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高級貨,高端大氣上檔次,落天唿吸間就翻閱完畢,施展方法銘記於心。


    這部功法,乃是小魔當年誕生時的伴生功法,打從娘胎裏就有的,曆史源遠流長,要追溯到源頭,可達到上古,連小魔自己也不知道源於何處。


    為何把這麽好的功法送給落天呢,他心中當然有謀劃,搜魂決的作用可不止抽取記憶這一點,還有其他妙用,他不會告訴落天的,待到時機成熟時,必定給他一個意想不到的禮物。


    小魔的手段,落天隻能防範,不過此時他被搜魂決深深吸引,暗暗道:”好霸道的功法,強製抽取對方記憶,並且伴隨著巨大痛苦,而施展者沒有絲毫感覺,有點意思,比自己境界高的無法抽取,低於自己的隨便,沒有副作用。“


    搜魂決好壞瞬間明了,不得不稱讚小魔出品,必屬精品,道謝一聲後,落天看著趴在地上陳曉,麵容露出壞笑,蹲下來,根據搜魂決指示,一步步來。


    單手成爪,放在陳曉頭上,神識鑽入他的大腦,倒轉,形成漩渦,這樣他的記憶就會隨著漩渦被吸進落天的識海內,到那時,陳曉就是個癡呆傻子,什麽都記不起來,連怎麽走路都不知道,如同嬰兒般,一片空白。


    在這時,搜魂決又一個作用衍生出來,施法者可以教育此人,把他變成自己的死侍,而且不會有反噬現象,可謂又奪記憶,又奪身,當之無愧的魔道功法。


    陳曉雖然趴在地上,但是耳聽六路,細微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朵,感受到自己後腦勺被手掌握著,頓時緊張起來,這種情況隻有壞,沒有好,嚇得他大喊求饒道:“落爺,落爺,手下留情啊,您看我該說的該做的都完成了,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行不?殺我髒您手啊!”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什麽嗎?”落天不為所動,淡淡道,手掌在他的腦袋上左右滑動,嚇得他的全身顫抖,不敢出聲,唿吸急促,雙眼緊緊閉著。


    “我這輩子,最討厭吃裏扒外,背信棄義,貪生怕死之輩,恰恰你全都占了,叫我如何做呢?萬一我把你放了,你迴頭陰我怎麽辦呢?”落天一字一頓道,頗有種大權在握,生死在手的感覺。


    陳曉直連搖頭,頭發上沾滿汗水與血液,汙穢不堪,落魄至極,現在他的頭不敢動,落天正抓著,隻能盡可能,求得最後一絲生機。


    整個人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人,神情一反常態,渾身平靜下來,語氣平穩,鄭重其事的說道:”落天,你放了,我以後保證消失在蝶殺派,永世不與你為敵,並且我會告訴你一個值我命的消息。“


    “嗯,你說的很誘人,不過我不信。”落天直接說道,隨後搜魂決運轉,順著手臂鑽入陳曉的大腦。


    “你!啊啊啊!疼啊!!”陳曉驚叫道,讓他無法理解的是,自己無論是拍馬屁還是利誘,依然拖不住落天,對方一言不合就動手。


    使勁想要翻身反抗,逃離落天的手掌,奈何腦袋仿佛被巨大的漩渦吸住,昏天黑地,還有數千根尖針在腦袋裏攪動,痛的動彈不得,他感覺腦仁被攪碎,化作腦漿了。


    陳曉所有疼痛都是搜魂決附帶的副作用,這個副作用能把疼痛增大數十倍。


    劇烈疼痛,連帶抽筋,腸胃收縮,導致上麵嘔吐下麵排泄,控製不住的往外噴,抽搐讓陳曉張不開嘴,無法發泄,隻能默默忍受。


    從身體到精神的雙重折磨,無論誰都無法在搜魂決下,保持鎮定,當年小魔就是用搜魂決撬開九爪金龍的嘴,奪得龍珠,現在對付陳曉簡直是小菜一碟。


    漸漸落天感覺到腦海裏浮現出各種畫麵,內容惡心透頂,奸殺擄掠,無惡不作,他趕緊用神識把這些垃圾清除掉,隻留下有用的記憶。


    “不!不!我不想死啊!我還沒有達到自己的夢想呢!”陳曉內心狂嘯道,可誰都聽不見,唯一變化的就是腦袋內記憶在減少,大片大片的空白,記不得從何來,記不得何處去,沒有中間經過,隻有一個巨型漩渦在轉,不停地轉,伴隨蝕骨鑽心的難受。


    意識逐漸消失,感受不到身體和大腦的存在,眼前陷入無邊黑暗,再也不需要為欲望所驅使了,就這樣吧,最終陳曉沒有承受住痛苦,選擇自我放棄。


    盞茶功夫,陳曉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動都不動,從此幻蝶大陸上少了一個極惡之人。


