鬆鬆嗎?”


    成謹聞言大喜,“如此,就有勞愛妃了!”


    謝氏就勢俯身,羞澀低語,“能為殿下分憂,是臣妾本分,時間不早,殿下還是早點安歇吧……”


    事實的確如此。


    世家本就逐利而行。


    如能與五皇子結成姻親,縱然成殷勝算略低,呂氏也會盡其所能提供助力。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


    夫去裙帶關係捆綁,也就意味著成殷無法為呂氏家族興盛提供助力,呂家自然不會再對他有所寄望,轉身投靠成謹,順理成章,沒有絲毫顧忌。


    這,就是世家!


    世上最沒有原則,沒有廉恥的一個群體。


    隻要能夠延續家族利益,反複無常,背叛背刺,信手拈來,絲毫沒有違和感。


    眼看著搭上五皇子便車無望,丹陽呂氏早有示好二皇子之意。


    而謝氏一封書信,正好給他們提供了一個良好契機,沒有絲毫猶豫,第一時間給呂不凡下達了命令。


    而成殷對此沒有半分察覺,第二天一上朝,就主動提出了主動就藩一事。


    “父皇,兒臣既已經及冠納妃,按製請求就藩,請父皇恩準。”


    話音剛落,殿下死一般的寂靜。


    無數道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成謹身上。


    成殷主動請藩,成謹第一反應,就是心中狂喜。


    這說明什麽?


    說明成殷深知自己無力奪謫,主動請藩退讓。


    如此一來,皇儲一位不用爭,自然而然就落在他身上了。


    可當他注意到眾臣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後,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他這個二皇子已經及冠兩年了,卻一直沒有主動提起過就藩,甚至父皇也沒有按製給他封王。


    這就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認定父皇矚意立他為儲。


    可實際情況真是這樣嗎?


    未必!


    否則,兩年多了,為何父皇一直沒有宣布立儲。


    甚至,曾經有一位大臣當殿提出,讓父皇盡早立儲,結果父皇盛怒之下,將那大臣直接處斬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滿朝文武,再無人敢提及立儲一事。


    這也讓原先支持他的一些大臣,出現了搖擺跡象……


    皇子及冠,隻要沒被立儲,按製是一定要外放就藩的。


    可當初他卻沒有主動提及,無非就是存著一絲幻想。


    結果成殷昨天才及冠大婚,今天就主動提出請藩。


    兩相比較之下,他成謹瞬間落了下乘!


    想到這裏,成謹下意識瞄向自己那位五弟,繼而揉了揉雙眼。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今天的成殷和以前有所不同,似乎精神狀態好了不少……


    莫非是因為成殷剛剛大婚,讓他產生了錯覺?


    不對!


    猛然冒出來的念頭,驚得成謹毛骨聳然!


    一直被他忽視,病殃子一樣的五弟,或許是扮豬吃虎!


    皇子及冠不封王不就藩,本就與理不和。


    之前他一直心存僥幸,認為父皇早晚立他為儲。


    現在看來,似乎情況並非如此。


    而成殷卻依製請藩,不管成與不成,必定會在父皇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樣看來,被他忽視的五弟,不但沒有退位爭儲之意,反而處心積慮。


    九五至尊,哪個男人能拒絕這種誘惑!


    五弟表麵裝病示弱,實則斂鋒藏拙,好深沉的心機啊!


    如果真讓他順利就藩,天高地遠,他如何能防得住這個勁敵?


    絕對不能放他離開!


    留他在京,徐徐圖之,方為上策!


    打定主意,成謹當即出班跪倒,“父皇,萬萬不可!”


    “兒臣反對五弟就藩。”


    成殷聞言心中暗喜。


    呂先生果然一語言中!


    隻是,沒人注意到,遠處角落裏,楚昊同樣嘴角微掀,流露出詭異的笑容。


    呂慧和成殷的確猜到了他的意圖。


    可惜,他們隻猜到了其中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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