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瀟站穩後,身邊不見了三師兄,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夢引出狀況了,無力扶額。

    環視一圈,竟然是是個富麗堂皇的......臥室。整間臥室金光燦燦,美輪美奐,五彩的珠玉簾子後麵有張軟榻,榻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陳瀟瀟撩開簾子,珠子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她看向軟榻,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

    隻見軟榻上臥著一人,那人白衣勝雪,麵目英俊冰冷,眉頭微皺,雙眼緊閉,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如果不是畫風不對,陳瀟瀟都要撲上去對著那人啃啃啃了!

    那分明是跟他們失散了的大師兄!

    陳瀟瀟頭上蹦出一堆“!!!”,三步並作兩步撲到軟榻前,二話不說就抓著他的肩膀開搖!

    “師兄師兄!你怎麽樣了?身體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那個老妖婆對你‘嗶——’了?別怕,我來救你了啊啊啊!”

    陳瀟瀟猛搖著雲子璟,也不怕他醒來一劍送她去西天。

    軟榻上的大師兄似乎不勝其擾地縮成了一團,嘴裏喃喃道:“冷...冷...”

    陳瀟瀟一愣,“冷?你等等!”然後她迅速地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兜頭罩住雲子璟,再去四周找燭火。

    “雲子璟”眼睛微微睜開,寒光凜凜。

    陳瀟瀟在臥室的四角找到了點著的蠟燭,然後迴到軟榻,然而一個不留意,頭發被珠玉簾子勾住,整個人向後一倒,那燭火脫手而出,直接點在了雲子璟罩著的外套上。

    陳瀟瀟:“......”

    “雲子璟”:“......”

    外套下的人頃刻掀開著火的外套,朝陳瀟瀟撲去!人影在半空中變成一隻半人高的赤紅色狐狸,前爪的指甲全開,朝著陳瀟瀟抓去!

    就在尖利爪子快要刺到陳瀟瀟肩膀的時候,她後領被人往後一拖,一把猩紅的劍從側旁伸出,瞬間就削掉了那狐狸的一半指甲。

    陳瀟瀟慌忙看向身邊,雲子璟正提著劍指著那赤紅色狐狸。

    “居然被你找到了。”那狐狸舔著前爪,那些指甲又倏然增長,變迴尖鉤樣。

    陳瀟瀟這才發現它身後飄著九條衝天的尾巴,各自擺動,尾巴尖帶著白色,臉上則是雖意料之外又不以為意的表情。

    如此自大囂張,想必就是夢引和三師兄說的赤狐首領,赤樓心了。

    陳瀟瀟拉著

    雲子璟,上下檢查了一遍,發現他沒有被那老妖婆傷到的痕跡,衣裳上一點灰都沒有,才安心地歎了一口氣,看向那一臉女王樣的赤樓心。

    “你就是赤樓心?”

    九尾赤狐嗤笑:“有何貴幹?”

    陳瀟瀟痛心疾首:“你們年齡相差那麽多,大師兄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你放棄吧!”

    赤樓心:“......”

    “那小子可是驅除本座體內魔障的好藥材,本座可不舍得他離開。況且連本座的幻術都能如此快破掉,本座可要好好看看,他身上還有何本事。”

    赤樓心說著,抬起一爪,陳瀟瀟趕緊說:“你知不知道現在白狐占領著青丘?”

