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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後院,廚房裏。


    君華已照君傾的吩咐將食材準備好放在了廚房裏,君傾此時正在一籃子的瓜菜裏邊慢慢摸索,邊摸邊問阿離小家夥道:“可有想吃的菜?”


    然君傾沒有將小家夥攆走小家夥已經很開心了,哪裏還敢說自己想吃什麽菜,於是隻是乖巧道:“隻要是爹爹燒的菜,阿離都喜歡吃的!”


    君傾不語,隻是停下了手上摸索的動作。


    小家夥看著覺得不對,便小心遲疑地問君傾道:“爹爹,阿離可以說自己想吃的菜的嗎?”


    “嗯。”


    “阿離想吃油炸茄子!”小家夥立刻開心道,可瞧著君傾手上還是沒有動作,小家夥便又變得小心地問道,“爹爹,阿離可以吃油炸茄子嗎?”


    “嗯。”君傾這才繼續朝籃子裏的瓜菜摸索。


    這個時候他的眼盲就極為明顯,隻見他摸到茄子時要反複地摸了一會兒才確定這是茄子,確定了之後才將茄子從一堆瓜菜裏拿出來,放到一旁盛著清水的木盆裏。


    “還有什麽想吃的?”君傾又問。


    小家夥見君傾沒有不悅,便歡心地點自己想要吃的菜道:“阿離還想吃炒豆子,蕈蕈燜豆腐,蒸的芋艿球球,炒的藕片,還有甜甜的地瓜湯!”


    小家夥一開心激動就將自己喜歡吃的菜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完全就沒有想到他說的這些菜君傾會不會做,又能不能做。


    小家夥說完了也依舊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在小家夥眼裏,他的爹爹是無所不能的,除了不能看見他看見大家之外。


    隻見君傾輕扶在菜籃子邊沿上的手微微顫了一顫,這才應了一聲,繼續摸索著小家夥點的這些菜的食材。


    然小家夥說完自己想吃的菜後就跑到了君傾身旁,高高地踮起腳,一手巴在高高的案板上,一手則是努力朝君傾麵前的菜籃子伸去,一邊往裏邊拿出相應的食材一邊道:“爹爹爹爹,阿離幫爹爹拿菜菜哦,阿離看得見,阿離可以幫爹爹拿的!阿離也認得這些菜菜的!”


    “嗯……這是蓮藕,嘻嘻,小華帶迴來的這個蓮藕長得好胖好胖哦!爹爹,阿離把胖胖的蓮藕和爹爹剛剛拿的茄子一起放到了水盆子裏了哦!”


    “豆子豆子,小華把豆子都剝好皮了呀!豆子放在一隻小小的竹籃子裏,沒有和菜菜們放在一起的,阿離把小小的竹籃子拿過來,放在水盆子旁邊,這樣爹爹就可以摸得到了!”


    “豆腐……豆腐在一隻大碗裏!大碗大碗,阿離把大碗推到菜籃子旁邊了哦爹爹。”


    “還有,還有毛毛的芋艿和髒髒的地瓜……芋艿芋艿,地瓜地瓜,你們藏在哪兒了呀,阿離來找你們了哦!”


    “爹爹爹爹,阿離找到芋艿和地瓜了哦!可是它們好髒髒,阿離可以幫爹爹給它們洗幹淨身子的哦!阿離去拿小盆子!”


    “不對不對,阿離還有蕈蕈沒有給爹爹拿到,蕈蕈在哪兒呢?”


