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金礦洞?”蘇正國突然來了精神。


    “現在想知道了?”傅老爺子說,“把飯給吃了,我就給你說。”


    蘇正國瞪了他一眼,不得不把飯給吃了。


    他問道:“少霆還說什麽了?”


    傅老爺子說:“還說,他會一直等小九迴來,小九不迴來,他也在邊境不迴來,讓我們就當傅家沒這個孩子了。”


    “這臭小子,他說這話,我替你去削他!”蘇正國麵露喜色,這個倔小子他喜歡。


    就連傅少霆都沒有放棄,他也不能放棄!


    他掀開棉被就要下去。


    “你這老夥計,就別給孩子們添亂了。一把歲數了,在這裏鬧絕食,誰聽了不笑話你?”傅老爺子無奈的說。


    “老傅啊!我這心裏頭,心裏頭苦啊!”蘇正國拍了拍胸脯。


    “行了。”傅老爺子摟住他的肩膀說,“咱們都一大把歲數了,孩子都那麽孝順,也都在各個崗位給國家做貢獻。我們就別給孩子添亂了,要是小九那孩子迴來,看到你這個模樣多內疚。”


    真的,能夠迴來嗎?


    “我也去邊境。”


    “你別去添亂了,一把老骨頭了。你再年輕十歲,我絕對不攔著你。”傅老爺子無奈的說。


    好不容易才安撫住蘇正國,大家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蘇正國一定要招待傅老爺子吃飯,王倩和嚴芷兩個人高高興興的去準備了。


    隻要老爺子肯吃飯,其他的都不是什麽問題。


    蘇正國和傅老爺子迴到蘇家,傅老爺子說:“你瞧瞧你現在的日子,連重孫子孫女都有了,你再做那些糊塗事,不是讓別人在背後戳孩子們的脊梁骨嗎?”


    蘇正國心酸的說:“我心疼我家丫頭,三歲就被人拐走了。十五年啊!慶幸我把人找迴來了,也是這丫頭處處為我們著想。”


    “誰家孩子有我們丫頭孝順?”


    “就這,她媽還要把她趕走。”


    這真的很難評,傅老爺子說:“怎麽不把事實告訴她?”


    蘇正國說:“她心裏隻有李晚一個女兒,告訴她幹嘛?丫頭不認她也是應該的。”


    門口傳來一陣咣當的聲音,他們迴過頭去,正好看到驚慌無措的程雅。她手裏的黃桃罐頭,掉落在地上,摔碎了一地的渣滓。


    宛如她此刻的心一樣。


    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你,你的親生女兒還活著。”


    “她活的還不錯,雖然有人討厭她,但是有人也喜歡她。”


    “緣分這東西,強求不來。”


    “你想要我離開?”


    “對,李晚跟你才是一家人,你甚至都沒有追問過你的親生女兒在哪兒。”


    “說明她並不重要!”


    天啊!


    她都做了什麽?


    程雅轉身從蘇家跑了出去,外麵的雪好大,她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她的囡囡,迴來了,卻又被她親自給趕走了。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風一吹,凝成了寒霜。


    “你有什麽事情就說,沒有人會不管你。”


    難怪,難怪每次她對自己都淡淡的,可是每次都沒有丟下她。


    她的囡囡。


    她的囡囡啊!


    程雅趴在地上,風卷起了雪花。朦朧間仿佛一個女孩走過來,她伸出手來,淡淡的說:“你小心點,路很滑。”


    女孩有著長而卷的頭發,仔細看她的眉眼,與衛軍有幾分相似。


    她笑著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古靈精怪的小狐狸,心裏仿佛裝了八百個心眼子。


    可是她在看向自己時沒有笑過,眼神總是淡淡的,帶著一些讓人摸不透的情緒。


    她錯了!


    她徹底的錯了!


    “媽,你怎麽在這裏趴著,快起來。”嚴芷和王倩追出來,將她扶起來。


    程雅渾然未覺,仿佛失去了心智一般。


    程雅被送進醫院,蘇衛軍迴來了。程雅看到他,麵容才有一絲動容。她用力的抓住蘇衛軍的衣領,大聲喊著:“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告訴我。”


    蘇衛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說道:“程雅,你冷靜一點兒,有什麽事情好好說。”


    程雅抓著頭發,歇斯底裏的喊著:“囡囡迴來了,你為什麽要瞞著我?她就算不認我,也該讓我知道那是咱們的囡囡啊!”


    “我要是知道了,我怎麽會趕她走?我怎麽會說出那麽殘忍的話?我怎麽會……”


    她泣不成聲,說不出半句話來。當日她對蘇小洛說的那些話,就像是刀片一樣,一點點的割著她的心髒。


    蘇衛軍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問著:“你說什麽?誰是囡囡?她在哪兒?”


    “小洛,小洛。”程雅痛哭著,“小洛啊!”


    “你是說,小洛是咱們的女兒?”蘇衛軍人直接傻掉了,任由程雅捶著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著,“小洛,小九,囡囡。”


    程雅情緒激動,又陷入短暫的昏迷中,醒來後她不住的喃喃自語著:“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她。”


    蘇衛軍坐在走廊上的座位上,抬頭望著外麵飄著的雪。他一直都認為,囡囡可能在十五年前就已經不在了。這些年尋找囡囡,也隻是為了配合老爺子和程雅。


    這些年,他從最初的痛苦中,漸漸的麻木了自己。


    程雅說,小洛就是囡囡。


    他想起尋親的那封信,他一直都覺得,要麽是騙子,要麽是認錯的。所以他做了什麽?他讓老七跟李晚去接囡囡,沒有接到人,他也認為可能是知道害怕跑了。


    他從來沒想過,囡囡真的迴來了。


    小洛來到蘇家,卻不跟他們親近,也是活該。


    沒想到自己的媳婦卻寵著認得女兒,將親生女兒給逼走了。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孩子,才十九歲。她將那五百敵軍引入地雷區,引炸地雷的時候,她在想什麽?


    在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她能夠懷念的,有沒有一點來自蘇家的溫暖?


    蘇衛軍攥著手套,不敢想象那樣的場景。


    這時溫婷快速的跑了上來,她站在走廊上,哭紅了眼睛問道:“蘇叔叔,她們說小洛就是囡囡,是不是真的?”


    溫與緊隨其後,目光落在蘇衛軍的身上。


    蘇衛軍緩慢而肯定的點點頭。


    “天哪!”溫婷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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