    它身形一頓,忽然盯著陳瀟瀟笑道:“想要拿此事與本座交易?”說完轉頭直視雲子璟雙眼,雲子璟如寒星般的眼內倒映出赤樓心的身影,然後微微一怔,緩緩抬起手,把劍搭在了陳瀟瀟肩膀上。

    陳瀟瀟:“·······”

    赤樓心笑得諷刺:“本座不喜交易。若你不說,本座有的是方法讓你說。”

    陳瀟瀟一動不動:“你沒必要用那麽偏激的方法嘛,來來來,先把大師兄的劍撤掉,咱們再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談星星和月亮······”

    猩紅的魂守劍朝她頸項遞了遞,陳瀟瀟吞了口口水,道:“你不喜歡人生哲理沒關係,咱們可以討論一下詩詞歌賦,哎呀,那個杜甫你知道嗎?他號稱詩——”

    魂守劍貼到她脖子。

    赤樓心挑眉看她,陳瀟瀟額頭冒冷汗:“不如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個世界,那裏有一種叫手機的東西,有一天,有個外國人發明了一係列叫愛瘋的蘋果,啊不,是——”

    赤樓心微抬下頜,雲子璟目光森寒,手上一使力,猩紅的魂守劍便朝那九尾赤狐疾射而去!

    本應躲閃不及的赤樓心卻刹那隱去了身形,魂守劍狠狠釘入了地麵三分。

    “哈哈哈,本座倒是忘了你小子的能耐。”赤樓心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無法判斷它的所在。

    陳瀟瀟眼前一花,‘啪’的清脆一聲,猛然就被扇了一巴掌!

    “我為什麽要生了你!我為什麽要留下你!當初墮胎時就應該狠心一點...”眼前是一張淚流滿麵的臉,那張臉滄桑而憔悴,四十歲不到的年紀,幹燥枯黃的長發下竟已花白。

    “如果不是

    你!如果不是你...!”女子神經質地呢喃著,陳瀟瀟張了張嘴,啞聲道:“媽...”

    ‘啪’又是一巴掌,直扇得陳瀟瀟兩眼昏黑,眼中都是花白的星點。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我沒有你這樣的累贅!”女子嘶喊著打斷她,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拽到牆邊,‘咚’的一聲,她額頭就撞上了雪白的牆壁。

    陳瀟瀟覺得自己頭骨都要裂開了,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流下,她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然而眩暈感卻還是很強烈。

    “老婆,你又進來看她了?由她自生自滅算了吧,反正她發病時不進icu就救不迴來了,到時候我們就輕鬆了。”陳瀟瀟忍著排山倒海而來的暈眩,勉強睜開眼,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門口,原本高達挺拔的身材,此刻已有些佝僂,短發中摻雜了許多銀絲,臉上都是疲憊。

    女子拽著陳瀟瀟的頭發連連朝牆壁上撞,陳瀟瀟掙紮著去抓她的手,糾纏間額頭又挨了一下重擊。

    陳瀟瀟眼前陣陣發黑,她感覺腦袋很沉重,好像身體要托不住了那樣,女子又開始左右扇她巴掌,清晰的巴掌聲充斥著整個房間,迴響的聲音猶如魔鬼的唿嘯,到陳瀟瀟的耳邊就成了發動機般的‘隆隆’聲。

    陳瀟瀟忍不住喊道:“爸爸,救我,救救我...”

    那男子把女子扯開了,一個小身影跑了進房間,男子寵愛道:“小安,不要進來,你姐姐瘋了。”

    被叫做小安的男孩抿著嘴不滿意地說:

    “姐姐怎麽還沒死?”

    “姐姐你怎麽不死啊?你快點死吧!你死了爸爸媽媽就不會難過了!”

    陳瀟瀟忽然覺得心髒被兩個鉤子勾住了,兩邊都在用力,把她的心拉扯得鮮血淋淋,錐心蝕骨。

    “小安,你不是說...最喜歡姐姐嗎?”陳瀟瀟聲音在顫抖,她努力壓製著喉頭的哽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難過、傷心,無堅可摧。

    “好恐怖,爸爸媽媽,她說得好恐怖!小安一點不喜歡她!小安恨死她了!”小男孩眼中是害怕的眼淚。

    “媽媽說你要住醫院,所以沒錢給小安買書買玩具了!幼兒園裏的小朋友都有,就小安沒有!”