    小家夥從站到君傾身旁開始便一直自言自語地叨叨不停,叨叨到這會兒,找不到蕈了,他有些著急地在廚房裏轉來轉去,還努力地跳起來想要看看高高的桌麵及案板上有沒有,卻還是找不到,便迴到了君傾身旁,昂頭看著他,有些委屈地對他道:“爹爹,阿離找不到蕈蕈,蕈蕈躲起來了不讓阿離找到……”


    “我抱你起來你再看看。”君傾說完,隨即在小家夥麵前蹲下了身,同時向小家夥微微張開手臂。


    小家夥眨眨眼,看看君傾的眼睛,再低頭看看他的懷抱,然後開心地撲進了君傾懷裏,君傾抱起小小的小家夥,站起了身,淡淡道:“這般看看可否能看得到蕈。”


    如此這般,小家夥能清楚地看到放在案板灶台及桌麵上的所有東西,隻一會兒,便聽見小家夥歡喜道:“爹爹爹爹,阿離找到蕈蕈了!它躲在最大最大的菜籃子裏邊!被綠綠的豆子們壓在下邊!”


    “可是,可是台子好高好高,阿離夠不著大大的菜籃子……”


    “我來便行。”君傾很快便將小家夥放了下來,以防自己的身子寒著小家夥,君傾不敢抱著小家夥太久,“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小家夥愣住。


    在君傾伸手去摸索拿出蕈時,隻聽小家夥又緊張地問道:“爹爹又誇讚阿離了哦?”


    “嗯。”君傾並未否認。


    “爹爹又誇讚阿離了,爹爹又誇讚阿離了哦!”小家夥這一迴沒有激動地反複問君傾來確認,而是開心地從君傾身邊跑開,跑到牆角裝著芋艿和地瓜的竹筐子旁,一邊從裏邊拿出芋艿和地瓜一邊歡喜不已地重複著這一句話,“爹爹又誇讚阿離了哦!嘻嘻!真好真好!阿離可以給爹爹幫忙的,阿離可以拿芋艿和地瓜去洗澡的哦!”


    小家夥說著,將兩個成人巴掌大的地瓜抱到了懷裏來,高興得根本就不在乎地瓜上的泥髒了他的衣裳,抱了地瓜就噠噠噠地往擺在一旁的大水缸跑去,又是邊跑邊道:“爹爹爹爹,阿離先給地瓜洗澡澡哦,阿離不能到外邊去,阿離就在廚房裏給地瓜和芋艿洗澡,阿離不會把廚房弄得濕濕的!”


    小家夥與君傾說話,總是喜好把自己想要做的與正在做的事情一一告訴君傾,隻因他的爹爹看不見,看不見他在做什麽,所以他習慣了在君傾麵前每做一件事都會乖乖地給君傾說上一遍。


    隻見小家夥說完話後先將地瓜放到了水缸邊的小台子上,而後伸手去拿倒扣在小台子上的木盆,拿過來之後將地瓜放到了木盆裏,隨後又噠噠噠地跑去抱芋艿,將地瓜和芋艿都放到木盆裏後才伸手去拿倒扣在水缸蓋子上的大木瓢,又是努力地踮起腳要從水缸裏舀出水來。


    君華已將水缸裏的水打滿,小家夥隻要踮起腳或是踩在小凳上就能從缸裏舀出水來,但小家夥力氣小,木瓢又太大太重,與小棠園裏的小木瓢完全不一樣,就算隻是小半瓢水,於小家夥來說卻很是沉手,小家夥一隻手根本握不住那盛了水的大木瓢,是以小家夥用了雙手。


    可小家夥就算是用了雙手,他還是握得很吃力。


    隻見小家夥的手抖得很是厲害,他在很努力地將水從水缸裏舀到木盆裏來,眼見木瓢就要移到木盆上邊來了,小家夥的手卻在這時往下一沉,大木瓢撞到了木盆邊沿,雖隻是這麽輕輕一撞,卻讓小家夥顫抖不已的小手失了堅持的這一口力氣,手一鬆,隻聽“啪”的一聲,木瓢摔落在地,瓢裏的水灑到地上,濕了小家夥的鞋子與褲腳。


