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城脫口而出:「當然想。」


    林淑容滿意地點點頭:「當然了,這個想法也是根據你既往的工作經驗決定的。我認識你的前任領導,她對你過去的表現很認可,所以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成長速度。」


    紀雪城暗想,看來從前多出來的活不算白幹,至少關鍵時刻,羅佳還願意做個人情。


    「不管怎麽說,都是新的開始,我會好好努力適應的。」她承著林淑容的意思,順口說了句場麵話。


    「我已經組建好項目小組的群聊,你可以看看裏麵的文件,根據要求做準備。」


    林淑容一邊打字一邊說。


    「對了,到時候實地走訪,除了和我們公司掛鉤的醫療機構以外,還會去幾趟合作公司,你也得了解他們的情況。」


    「合作公司?是哪家?」


    「仟弘。」


    紀雪城輕輕倒吸了一口氣。


    「仟弘?」她下意識地反問。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短暫的驚訝過後,紀雪城當然不敢有疑問。


    「沒有,沒有問題。」


    「那就趕緊迴去工作吧。」林淑容恢復了她剛進門時的那種笑容,「如果同事裏麵有什麽議論,可以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哎。」


    林淑容顯然唱的是紅臉。紀雪城也沒想因為這種事去告小狀,一是犯不上,二是未必有用,反而會顯得自己處理人際關係的能力差勁。


    好在名單裏的另外幾人並未表現出什麽異樣,臨下班時,宋哲陽先過來打了招唿,還主動問起紀雪城工作是否適應。


    算起來,他差不多是紀雪城的同齡人,不過行為舉止之間成熟穩重,看不出絲毫的青澀。言談間帶點自視前輩的意思,但不討人厭。


    於可心和原先無二,態度和氣,在微信上和紀雪城說,有什麽不熟悉的東西可以盡管來問她。


    李傑倒是沒說什麽,隻在群裏發了幾個大拇指表情。


    茶水間裏的閑言碎語,似乎是紀雪城工作疲憊上頭時的一點幻聽。


    待迴到家,時間還不算晚,她強忍著一頭栽進被子裏的欲望,有條不紊地洗澡洗衣。


    最近不太需要她迴家加班,因此睡前有所空餘,便打算看一部老電影。


    臥室投影的遙控在床頭櫃的抽屜裏。她剛一拉開最上層,兩個並排放在一起的小盒子率先進入視線範圍。


    頂奢品牌的包裝足見用心,深藍色方形絲絨盒,正麵嵌著金屬按扣,像掌中的深海。


    剎那間,紀雪城如同從夢中被點醒。


    她似乎知道周景仟的疑心從何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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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文永遠卡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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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沒戴過戒指。


    倒不是心裏存在芥蒂,隻是當時去辦登記那會兒,紀雪城還在原來的部門裏任職,同事之間彼此相熟,無名指上莫名多出來一個戒指,必然免不了一頓八卦。


    後來耽擱著耽擱著,她差不多完全忘記了這迴事。


    以至於去晏泊家裏時,也根本沒留意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有何不妥。


    其實婚戒本來也不是非戴不可,隻要兩人保持協調一致,外人也看不出什麽。


    但是壞就壞在,晏泊的戒指簡直像是焊死在手上的。


    紀雪城盯著那兩個遺忘許久的盒子,無比懊悔自己的一時失察。


    短短幾分鍾內,她的腦海裏把所有能夠用來解釋的藉口都想了個遍。


    職業要求?


    ——太扯了。


    太過貴重不方便戴?


    ——她可是姓紀。


    還是,和晏泊協商後的共同決議?


    唯一一個顯得靠譜的藉口,在她結合晏泊張揚到唯恐天下不知的性格以後,也被徹底否決了。


    一番思前想後,紀雪城悲哀地發現,自己想不出來行得通的理由。


    她重重地跌迴床上,仰天長嘆。


    *


    事實證明,流言的傳播速度和強度,總是更甚於想像。


    頭天通知剛剛出來的時候,紀雪城還沒覺得怎樣,但隔天上班時,她察覺出周圍的氣氛有些微妙。


    昨天茶水間裏的閑言碎語,似乎通通在今天化作為同事對她不著痕跡的禮貌疏遠。


    這是一種相當明顯的孤立感。


    中午她和姚歆約在園區外的一家餐廳裏吃飯,迴到公司樓下已是將近一點。她心中煩悶,一時間不想迴工位,便在樓下的觀光道上慢慢散步。


    身後忽然有聲音叫她:「小紀!」


    她迴頭,看見了迎麵走過來的宋哲陽。


    「是你啊,」她笑著打了招唿,「也是剛吃完飯?」


    宋哲陽點頭:「是啊,辦公室裏雖然有空調,可還是覺得憋悶,所以中午我習慣在下麵待著。」


    他保持著和紀雪城同頻的步速,話裏又這麽說,顯然是要一起走的意思。


    「聽說日化的食堂最好,你剛調過來,是不是還有落差感?」


    善於聊天的人,一般從最不容易出錯的話題開始。


    紀雪城笑:「還行吧,吃多了也就那麽迴事。聽綜合部說,明年我們的食堂有望擴建,說不定就一舉超越了。」


    宋哲陽擺了擺手,鬱悶道:「綜合部的話聽聽也就過了。公司健身房的新器材採購說了多久,直到現在都沒辦下來,忒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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