    記憶抽取完畢,落天收迴手掌,順帶在陳曉衣袍上擦了擦,嫌手髒,現在落天才真正的認識此人,簡直是讓人唾棄。


    陳曉這輩子沒幹過好事,盡是惡行,三歲被人拋棄,五歲在牛圈生活,十歲偷雞摸狗,十五歲搶劫窮人強奸女人,就是這一年被數十人圍追堵截,勢必要打死他時,被範越看見,很是欣賞,加上靈根還行,就收為蝶殺派弟子,作為範越的爪牙。


    有人撐腰後,陳曉更是無惡不作,不但把範越下達的命令輕鬆完成,關鍵手段還極度殘忍,先奸後殺,再奸再殺,無論男女,隻要長相俊美都不放過。


    一直到現在,二十八年期間殺老人虐兒童,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都是凡人,麵對修士更是殘忍,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弟子,活生生折磨而亡,來滿足他的欲望。


    落天本以為他變成這樣肯定是受到什麽事情影響,結果發現並不是,壞就是壞,惡到骨子裏了,天生惡人,連最後一刻的想法,還想把落天和範越一起壓在身下,牽著兩條繩子,狂妄大笑。


    忽然,他看到記憶中有仁義的身影,仔細查看後,發現仁義被他關在這棟樓房的地下,身體狀況極差,之前被陳曉折磨了很久,最後的畫麵定格在仁義絕望的怒吼中。


    “我不甘心啊!我哥居然被奸人所害!陳曉,範越,華海!如有一日,定要你們碎屍萬段!”


    之後就再無生息,地下室的大門緩緩關閉,所有的齷齪之事,最好的去處便是埋藏在黑暗中,不被人發現,最後遺忘在時間長河中。


    這一段事情陳曉沒有說,他不敢,說了隻會加速死亡。


    殺宗弟子仁義死在了蝶殺派,還是被一個垃圾殺的,最關鍵是落天帶過來的人,以前落天嘴上沒有明說,其實心裏已經默認仁義是自己人,他們活著來活著迴,結果陰陽兩隔。


    仁義和仁強與陳曉並不是同一類人,就像小壞與大惡。


    稍微往正道上帶帶,會有良知的,如果有機會,落天會幫仁義找到他哥哥,但是現在,這兩人都死了,如果不是朱樂樂告知,如果沒有搜魂決,這兩人的死他肯定被蒙在鼓裏。


    不禁有些自責,是他的錯,是他跑去修煉,沒有交代清楚,告知範越的危險。


    死前仁義受了太多折磨,本不該如此,這份折磨也被落天認為是自己的錯。


    他本不該死,是卷進無端的紛爭中,葬送大好時光和優秀資質,未來築基,金丹,都有可能。


    縱使有千萬種如果可能,現實就這麽殘酷,死人輪迴轉世,活人繼續在煉獄中求取生機。


    仁義臨死前說的三個人名,落天清晰的記在腦海裏,陳曉已經殺死,算是報了第一仇,就剩華海,範越。


    世界最黑暗的產物,萬事萬物都有陰陽兩麵,陳曉是站在陰麵活到現在,被自己永遠禁錮在陰暗中,也是範越這種罪惡之源引導眾人走進陰麵,他不會放過這些人。


    抽出龍蝶戟,落天要給他最後一擊,確保不是裝死,同時內心的震撼遠遠大於臉上所表現的,落天知道每個人都有罪惡的一麵。


    但是知道歸知道,當真的親眼看到,才會發現,原來人跟野獸沒什麽不同,甚至比野獸更加兇狠,落天害怕自己未來會變成這樣。


    靠近自己的人終究不幸,不是死亡就是離開,是自己太善良了嗎?不夠狠嗎?難道隻有狠毒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嗎?落天自問著。


    這時,識海內的小魔,淡淡說道:“小子,現在理解什麽是人性了嗎?罪惡不是魔造成的,人才是,由於人的虛偽,犯下惡事後,都推卸給魔,而真正的魔是種豁達,無法無天的心態...”


    “你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聽,所有的答案,我要自己去找!”落天大聲打斷道。雙手握戟,往下一插,正對陳曉心髒,鮮血四濺。


    陰陽太極,天罡地煞,對立而分,落天感覺到自己觸摸到一層新的領域,猶如鏡花水月,霧眼朦朧,相比是境界太低的原因,無法更深層次的領悟。


    若入魔,可屠盡惡人無數,化身為暗,天下自此隻有一魔,使疾苦變少,罪惡不在,人心不猜。


    他願。


    天台上,立一戟,站一人,寒風瑟瑟,血流成河,沉浸在哀默中,腳下的土地埋藏著他的朋友,待大戰結束後,便帶他和仁強,認祖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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