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香客來往的大道,山賊若是多耽誤一分,便是給謝晚晴多留了一分生機,侍衛們將馬車包圍起來,隻能拖延到援兵到來。


    謝晚晴這次出來,帶的人並不多,她一個庶出的女兒,即便想多帶點也沒人願意跟她走,再者老夫人也不會同意。


    她知道自己隻要出了院子便身邊明槍暗箭不斷,但即便如此,為了見到渡法,她必須要冒險出來。一味的躲避並不能息事寧人,反而會讓對方更猖狂。


    因此她那日隻跟老夫人稟報了自己要去寒山寺的事,沒有通知葉氏與芳姨娘,好在,上山的路上一路平安。


    沒想到,這次迴程還是不安寧。


    她悄悄掀起一點簾子往外麵看,山賊的人數之多,是侍衛們的兩倍。


    想是對方在她出府之後清點了外出的侍衛人數,算好了才派人來殺她的。


    “有什麽不敢的,”外麵的山賊頭子道,“兄弟們刀口舔血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沒有錢,你就是天皇老子我們也一樣殺!”


    說著便衝過來與侍衛們混戰在一處。


    曾嬤嬤連忙將簾子放下,一把把謝晚晴摟在懷裏,安慰道:“小姐莫怕,侍衛們定能把那些可惡的山賊抓起來,別怕.......”


    她一邊說一邊發抖,卻還要騙謝晚晴別害怕。


    曾嬤嬤跟著葉氏身邊多年,卻也沒有見過這種血腥殺人之事,外麵的兵器碰撞之聲,慘叫聲,還有刀劍砍入血肉之聲,都透過薄薄的車簾傳了進來。


    旁邊悅心也是臉色發白,手腳冰涼。


    謝晚晴活了兩世,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景。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她如果慌了,那便是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之前冒險來見渡法,她便做好了會遇到這種事的準備,現在的緊要關頭,一定要穩住。她還不能死,她還沒有揭穿報複芳姨娘,還有謝晚芸,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喊葉氏一聲娘親,就要如此冤屈的死去嗎?


    不行,不可以。


    但聽見外麵的刀戟碰撞聲,慘叫聲,謝晚晴的整個人都如木頭一般僵硬,她甚至害怕的不能動。


    但心裏迸發出強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謝晚晴腦子裏一下子清醒了起來。她轉身拿過桌子上削水果皮的刀,狠心的在自己手上一劃,頓時鮮血湧出。


    “小姐你這是怎麽了,魔怔了嗎這是?”曾嬤嬤見她如此,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她手上流出鮮紅的血,才開口勸道。


    說著掏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捂住傷口,但她那一刀雖然割的用力,但到底人小力氣也小,又受了驚嚇,因此傷口並不算深。


    手心裏火辣辣的疼,謝晚晴全身終於有了一點力氣,好像她突然又活過來了。


    外麵的山賊人多勢眾,又拿了錢勢必要取她的命,而侍衛們雖然平常經過訓練,武藝不差,但光是在人數上便輸了一半,這在他們心裏會留下自己勢弱的暗示。


    再加上對方是亡命之徒,拚了命也隻要完成任務,而侍衛們卻都是有家室的人,再忠心也不會想著去跟對方拚命。這便會是他們的第二個弱點。


    再這樣交戰下去,侍衛們勢必會力竭,到時候隻怕所有人都要葬身於此。


    謝晚晴扶著曾嬤嬤的手站起來,剛剛一番驚嚇,她此時的腿還是軟的。


    “嬤嬤勿怕,晚晴是要給侍衛們打氣,否則他們很快便要支撐不住,晚晴不想死,嬤嬤也不想吧。”她掰開曾嬤嬤拉著她的手,扶著車壁道。


    曾嬤嬤隻覺得這位二小姐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之前在安陽侯府的時候她安靜柔弱,如今卻比誰都堅強強勢。


    謝晚晴沒時間管曾嬤嬤怎麽想,她看著一旁的悅心道:“還能站起來嗎?”