    小家夥睜大了眼低頭定定看著自己濕漉漉的鞋子和掉落在自己腳尖前的大木瓢,一副驚嚇的模樣,而後隨即轉過身來看君傾,發現正挽起衣袖正要清洗小家夥挪到他麵前來的食材的君傾正好抬眸來“看”他,小家夥很緊張也很著急,甚至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惹惱了君傾而被君傾“請”出去,是以他惴惴不安地看著君傾,著急得有些磕巴道:“爹爹,阿離,阿離打翻了大水瓢,阿離不是故意的!阿離,阿離不想打翻大水瓢的,可是,可是……”


    小家夥不僅緊張得有些磕巴,還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


    君傾麵上並未有不悅,在小家夥麵前的他,好似從沒有喜怒哀樂的神情,他還是那副淡漠的模樣,什麽都沒有多說,隻是平靜地問小家夥道:“可是濕了鞋子和衣裳?”


    小家夥連忙縮縮自己的小腳,同時抓緊自己的衣裳,誠實道:“阿離……阿離弄濕了阿離的鞋子,衣裳也濕了下邊一些……阿離要給爹爹幫忙的,阿離沒有做好,阿離給爹爹添麻煩了……”


    愈說到最後,小家夥聲音就愈小,甚至垂下了腦袋,真真就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過來。”君傾並未責怪小家夥,隻是喚了他到身側而已。


    君傾說完便朝擺放在廚房裏的方桌走去。


    小家夥不敢也不會違逆,聽話地朝君傾走去。


    “坐下。”


    小家夥立刻爬上方桌邊高高的長凳,聽話地乖乖坐好,不忘道:“爹爹,阿離坐好了。”


    君傾不語,隻是在小家夥麵前彎下腰,伸出手摸了摸小家夥被水打濕的衣擺以及鞋子,站直身子後才淡淡道:“在這兒坐著,我去給你拿雙幹淨的鞋子和下裳來。”


    “爹爹!”小家夥卻緊張地伸手去抓了君傾的衣袖,君傾停下腳步,隻聽小家夥不安道,“爹爹可不可以不要讓阿離離開廚房,阿離可以給爹爹幫忙的,阿離真的可以的,阿離隻是……阿離隻是不小心……大木瓢好沉好沉,和阿離的小木瓢不一樣……”


    君傾抽出了被小家夥拉著手裏的衣袖,在小家夥緊張地等著他的答案時將手輕輕覆在小家夥腦袋上,緩緩揉了揉,道:“嗯。”


    小家夥的大眼睛立刻亮了,“阿離真的可以留在廚房給爹爹幫忙,真的嗎真的嗎!?”


    “嗯。”君傾收迴手,“坐在等我,不可亂動。”


    “嗯嗯!”小家夥立刻用力點點頭,將小腰杆坐得筆直,“阿離不動不動,阿離坐著等爹爹迴來!”


    君傾不再說什麽,走出了廚房。


    不過小半盞茶的時間,君傾便拿了一雙小家夥的鞋子與一條小家夥的下裳迴到廚房來,但並未替小家夥換上,隻是將其遞給了小家夥而已,道:“自己換上。”


    聽話的小家夥果真從君傾離開到迴來都坐著一動不動,這會兒君傾將鞋子和下裳遞給他時他才敢伸手接過,而後才從長凳上挪下身來。


    君傾並未多加理會小家夥,徑自轉身清洗食材去了。


    雖現下才堪堪過了未時,但他什麽都看不見,且自從看不見之後就幾乎未下過廚,也不知在天黑之時能否將這一頓晚飯燒好,又或者,是否燒得成功。


    與君傾在一齊的小家夥不敢多話,可就算他已經忍著不說那般多的話了,然小兒天性又怎是說忍就能忍得了長時間的,是以小家夥至多安靜個一盞茶的時間便又叨叨了起來,有著說不完的話和問不完的問題,即便君傾迴答他的話很少很少。


    可就算君傾一句話也不說,小家夥也是開心的,隻要能與君傾在一起,小家夥總是很開心。


    也真真如小家夥自己所言,他是真的很稀罕很稀罕他的爹爹。


    從天明到日頭偏西,再到夕陽完全沉到遠方綿延的山脈下,廚房裏小家夥的聲音幾乎未斷過。


    “爹爹爹爹,阿離給髒髒的地瓜和毛毛的芋艿洗好身子了!可是阿離不會給它們把皮皮削掉……”


    “爹爹會削爹爹會削!那阿離可以坐在爹爹身邊看爹爹給地瓜和芋艿削皮皮嗎?可以嗎可以嗎?”


