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某正有此意,求之不得!”


    見得對方這般說,晁蓋不由一笑,繼而看著眼前的中箭虎丁得孫和花項虎龔旺,正色說道。


    聞言,看著晁蓋這一本正經的神色,丁得孫與龔旺反倒是一怔,稍稍有些愕然。


    原本,他們以為這樣直接挑明了晁蓋的意思,對方肯定會支支吾吾,不好意思明說。不想對方卻是直截了當,光明磊落地說了出來。反而倒是教他們一下子有些啞口無言之感。


    “你倒是想得美!”


    龔旺先是一怔,繼而不由冷冷說道:“我等一心為國,忠正良直,豈能落草,玷汙了一世英名?”


    聽得那龔旺如此說,一旁的阮小二不由冷笑說道:“哼,敗軍之將,也敢在此口出狂言,豈不知天下還有羞恥二字!”


    “你……”


    聞言,龔旺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一手指著阮小二,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見狀,那關勝不由麵無表情地說道:“士可殺,不可辱!晁天王也算是義氣之輩,要如何處置我等,但請明言便是!”


    “好”。


    晁蓋聞言,當即一笑,看著關勝等人朗聲說道:“諸位雖時朝廷的將領,但也都是豪氣過人的江湖豪傑之輩。晁蓋此番得罪,實乃諸位率兵前來攻打我梁山,不得已而為之。”


    “大丈夫立足天地之間,自當有一番作為。諸位好漢一身本領,但眼下朝廷之內,忠良盡遭排擠,奸佞大行其道,黎民百姓苦不堪言。我等水泊梁山以忠義為先,替天行道,為民請命。今日,晁蓋在此鬥膽,懇請諸位將軍在我梁山坐一把交椅!”


    聽得晁蓋的話,那關勝不由冷笑一聲:“果然是要招降我等!”


    “隻是”,關勝繼而說道:“關勝有一事不解。晁天王口口聲聲替天行道,究竟是奉何人的名義?你梁山所謂為民請命,究竟是為拯救百姓於水火,還是為了你晁天王能夠雄踞一方,成就一番霸主,與朝廷分庭抗禮?”


    “說得好!”


    聽聞關勝如此質問,那龔旺頓時喝彩說道:“你晁蓋明明是為了自己的私欲,還說什麽為民請命,替天行道?你若是當真為民請命,就不應該在梁山聚眾鬧事。你等大興刀兵,百姓深受其害,還敢說什麽為民請命,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諸位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聽得對方這般尖刻的質問,晁蓋卻是麵色不改,隻是風輕雲淡地解釋說道:“我梁山泊打起替天行道的大旗,不是奉了官家的名義,也不是奉了我晁蓋的名義,而是奉了天下百姓的名義”。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眼下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朝廷無能,我等不為百姓揚眉吐氣,難不成要被那些奸佞小人欺壓一世不成?”


    “至於我梁山出兵,實在是當今世道不公,百姓如牛馬一般,任人欺壓。若我梁山不興兵,早晚也會有著他人興兵。我等好漢各個一身本事,正應該據理力爭,還世間一個公道,還百姓一個安寧。若非如此,我等習武,卻又所為何事?難不成要助紂為虐,欺壓良善?”


    “我……”


    聽得晁蓋這般反駁,那龔旺頓時語塞:“你巧舌如簧,誰能信你?你若不是為了一己私欲,安肯如此?閣下莫不是想著效仿那十節度使之事,將來成為一方諸侯罷了!”


    “龔將軍也太過小看我晁某人了!”


    聞言,晁蓋不由哈哈一笑:“我晁蓋豈會如那十節度使一般成為朝廷的鷹犬走狗!我梁山泊一直奉行唯才是舉,關將軍乃是漢壽亭後嫡係子孫,忠義無雙,若是關勝將軍願意,我晁蓋願意奉關勝將軍為梁山泊主!”


    “這……”


    晁蓋這話一出,頓時,整個聚義廳內所有人都是一臉愕然之色。


    那龔旺等人頓時楞楞地看著晁蓋,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這晁蓋居然會讓出梁山泊主的位置來?


    而且,眼前晁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來說,恐怕並不隻是說說而已,而是真有這個打算。否則的話,他晁蓋絕對威信掃地!


    而那關勝此時,心頭的驚訝之色,更是無以複加。他沒有想到,眼前的晁蓋居然會如此看得起自己。


    而此時的梁山眾人,更是一臉震驚之色。他們實在沒有想到,自家哥哥居然會說出這等話。他們自然相信,此時的晁蓋所言,絕對不是開玩笑。


    但是,在他們心裏,這梁山泊主的位置,除了晁蓋,絕對無人能夠勝任。當世,這梁山泊主,舍晁蓋其誰?


    不說別人,單單就是他們這一群人,絕對不會同意,更不會心服。


    “多謝晁天王好意!”


