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最硬氣的話,流最傷心的眼淚,


    歐陽雪沒有迴宿舍,而是直接迴了家,家裏已經沒有專用司機,她學著打車迴去的。


    司機師傅好奇地從後視鏡望著她,


    “小姑娘做啥子哭嘛!”


    歐陽雪搖著頭說:“對不起,師父,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不好。對不起……”


    司機師傅大罵:


    “是啷個負心漢這麽對你,讓你這麽傷心的哇?”


    歐陽雪隻是搖頭。


    到家的時候,林漫瑤還沒睡,她戴著眼鏡,但是披頭散發,看著一點也不知性,倒像是瘋婆子。


    見女兒突然迴家,她問道:“不是說十一就呆學校嘛?怎麽突然迴家了?”


    歐陽雪沒有迴答她,


    林漫瑤隻聽到隱隱的哭聲,她放下手上的活,走近女兒,輕拍著她的後背。


    “怎麽了?小雪。”


    歐陽雪無助地抱住媽媽,淚水更放肆地流了下來。


    無論林漫瑤怎麽問,歐陽雪就是不說為什麽哭,但是她猜也能猜的出來,能讓女兒這麽傷心的,大概也隻有周衍了。


    第二天,


    生活還要繼續。


    歐陽雪頂著黑眼圈,跟著周衍宿舍的三名男生去做了采訪工作。


    雖然狀態不好,但歐陽雪已經是盡力調整了。


    莊喚強倒是很關心地詢問了兩句,隻是歐陽雪隻是搖搖頭沒有迴答。


    周衍則是繼續他的苦逼生活,跟著文思若幹活。


    中午休息的時候,


    周衍接到了馮文凱的電話,他解釋了一下事情的進展。


    僅僅一天的時間,東海電視台的幾名負責人都吃了一定的處分,


    嚴重的,像黃副主任這般沒有背景則是直接就開除了。


    總導演劉正被要求當眾檢討,但是他始終不肯屈服,任由齊台長再如何做工作,是寸步不讓。


    劉正在三個月後的節目結束當天晚上,便辭去了東海電視台的編製。


    餘下斌這種沒啥能力,但是有些背景的,則是發配邊疆,高升之類的更是沒有指望了。


    而負責選手的經紀人的陳偉隻是挨了一頓罵,扣了兩個月獎金,但是僥幸沒有更多的處罰。


    大體是他和趙小娜的事情還沒有東窗事發。


    最慘的應屬是當紅炸子雞江星。


    經過一天的發酵,黑料真真假假,


    買熱搜、偷稅漏稅、草粉,一係列的醜聞仿佛一夜之間冒了出來,真可謂是牆倒眾人推。


    馮文凱道:“有些不是我們找人爆料的,隻能說,是他自己樹敵太多了。”


    “之前的人設架的越高,現在崩塌地就越慘,再等一段時間吧,等警方介入,事情會有個明確的結果的。”


    “雖然被緊急公關,但是之後應該不能再蹦躂了,《華語夢之聲》的導師已經宣布緊急換人了。”


    周衍“嗯”了一聲,他很感激馮文凱的幫助,周衍也絲毫不懷疑馮文凱的能力。


    馮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盡管計策很毒,但是效果卓然。


    “馮總,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幫助,可以說一聲。”


    總歸是要付出一些實在的東西的,有來有迴才是理所應當的人際交往。


    在沒有實際付出之前,這種口頭承諾便是人情的反饋方式。


    人家早已經財務自由,又有什麽小忙需要一個大學生幫忙的呢?需要周衍出手的估計不會是小忙,想來也有些頭疼。


    節目組因為換了導師,又準備重新錄製先前的片段,他們嚐試著電話通知了文思君,讓她迴來再唱一遍。


    但是文思君以自己已經被淘汰為由,直接拒絕了。


    節目組這迴是完全不敢再鬧幺蛾子,隻能安靜地接受文思君的迴絕。


    文思君迴了蘇省,


    但是和周衍的聊天可一天也沒斷過,


    在那之後,兩人經常熱聊到半夜,啥都能聊,一聊聊半宿。


    唯獨那一層男生女生的窗戶紙沒捅破,兩人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似乎都在等明年文思君真考上東海傳媒大學。


    當然了,這一切周衍可不敢告訴師傅文思若,


    自己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她妹妹打情罵俏,偶爾看著手機偷笑的時候,險些被發現。


    還好周衍之前樹立的老實形象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抽空的時候,周衍又去麥德好坐了會兒,


    這次見到了小麥,看著像是變安靜了些,有可能是剛挨揍了。


    “小周,你來啦?”


    “咋的?有氣無力的?挨打啦?”


    周衍問。


    店裏生意更差了,苗姐也不在,所以顯得有些冷清。


    小麥搖頭。


    “沒挨打,那個……林希微生病了,我媽去醫院看她。”


    “生病?生什麽病?”


    “不知道,一會兒我媽迴來了按她和你說吧。”


    周衍剛想打電話過去,苗姐就走了進來。


    她放下手上的袋子,把圍裙係上,一邊忙活一邊說:


    “小周你來了?”


    “希微身體不舒服,住院了,現在在做檢查,你有空記得也去醫院看看她。”


    “你不在的時候小姑娘也經常來店裏,這一下生病了,我心裏也慌了起來。”


    “明天我再跑一趟醫院,看看檢查結果,也看看醫生怎麽說。她的父母都是醫生,問題應該不大。”


    周衍還沒問,苗姐就嘰裏呱啦地和周衍講了一通,她是真心地關心這個乖巧的小女孩兒。


    周衍當下也趕緊打了個電話過去給林希微,


    林希微的電話手表很快接通了周衍的電話。


    “希微,你怎麽生病住院了?”


    電話那頭,林希微的聲音鏗鏘有力,抱怨道:


    “哥哥,我沒病,就是……哎呀,就是睡著了老做噩夢。”


    “爸爸媽媽擔心我,就讓我再來檢查一下。”


    周衍道:“嚇我一跳呢,我還以為你出啥事了,那你等著,哥哥明天就來醫院看看你。”


    林希微在電話那頭周衍看不見的時候用力擺著手。


    “不用不用,以前檢查過的,查不出毛病。”


    “不過,哥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周衍道:“什麽忙?”


    林希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周衍便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還有關門的聲音,


    隨後林希微壓低聲音道:


    “哥哥,我昨天夢到,在你學校附近,有個人,他……跳樓了。”


    “我想……你幫我看看,這次是不是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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