    “快去死快去死快去死!”男孩重複著,仿佛下一秒陳瀟瀟就能被拖進地獄。

    女子和男孩都被男子拉走了,臨關門前她聽見爸爸輕歎:“怎麽今

    天還活著呢?哎...”

    陳瀟瀟爬著去拉門,跌跌撞撞地撞到了木門上,發出‘砰’的一聲,門紋絲不動。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媽媽你說過,隻要我活著就好了啊!隻要我活著,你就能一直堅持下去啊!”

    陳瀟瀟瘋狂地擰著門把手,門從外麵鎖住了,她轉為猛烈地拍門。

    “爸爸,你跟瀟瀟說過,隻要我還在,你就養我啊!你說過的,icu的錢不算什麽!你親口跟我說的,我每天住在加護病房都沒關係的!錢不是問題...錢不是問題...你抱著我說的啊!爸爸.....!”

    陳瀟瀟哭喊著,溫熱而苦澀的淚水縱橫交錯,她額頭還流著血,頭發亂成一團,整個人狼狽至極。她拍門拍得極大力,腕骨幾乎要被震斷,手掌一片通紅。

    “你們親口答應我的...”陳瀟瀟嘴裏滿是苦味,喉嚨梗住,酸痛的感覺比不上胸膛裏汩汩鮮血湧出的痛苦,“你們抱著我說的...你們在小安麵前,親口許諾的...小安還說,最愛我了...”

    她茫然無措地拿後腦磕著門,臉上淚痕斑駁,“為什麽沒做到...為什麽做不到...”

    她抱著雙膝,縮在門後麵,瑟瑟發抖,一個陰冷的聲音驀然響起:

    “因為你是累贅呀。”

    “不...我不是...他們說過的,我不是!”

    “爸爸生意失敗,欠下巨債,你還要每天住加護病房;媽媽為了照顧你,辭掉了工作,整日奔波,到處求醫生救救你;你弟弟在幼兒園被其他小孩扔玩具撕書,因為他們聽說他有個怪物般一直吃錢的姐姐。”

    “你活著有什麽意思呢?那樣的身體,自己辛苦又拖累家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死?...我怕死...痛...很冷很冷...一個人...很孤單...白色,到處都是白色...”

    “不用怕,”那個陰冷的聲音循循善誘,“我會陪著你,陪著你一起離開這個世界,你不會寂寞的。”

    “你是誰?...你在哪裏?...”陳瀟瀟迷茫地抬頭。

    一個光影在房內現身,‘她’溫柔的道:“來吧,來到我的懷中,我帶著你一起離開,再也沒有疾病和人心。”

    陳瀟瀟鬆開環抱的雙臂,慢慢從地上站起來。

    ‘她’的懷抱一定很溫暖。

    比爸爸溫暖,比媽

    媽溫暖,比小安溫暖。

    再也沒有做不到的承諾,再也沒有冰冷安靜的病房,再也沒有充滿怨氣的怒罵、抽打。

    離開,他們可以過得更好,沒有她,他們將會很幸福,一家三口,再也不會有什麽拖累他們了。

    陳瀟瀟一步步朝那光影走去,她臉上都是眼淚,從嘴角滲入,是那樣的苦。

    她走到光影麵前,光影慈愛地看著她。

    她張開手,抱住了光影,跌入了‘她’的懷抱。

    ——“莫怕。”

    一聲如冷泉碰撞山石的聲音倏然響起,光影就要收迴手的一瞬間,陳瀟瀟一個打滾,逃出了‘她’的懷抱!

    陳瀟瀟緩緩從地上站起,低著頭的她,看不清任何表情。

    “差點就上當了。不得不說,赤樓心你的幻境實在是厲害,拿著我心中恐懼的東西不放。若不是師兄的一聲輕喚,我恐怕已經下地獄了。”

    她靜靜地抬起頭,臉上是不同以往的平靜。

    “恐懼,之所以是恐懼,那是因為,”

    她眼中是堅毅而無畏的眼神——

    “那些都是假的!隻有無畏,方可破幻境出噩夢!”

