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亂世將進入新的篇章,隨著曹操的年事已高,一個不得不做的抉擇擺在了曹操的麵前。


    到底是曹丕,還是曹植呢?


    曹植府。


    “德祖,你還真是撿迴一條命呢!”曹植聽到楊修經曆的事後,都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汗。“還好你以愚示人,父王並不在意。”


    楊修丟了魂似的搖著頭說:“是賈詡看透了魏王才救下我的。”


    曹植不說話了,他仔細一琢磨確實是這個理。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荀攸開口了:“我們該行動了。”


    “行動?什麽行動?”曹植顯得很茫然。


    “此次漢中之戰,我軍戰敗,一個赤壁,一個漢中,阻撓了魏王此輩人一統江山的夢想。”荀攸說著,從他微弓的脊背,似乎總能看出昔日荀彧的身影,“赤壁讓孫權漲了士氣,漢中又讓劉備漲了士氣,由此可見,三分天下大勢已趨,魏王當做長遠考慮了。”


    “長遠考慮……”曹植喃喃的重複著。


    “就是你和子桓大人啊!不出所料,數日之內魏王必有定論。”荀攸說,“感謝叔父的品行和努力,獲取了忠漢人士的相助,如今朝中大臣大多依附我等,勝券基本在握。”


    荀彧剛正不阿,至死效忠漢室的影響如今尚存,即便荀彧不在了,但每個人都知道荀彧效忠的就是曹植,這就讓很多人尤其忠漢的要臣不由自主的站到了曹植這邊。


    曹植聽了荀攸的話感到放心了,他說:“公達大人真有文若大人之風,有你幫我,可真是太好了。”


    荀攸看著曹植行了個禮,說:“叔父遺願如此,我定助子建大人成功!”


    荀彧死前最後一個見的人就是荀攸,荀攸不會忘了這仇的,最好的複仇就是助曹植登位,到了那時,什麽司馬懿、賈詡,都隻會淪為階下囚任人魚肉!幫助曹植不僅僅是出於忠心,更是源於這份仇恨!


    入夜,賈詡府上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魏王親臨寒舍,未能遠迎,真是罪該萬死!”賈詡見到曹操走了進來,慌忙迎接著。


    “文和免禮!”曹操大踏步走了進來,他並沒有帶什麽下人,隻身前來,賈詡猜得到,曹操此番前來定是為了世子為何人之事。


    曹操進來後,四處打量著賈詡的家裏,發現賈詡的家裏除了常規生活之物外並無太多奢華裝飾,看得出來,賈詡平時應當是刻意在與其他官員保持距離,這是明智之舉。如果賈詡收受他人財物,則難免會卷入這世子之爭,到時候,一時的財物可能會讓賈詡賠上的就是身家性命了。


    “聽聞在漢中法正病死了,文和好手段,用一次退兵斷送了劉備未來的數十年發展。”曹操就近坐下了,他故意先扯著別的話來說。


    “操勞成疾,焉能長壽?主公也當保重身體,這天下亂世,還等著主公去平定。”賈詡說著。


    曹操看著麵前的賈詡哈哈笑了笑說:“文和啊,你老了!不似原來那時破廟之中你我對弈之時的矯健了!”


    “罪臣慚愧,曾欺瞞魏王,今年老臣七十有二,已非壯年,安得不老乎?隻歎老朽年邁,恐服侍魏王時日無多了。”賈詡見曹操再打感情牌,也就順杆爬梯,表達了一番忠心。


    “哈哈哈!卿已老,我又怎會不老?哈哈哈哈!”曹操哈哈大笑了。


    “魏王依舊健碩。”賈詡恭維著。


    比起最初的相見,賈詡和曹操都多了滿頭的白發,臉上刻出了一道道的皺紋,賈詡沒有忘記眼前的這個人可是他天下棋局的第一位對手,他們打交道可是從曹操號召十八鎮諸侯討伐董卓之時就開始了!雖然容貌已變,但是沒有改的是兩人共同的雄心壯誌,歲月沒有磨滅他們的初心,無論他們途徑如何,卻都是為了蕩平亂世。


    “文和啊,你看這世子之事,當如何定論?”曹操也不藏著掖著了,終於把話說到了點子上。


    終究還是為了此事,賈詡自從答應下繼承郭嘉遺誌之時就暗中輔佐曹丕了,並且曹丕的狠與決絕,正是蕩平亂世所需的品質之一,曹操現在問起,正是賈詡當兌現承諾之時,不過在看到曹操雙目的瞬間,賈詡心裏全透明了。


    雖是幫曹丕不假,但萬萬不可是此時!曹操的雙目告訴自己,曹操依舊在試探他!如果賈詡毫不猶豫提出對曹丕有利的意見,恐怕會被曹操當即歸入曹丕黨,如果那樣,賈詡就徹底失去了曹操的信任!


    曹操啊,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咱倆還在這棋盤跟前對弈,從未走遠!在這場即將到來的世子爭奪之中,荀攸的對手是司馬懿正如司馬懿的對手是荀攸一樣,而我,賈詡的對手就是你曹操了!


    “魏王何不舉行一場大選,讓百官選出自己所效忠之人?”賈詡努力裝作在一旁看戲的樣子。


    “噢?如何大選?”曹操聽著覺得很新鮮。


    在古代,如此民主的做法是基本不會有的,尤其是把自己家的事讓外人來決定,這可能性幾乎等同於無。曹操雖然是個尋求創新的人,對此舉也難免讚同,不過他還是決定先聽聽賈詡怎麽說。


    “魏王給百官每人兩字據,分寫‘子建’,‘子桓’二人,百官於五日內自將所選之人字據折疊隱藏投入一箱盒之中,五日之後,公布所選,多者勝。”賈詡解釋著。


    “此為何意?”曹操沒懂賈詡這麽做的目的為何。


    “魏王知曉,世子之爭無異於另類戰場,成王敗寇,選出多數人支持之人,可隻損失少數人,文武百官皆為我大魏肱骨,能留下多數人,便是魏王對大魏最大的迴饋!”賈詡義正言辭的迴答。


    這番話,賈詡從為曹魏的角度分析說明,依舊在表達著忠心,讓曹操找不出破綻,並且賈詡的說法句句屬實,曹操思考過後便點了點頭。


    “文和果然忠心。”不管曹操信不信,至少他口頭上是這麽說了,“給吾數日時間,準備一下。”


    兩人又談了些別的有的沒的,天色深沉,曹操這才告辭迴府。曹操走後,賈詡第一時間找來了新上任的叛氐首領。


    “魏王幾日後當會大選,務必盡叛氐之力,摸清所有人的選票!”賈詡表情凝重地說,打了這麽多年仗,現在才是最關鍵的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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