    悅心蒼白著臉色過來扶她,謝晚晴擺手示意不用,“你去把車簾子掀開。”她說。


    剛剛她掀起簾子的時候看見了,侍衛們雖然與山賊廝殺在一起,但依舊是圍繞著馬車,還留了兩人守在馬車門口,否則這會兒她們哪裏還會安然無恙。


    悅心一把將簾子掀起,外麵的侍衛在廝殺中迴頭看見,連忙喊道:“護好小姐!”


    謝晚晴衝那人搖頭,她現在要做的不是躲在馬車裏做縮頭烏龜,而是要跟他們並肩作戰,即便她人小也沒有戰鬥力,但言語亦可為刀。


    “待會兒我說什麽你便說什麽。”她衝悅心道。


    悅心雖然不知道她是何意,卻不知為何心裏異常的冷靜,她總相信謝晚晴。


    “各位侍衛們,我是安陽侯府的二小姐,謝晚晴,我雖年幼,但也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道理。今日若是不敵,也是我的命,各位身死,我謝晚晴也不會獨活,隻可憐我的父親母親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各位的家中老母,妻女聽聞各位的消息,也必要傷心欲絕!”


    “今日若是各位能擒獲這幫山賊,是我謝晚晴之幸,各位便是我的救命恩人,迴去之後,必當重金酬謝!從此以後,各位若是有什麽困難,盡管來尋我,安陽侯府絕對不食言!”


    她這番話說的清楚明白,若是侍衛們不敵,便隻有被山賊一起殺掉的下場,掐滅了他們覺得自己若是不敵,可以交出她來的心思。


    再有,她若是被擒,便隻有一死,這樣一來,侍衛們即便是活著迴去,也要受到安陽侯府的責罰,也再不會有人願意要他們做護衛,把主子丟掉而自己活著迴來的侍衛,哪家敢要?


    先是把侍衛們的退路都堵死了,而後施以利誘,若是贏了,便有重賞,還有安陽侯府的承諾,這對那些侍衛們來說可以說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因此他們聽到悅心重複出來的話,本來有些泄氣的都突然有了些力氣,謝晚晴見此,又加了一把火,道:“各位,是生是死,是家破人亡還是扶搖直上,全在今日這一戰,難道你們就甘願死在莫名其妙的山賊手下嗎?難道你們願意死了以後看見自己的妻女遭人欺淩嗎?!難道你們想看著自己的老父老母一日日以淚洗麵嗎?!”


    她這一番話一聲聲質問,都是戳到了侍衛們的心窩子,那些侍衛們本隻是來安陽侯府討個飯吃,平日習武也沒真殺過人,因此都下不了狠手。


    但其中一個侍衛卻不一樣,他之前本是地痞流氓,現今收了心才花了錢讓人給他弄進了侯府裏做個侍衛。人人都說這差事悠閑,他哪裏想到會遇到這樣要命的事。


    但不管如何,事情已經遇到了,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如今想辦法活下去才是正經。再加上謝晚晴這話一激,他聽了把心一狠,一刀把旁邊的山賊砍成了兩半,仰頭長嘯道:“格老子的,殺啊!”


    他的臉上身上還沾著鮮血,這一聲可比悅心的聲音大多了,夾雜著不甘與興奮,一時之間士氣高漲,眾人胸中熱血彭拜,也不再畏手畏腳,口中喊著“殺啊!”紛紛舉起手裏的刀。


    俗話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侍衛們紛紛以命相搏,山賊們反倒害怕起來,他們本隻是擅長暗殺之人,如今裝作山賊也隻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明目張膽的跟人打架他們還真不一定有優勢。


    兩方人馬混戰在一起,謝晚晴卻知道情況不妙,若是再沒有援兵,結局難料。


    按理說這條路是京城前往寒山寺的官道,每天有不少人經過,山賊想要她的命便隻能速戰速決。不然等來了其他人,可就難以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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