    “早知,本座應先把他解決掉。”光影嗤笑。

    “不,”陳瀟瀟搖搖手指,“師兄的叫喚隻是敲醒我的一座鍾,即使沒有他,我被你吞食的時候也會醒來!”

    “怎麽可能,狂妄小兒。”‘她’譏諷。

    “為什麽不可能?幻境是假的!你吞食我的時候,以我恐懼為支點的幻境必然開始破碎,我既然赴死,那自當無畏了。幻境隻需要掉落一塊,我都會醒來!”

    “況且那些都不是真的!我爸媽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他們一直站在我背後支持我!小安也很懂事,從來不哭不鬧,即使他的玩具比別人少,即使他被別人議論,他來到病房都在哄我開心!”

    “我很驕傲,我有這樣愛我的家人,所以我不能做他們的包袱。他們應該走得更遠,而不是拖著我不上不下!我不想小安以後辛辛苦苦大學畢業後,還要照顧我這個病秧子姐姐!”

    “我愛他們,我也想為他們做些什麽。可能他們不能接受,但是對我來說,這個決定從來不後悔!照顧我是他們的責任,但沒了我,他們會更輕鬆!”

    “我很自豪,他們都是最棒的。”陳瀟瀟眼中淚光閃閃。

    光影沒再說話,陳瀟瀟隻覺眼前一花,就迴到了剛才那個富麗堂皇的臥室。

    雲子璟沒被拉進幻境,或者說為他準備的幻境根本支撐不起來。

    他一雙寒星般的眸子看著陳瀟瀟,裏麵似有漫天星河,難得帶了一絲隱晦的關心和安慰。

    陳瀟瀟抽抽鼻子,‘哇’一聲就撲進了雲子璟的懷抱,全自動變頻每晚可省一度電的空調頓時身體一僵!

    “師兄,嚶嚶嚶,那個赤樓心好可惡,詆毀我家人的形象,嗚嗚嗚,幸好有師兄你叫醒了我,嚶嚶嚶~”某人大言不慚地‘哭訴’。

    雲子璟舉起手,似乎想推開她,但想起剛才她在幻境中喊的話,那手竟不知不覺地放在她背上。等他迴過神來,他已經輕拍陳瀟瀟的後背好幾下了。

    赤樓心在他們麵前現形,雲子璟將陳瀟瀟一圈一帶放到身後,魂守劍自發出鞘擋在二人麵前。

    陳瀟瀟從師兄的肩膀處探出頭去看。

    然而沒在意想之中,雲子璟和赤樓心沒有交手,反而是一個赤紅影子不知從哪裏撲了出來,朝赤樓心嘶吼著衝了過去!

    陳瀟瀟一驚,認真看去,卻發現,那個撲向赤樓心的東西竟然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兩個‘赤樓心’交纏著互相撕咬,其中一隻張開獸嘴,雪白鋒利的牙齒混著唾液一口咬在了另一隻的脖頸上!

    她們朝天而立的九條巨大的赤紅尾巴幾乎要把房間給鋪滿,雲子璟護著陳瀟瀟退到角落。

    其中一隻被另一隻的尾巴壓製在地上,動彈不得。眼見她身上的‘赤樓心’就要把她的脖頸咬斷,下麵那隻猛然發力踹開了她身上的九尾赤狐,下一秒便轉頭撞向牆壁!

    陳瀟瀟想,真是有骨氣,竟然寧願自己撞牆而死也不願被殺死。

    然而幻想之中的血濺當場沒有出現,她的身子沒入了牆壁,就像能穿牆而過似的,牆壁泛起一陣水波般的漣漪,那漣漪隨著她瞬間消失的九條尾巴,漸漸淡了下去,最終恢複正常。

    陳瀟瀟:“......”