    “爹爹削到手了,爹爹的手流血了!爹爹一定好疼好疼,阿離去找藥藥來給爹爹擦,阿離可以給爹爹把傷口包好!”


    “爹爹不用上藥藥嗎?爹爹不疼嗎?”


    “阿離以後不要吃芋艿和地瓜了,它們會讓爹爹疼疼……”


    “爹爹爹爹,阿離會切茄子和蓮藕哦!阿離幫爹爹切,阿離可以的!阿離不要爹爹的手指再流血。”


    “爹爹不用阿離幫忙切茄子和蓮藕嗎?爹爹讓阿離洗蕈蕈哦?好呀好呀!阿離會的阿離會的!”


    “阿離給爹爹撈豆腐!”


    “阿離給爹爹拿麵粉!”


    “阿離幫爹爹拌麵粉!”


    “阿離幫爹爹淘米!”


    “阿離幫爹爹拿筷子!”


    “爹爹爹爹,爹爹為什麽突然給阿離和娘親燒飯吃呀?”


    “嗯……阿離知道了!一定是娘親沒有吃過爹爹燒的飯菜,所以爹爹要燒給娘親吃!”


    “阿離也沒有吃過爹爹燒的飯菜,嗯,爹爹燒的飯菜一定很好吃!嗯嗯!肯定是的!”


    “爹爹……”


    ……


    一整個午後,君傾很忙碌,小家夥也很忙碌,一直在他身邊打著轉。


    小家夥很吵,可至始至終君傾都未斥過他一句,更未有讓他坐著不動不吵或是讓他離開廚房意思,反是不時提醒小家夥喝些水。


    在小家夥跑到桌邊將大陶壺裏的水倒進白瓷碗裏時君傾會往小家夥的碗裏添進一些熱水,然小家夥將水碗捧起來後卻不是自己先喝,而是將碗捧高遞給君傾讓君傾先喝。


    君傾並未讓小家夥失望,他總會接過小家夥高捧起的水碗喝掉半碗水,才將水碗遞還給小家夥,小家夥便開心不已地接過,喝罷水後又繼續給君傾幫忙。


    這一頓晚飯,君傾從未時一直忙到天色將黑,才將小家夥點的這些菜都做好。


    這期間,朱砂並未到過這小後院一步。


    她也未有躺下歇息。


    從與小白小坐迴了堂屋之後,她便一直坐在屋中的窗戶邊,一直低頭縫做著什麽,一臉的認真,認真得這一整個午後她都未記得喝上一口氣,更未去注意窗外的天色。


    直到她收了最後的針線,她才發現天色暗了沉了將要黑了,她連忙收拾好身旁的小幾,將自己縫做好的東西收放好,這才起身去點燈。


    當朱砂將桌上的燭台點燃時,她聽到了小家夥跑起來時的噠噠噠腳步聲,下一瞬便是小家夥歡喜的聲音:“娘親娘親娘親——!”


    朱砂正吹熄手上的火折子,小家夥便興高采烈地跑進了堂屋裏來。


    小家夥不僅跑得高興匆忙,手裏還捧著一隻大盤子,大盤子擋住了他朝下的視線,以致他跑過高高的門檻時險些被門檻絆倒,朱砂連手上的火折子還未來得及放下便掠到了小家夥身前穩住他的身子。


    而小家夥見到她卻是先捏了盤子的菜高高地遞起給朱砂,歡喜不已道:“娘親娘親!爹爹做的哦!娘親咬一口咬一口!”


    朱砂看向小家夥遞到她嘴邊來的東西——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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