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雅這個樣子,讓所有人都很揪心。


    嚴芷帶專家過來看了,專家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先進行藥物治療,再加上心理輔導。


    讓家人多陪一陪她,給她足夠的關愛。


    李晚來過一次,她看到程雅這個樣子,完全無法接受。


    “媽。”


    “你是誰呀!”程雅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


    “我是晚晚啊!”李晚哽咽著說,“你別嚇我,你不是說永遠不會不要我?”


    程雅盯著李晚看了看,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晚晚是誰,你吵到囡囡睡覺了。”


    “我是晚晚,你看看我。”李晚拉著她的手,她可以接受任何人離開自己,但是沒法接受程雅以這種方式離開自己。


    “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麽晚晚,你吵到我們了。”程雅抱著娃娃,生怕她受到驚嚇。


    “李晚,你別在這裏刺激她了,她不記得你了。”嚴芷說道。


    原本她們還想著李晚能夠讓程雅恢複一些,沒想到她是直接將李晚給遺忘了。


    李晚從蘇家離開,失魂落魄的站在雪地裏。


    為什麽?


    就連程雅也要離開她!


    囡囡!


    這個讓她生活在陰影裏十年的女孩子,真的就那麽重要嗎?


    蘇家的人是沒有心嗎?


    李晚失聲尖叫起來,她隻是想要一個家,有錯嗎?


    為什麽別人都可以擁有,她卻不可以!


    李晚恨所有的人,恨所有的人!


    “晚晚,你在這裏做什麽?”蘇平剛支教迴來,對家中的事情還不太清楚。


    “七哥,他們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李晚迷茫的看著蘇平。


    蘇平將她扶起來說:“你先別急,主要是你當時做的有些過分了。這樣你先迴你的小屋,我跟爸媽求求情。”


    “腳扭了嗎?”蘇平關心得問,“我來背你迴去。”


    李晚趴在蘇平的背上,淚水順著臉頰落了下去。


    到了小屋,李晚讓蘇平陪她坐一會兒。蘇平歎了一口氣,這個小屋很空蕩,沒什麽東西。


    他從懷裏拿出一個手絹,手絹裏包著一疊零錢,他說道:“你自己住,馬上快過年了,我手頭上沒多少錢了,你先拿著用。”


    李晚捧著錢,心被陣陣的暖意包裹著。從小到大,也就七哥對她好一些。


    她拿起一杯水遞給蘇平,說道:“七哥,你喝杯水。”


    蘇平端過水杯,喝了一口說:“我聽說你上了工農兵大學,你好好表現,往後日子都會好起來的。”


    “嗯。”蘇平點點頭。


    蘇平眼前一花,視線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李晚接過他手裏的杯子,輕輕扶住了蘇平。


    “七哥,你是不是累了,我扶你去休息一會兒。”


    蘇平甩甩腦袋,但是暈眩的感覺越來越重,不得不跟著李晚去了床上。


    李晚盯著蘇平的臉,咬了咬牙,上去解了蘇平的紐扣。


    脫完蘇平的,她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她拿剪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頭,將血染在被單上。做完這一切,她貼著蘇平躺了下去。


    蘇家想這麽容易把她給甩了,不可能!


    次日,溫婷去找李晚的時候,正好撞見了他們兩個衣不蔽體的躺在床上。


    她愣在原地。


    蘇平穿上衣服,急急的追上溫婷解釋:“婷婷,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聽我解釋。”


    溫婷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李晚,揮起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還有什麽好說啊!蘇平,我們完了!”


    溫婷快步跑開,蘇平站在原地,沒有再追上去。他轉過身去,李晚紅了眼睛說:“七哥,你去找婷婷吧,我不怪你。”


    蘇平對於昨晚的一切,沒有什麽印象了,可是床單上卻有血。


    他再不濟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晚晚,我怎麽會,我怎麽會……”


    “你大概是把我認成是溫婷了,所以才會……”李晚說著,“七哥,你快去找婷婷,她肯定很傷心。”


    蘇平抓了抓頭發,這個時候,他百口莫辯。


    ——


    邊境也下雪了。


    雪格外的厚,將原始森林覆上厚厚的一層。


    傅少霆一有時間,都會來到這片土地看一看,無論多晚都要看上一眼才能踏實。


    幾個月的邊境生活,讓他的胡須都留長了,頭發還是三個月前部隊統一剪的。


    白雪落在他的頭發上,更顯得滄桑了一些。


    因為入冬,蠢蠢欲動的敵人也消失了。這八個月以來,以傅少霆為首的軍隊,對他們進行沉痛的打擊。現在他們一聽到傅少霆的名字,就聞風喪膽。


    他站在那兒很久。


    蘇東跑過來說:“少霆,該吃飯去了。今天有人獵到了野兔子,可以加餐了。”


    傅少霆抿了抿唇說:“不用管我,你們吃。”


    “你……”蘇東說不出讓傅少霆放棄的話,隻是看著他的背影更顯孤寂。


    從前的傅少霆生人勿近,但看著意氣風發。


    現在的傅少霆生人勿近,但看著整個人都厚重不少。


    他不喜歡熱鬧,越是熱鬧的地方越抗拒。就像是在此時,他似乎更喜歡這種孤獨的滋味。


    蘇東沒有勉強,將一個饅頭遞給他說:“早些迴來,明天還要拉練。”


    傅少霆原地坐下,咬了一口饅頭。手裏拿著水壺,喝了一口水。


    吃完以後,他躺在地上,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照片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摸了一遍又一遍。


    耳邊傳來蘇小洛清脆的聲音。


    “咱就是說,你看到照片裏我的模樣不會笑嗎?”


    “你說過你不騙人。”


    傅少霆模糊了視線,怎麽也笑不出來,他淡淡地說著:“我不騙人,我不會笑。”


    ——


    “呀唿~”


    一道聲音響徹原始森林裏,驚動了不少小動物。


    一道嬌俏的身影從天空上,直直的落下。“砰”的一聲,從地上砸出一個大洞。


    她冒出頭來,扯了扯已經歪到一邊的紅色帽子,無奈的說:“還好這裏的雪夠厚,不然我就砸成肉餅了。這老家夥真不道義,不就是把它的存貨給吃了,就這麽趕我走!”


    蘇小洛趴在那兒,恢複了一些體力。


    她看到那邊坐了一個人,連忙揮手喊道:“喂,那位大叔,幫個忙好吧!這坑太深,我拔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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