    留在原地的‘赤樓心’看著她離去的地方好一會兒,才緩緩轉身,朝雲子璟他們走來。

    陳瀟瀟這才發現,這個‘赤樓心’的身形要瘦弱一點,而且她身上赤紅色的毛發有些稀疏,本應衝天而立的九條巨尾此刻完全沒了剛才的威武,正無力地耷拉著。

    她似乎很疲憊,走到他們麵前後,

    便趴下了,腦袋擱在交疊的雙爪上,虛弱地說道:“我請求你們兩件事。第一,方才與我纏鬥的妖狐,她乃我在塔中萬年所生惡欲,貪婪狡詐,切不可讓她逃出塔。若她出了塔,必會導致生靈塗炭,你們要幫我殺了她。

    第二,請救出我女兒。她被鎖在仙界專門懲罰罪大惡極之徒而另辟的‘天罰境’內。救出她後,告訴她,是娘親對不住她,但從此在山野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野仙或拜入修仙門派學法,都不要迴青丘。”

    “去吧!”

    不等陳瀟瀟他們迴應,赤樓心雙瞳漸漸溢出點點赤紅星光,那光芒在她麵前聚成小小一團。

    他們身後的牆壁如水麵般開始波動,那波紋越來越大,最後陡然出現了一個圓形出口,外麵正是一條石階。

    雲子璟抬步離去,陳瀟瀟還想問什麽的,隻能跟在師兄後麵走出了出口,她迴頭,一道赤紅的光芒猶如流星般拖拽著長長的尾巴倏然收進了她右眼裏!

    陳瀟瀟嚇得幾乎要叫出來,她用手捂住右眼,左眼看見的是那逐漸變小的出口。

    一牆之隔,牆之內的赤樓心唿吸微不可聞,她雙眼微闔,似乎已經沉睡,本應光滑如錦緞的赤紅色皮毛此刻幹燥而稀疏,露出毛下的粉色皮肉。本應漂亮而有氣勢的九條巨大尾巴,仿佛沒有力氣支撐似的全部垂在身後,鋪了一地。

    任誰也想不到,當年帶領赤狐一族與白狐在青丘抗衡,以雷霆手段打得白狐節節敗退的首領赤樓心,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遠沒有了往日意氣風發的威風。

    在出口關上的一刹那,空中似乎傳來誰輕聲的呢喃,陳瀟瀟聽不清,隱約覺得那是一個名字,然而她想細聽的時候,出口已經嚴絲合縫地關上了,把那隻赤狐再次關在了密閉空間裏。

    沿著石階走上去,陳瀟瀟發現她右眼看不見了。

    “師兄師兄!我右眼看不見了!我會不會瞎了啊?”陳瀟瀟欲哭無淚地趕上雲子璟。

    雲子璟頓住,罕見地迴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冰涼冰涼的,好像被冬天的井水澆了一身似的舒爽(???)。

    “無礙。”

    在陳瀟瀟心裏,一直都覺得雲子璟是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就好像從小根深蒂固在她腦海中一樣,盤了根發了芽,讓她不自覺地想靠近他,想親近他,即使他拒人於千裏之外,她還是毅然想要追隨他。

    然而他們從未遇見過。

    既然雲子璟說沒事,陳瀟瀟當即就把她的右眼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又開始孜孜不倦地去撩雲子璟。

    “師兄師兄!為什麽你沒被拉進幻境啊?”

    “師兄師兄!赤樓心好像很可憐的樣子!”

    “師兄師兄!為什麽——”

    雲子璟陡然轉身,陳瀟瀟看到他凍成冰箭般的視線後,乖乖閉了嘴。

    有些昏暗的石階上,陳瀟瀟看不見,雲子璟身前的項鏈正發出微弱的光芒,一閃一暗,一閃一暗。

    作者有話要說:十萬個為什麽陳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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