    關勝看著晁蓋,繼而沉沉抱拳歎息一聲:“久違晁天王大名,今日方感到晁天王忠義之名。隻是要我關勝留在梁山落草,斷無可能!”


    “大哥!”


    唐斌見得晁蓋如此禮賢下士,關勝卻依舊毫不鬆口,不由對著關勝再度勸說道:“天王哥哥如此看重與你,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呢?那官家有什麽好,值得你如此效死命與他?”


    “三弟,別說了。你有你的選擇,大哥也不再怪你,你先前說的對,你我各為其主,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再勉強與我了!”


    關勝看著唐斌,歎一口氣說道。繼而,關勝又再度看著晁蓋,沉沉說道:“關勝心意已決,晁天王不必多言。關勝寧死不會降!關勝唯求一死,還望晁天王成全!”


    “對,我等寧死不降!”,丁得孫不由冷喝一聲:“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要想我等落草,絕無可能!”


    “不知郝將軍與張將軍意下如何?”


    見狀,晁蓋繼而看著郝思文與張清再度問道。


    “二哥!”


    唐斌見狀,不由再度一臉焦急地看向了郝思文。


    郝思文隻是微微搖搖頭,看著唐斌說道:“三弟,我與大哥一同前來,此番安能背棄他而去。隻是二哥也對不住你了!”


    “晁天王,張清多謝你的好意,隻是恐怕張清無福消受了”。


    見狀,梁山眾人頓時一個個義憤填膺。誰都看得出來,關勝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這幾人。若不是關勝如此堅決,說不定還有這轉圜的餘地。


    “諸位將軍不妨暫且再我山寨小住幾日,再思量思量?”,晁蓋見狀,不由勸說道。


    “不必了!”


    關勝一臉堅決地說道:“我等隻求一死”。


    “唉……”


    聞言,晁蓋歎一口氣,看著關勝等人說道:“諸位將軍與我梁山又無私怨,此番出征梁山也是奉了那官家之命。我晁蓋安敢壞了諸位將軍的性命?”


    “既然諸位將軍不願落草,那我晁蓋也不強人所難。既然如此,諸位便暫且在山寨休息一晚,待明日再下山不遲!”


    “這……”


    聞言,關勝等人一愣,麵麵相覷。他們沒想到,晁蓋居然不殺他們,而且還選擇放他們下山。


    頓時,關勝、郝思文、張清、丁得孫、龔旺幾人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次日清晨,晁蓋果然沒有失約,但是此番晁蓋卻是沒有出現,而是那智多星吳用代替晁蓋,前來相送。


    “大哥!”


    唐斌看著關勝,一臉悲戚之色:“眼下你兵敗,即便是迴去,那官家,蔡京之流,如何能夠放過你?便是那楊戩,此時也一定在官家麵前進了不少讒言,你若迴去,必定是兇多吉少啊!”


    “三弟!”


    關勝此時一臉唏噓:“我關家以忠義為先。若是眼下背叛了朝廷,屆時我又以何麵目去麵對關家的先祖?”


    “大哥……”


    唐斌依舊一臉不舍之色,但是卻被關勝給打斷了,關勝看著唐斌說道:“三弟,不用再說了,你我就在此處分別吧!各自珍重!”


    話音落下,關勝四人便陸續上了眼前的小船,繼而阮小二隨即命令開船,船隻隨即對著那水泊另一邊而去。


    ……


    東平府府衙。


    “什麽?那關勝迴來了?”


    楊戩坐在太師椅上,手中端著的茶碗頓時停滯在空中,看著眼前小校的稟報,不由一愣:“這怎麽可能?”


    先前,關勝率軍與那梁山大戰一場,被對方打得丟盔棄甲,甚至身為主帥的關勝,也被對方拖入水中,生死不知。


    聽得消息之後,楊戩頓時坐立不安,唯恐那梁山士卒趁勢發兵前來,到時候,他楊戩手無縛雞之力,豈不是也要落到梁山賊寇手裏了。


    瞬間,楊戩急忙下令整頓潰散的官兵,急忙對著那最近的東平府而去,在東平府暫時安頓了下來。


    不想,眼下這出去刺探梁山情況的嘍囉,居然給他帶迴了這樣一個令他驚訝的消息,頓時令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不夠用了


    “那關勝居然沒死?”,楊戩喃喃地說道。


    “稟大人,非但那關勝沒死,郝將軍、張將軍、丁將軍、龔將軍都沒有死,而且他們都隨著關將軍一起下了梁山,正朝著這裏趕來!”


    “什麽?”


    楊戩聞言,頓時一臉驚駭之色。這關勝幾人居然都沒死,而且還居然都安然無恙的下山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突然,楊戩頓時想到什麽,急忙問道:“那董平董將軍可曾一起前來?”


    “這……董將軍,小人卻不曾見到!”


    聞言,楊戩頓時大驚:“快……快快關緊城門,不得教那關勝等人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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